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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台北,信义区,松仁路九十八巷二十八号顶楼。林本川住在这里。
他喜欢高处,风声凛冽,恢恢飘过的云似乎触手可及。
冰冷森然的公寓没有一丝人气,落地窗被深灰的窗帘遮住,墙壁和地板刷成雪色,家具都是黯淡的灰与白。
男人的声音透过音响的电子元件被放大几十倍,回荡在公寓的每一处角落里,温柔得好似威尼斯河上那层薄薄的雾气:
“好久不见……最近有点忙,没什么时间直播。”
林本川关了所有的灯,痴痴看着大屏幕上的那张画满眼睛的黑色面具,面具底下的男人语气带着一丝笑意:“今天没什么准备,大概不会播很久。”
那是他最近发掘到的主播,那个男人戴着面具,从来不在直播露脸,身材绝好,硬性条件也十分优秀,本来应该早被他发现的。但这个名叫wat的男人似乎并不依靠色情直播谋生,并没有什么固定的直播时段,似乎想起来就直播,没心情就不直播,所以到现在依然是挤在网页角落边缘推荐栏目的一个小主播。
林本川是在某个深夜闲来无事发现他的,那大概是深夜三四点钟,正是人最少的时刻,白日里喧闹繁华的都市也在这样的夜深人静时刻安静下来,网站的版头挂着一个陌生的名字,wat,实时在线大约有几百人观看,恰好失眠的他点了进去,一下子就看见镜头特写的完美腹肌线条,还有那红通通的好似鸡蛋大小的龟头,乳白的精液喷在镜头上,正是射精的瞬间。林本川感觉自己一进直播间就被颜射了一脸,他有些恍惚,听见镜头里轻微的喘息声,很迷人,像贴着你的耳朵,模模糊糊,暧昧周旋,立刻叫人酥了半边身体。他于是被引诱了,想也不想地打榜了十万块钱。镜头里的男人似乎是没想到这个节骨眼还有打赏这么多钱的老板在,轻笑了一下,低声道:“谢谢各位的陪伴……特别是l先生的礼物,希望你能睡一个好觉。”
这样的祝福比起其他主播的满口才华实在太平庸无趣,但林本川倒觉得挺好,安静,不乱说话,很识趣。
他关注了wat。
可惜wat并不是固定时间直播,他似乎不需要依靠网黄职业为生,也对钱财不感兴趣,虽然包括在林本川以内他还是有好几个忠实老板经常打榜,但因为他的散漫自由,他的人气始终不温不火,唯独在凌晨档才有几分可能冲到版头吸点人气。
这一下又是两个月没有开播。
林本川觉得wat有点黑了,他之前不算白,但现在感觉更像小麦色的肌肤,不丑,很有男人味。他按惯例直接打赏了一万块钱,才在输入框里问:
“黑了?”
男人显然没想到自己一开播就有人打赏这么多钱,等看清了名字后就笑了:“是你啊,有钱的l先生。”他的腔调有点揶揄性质的调侃,却不怎么让人讨厌:“是啊,上个月去海边玩了几天,晒黑了。”于是弹幕就开始刷屏问他去海边干什么,去哪里玩,又有几个人打赏了几百或几千,催促他快点进入正题。
男人不紧不慢地道谢礼物,面具闷得他的声音有点模糊:“最近没有怎么做过,所以来跟你们一起玩一玩……”林本川看着镜头里的人解开裤子,露出那根粗长赤红的阴茎。屏幕上的弹幕和礼物刷得更多了,他看着那根阴茎,也觉得身体发烫起来,于是又顺手打赏了两万块钱。男人还没正式开始直播,就已经收款三万块,即使按合约和平台五五分成,他也拿到一万五。于是他笑了:“我都还没开始,你就打这么多钱给我。”语气稀松平常得像是直接面对面在跟林本川说话。“好吧,你想看什么呢?我们的l先生?”其实林本川的id全称是“l_111”,不过真的念出来也太奇怪,但独独念“l先生”,那个“l”的发音在喉间就格外调情撩拨。
林本川沉默地在对话框输入:“特写射一次吧。”
“好哦,我们的l先生想看一次射精特写。”不知道是不是林本川的错觉,他总疑心面具背后的男人语气带着愉悦的笑意,但不管如何,wat显然相当配合榜一老板的指令,他握住自己的性器,摆好了镜头的角度,开始手淫特写,屏幕上的弹幕也开始刷屏骚言浪语:
“看得我都湿了。”
“哥哥真的不考虑约一个吗?”
“好想吃大鸡巴啊。”
林本川躺在沙发上,看着那根巨硕的性器一点点膨胀至可怕的尺寸,他分开自己的双腿,也握住自己的性器开始撸动,幻想着那根阴茎此刻就在跟自己的阴茎紧贴,摩擦,直到射精。
他的乳头翘起却得不到爱抚,阴茎胀得发痛,随着镜头里的动作一起一伏却得不到疏解,他的前列腺很痒,却只能用两根手指去爱抚。镜头里的大鸡巴勃起通红,鸡蛋大小的龟头畅快淋漓射出一股有力的精液,全都浇在镜头上,让林本川错觉自己好像被浇了一头一脸的精液,他也射出来了,满手的黏腻和湿淋,然而后穴的空虚却愈发难以填补。wat用纸巾擦干净镜头,他的手指也长得很好看,骨节分明,一看就是男人的
', ' ')('手,修长有力,中指可以直接捅到最舒服最渴求的地方。
林本川不说话,又打赏了几万块,其他也有老板紧跟着打赏,陆陆续续间直播间的人气就被抬到了前十名,其中一大半都是林本川的打赏。
wat播得很短,他似乎就是心血来潮直播一下玩玩,不过两小时就预备下播了。
下播时镜头里的面具男人轻笑:“那就,拜拜了,我们下次见。”尾音很轻快,似乎很满意这次直播。
林本川看着关闭的直播提示,又陷入一阵空虚。
他划开了打赏记录,这次直播断断续续又打赏了十万块,网站跳出来一条消息,恭喜他打赏金额已经达到解锁福利等级,请他开通某某特权云云。
林本川对那些福利特权什么的不感兴趣,但当看见其中一条福利是主播专属定制一对一回馈时,他思考了半晌,在已经下播的直播间里又打赏二十万,直接解锁最后一层福利。
【叮咚,尊敬的v会员,您已解锁watan的一对一私人定制回馈,请于收件箱内查收邮件。】
一只猫儿慵懒地躺在价值几十万的沙发上。
那只猫并不好看,皮毛似被烈火燎过一番,斑驳毛糙,一双腥黄的猫眼紧紧盯着客厅里的某一处角落。
那是一只玳瑁,黑黄皮毛分布混杂,并不均匀,好似在煤灰里打滚过没洗干净似的,比起波斯或布偶实在是貌丑极了。然而她在沙发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以一种极其优雅的姿态轻巧走入一边主人的怀抱里。
林本川摸着玳瑁的脑袋静等着。
他在等一个人。
对方应该会觉得很奇怪,因为从来没有一个虚拟网友在第一次见面就邀约来家里作客的。
因为高额的打赏记录,他毫不意外地成了wat的榜一老板。
面对对话框里的好友邀约,林本川开门见山。
【给我你的私人联系方式。】
对面联络的也许是wat本人,也许只是平台签约分配的经纪人,但不论如何,这种色情直播的潜规则已经心照不宣,像林本川开门见山点名要和主播约炮的不会只有一个,更不会是第一个。
wat的联系方式传来了,林本川加了他的好友。
头像是一个颇具设计的哥特体字母w。
【你好。】
客套的招呼语。
林本川已经有点失去耐心了。
他想做爱。
人可以没有爱,但不能没有性。他是这么觉得的。
说来可笑,到现在他还没找到一个适合的性对象。
倒不是什么矫情的贞洁观念。
他想要寻找一个性能力及格的对象,至少,他希望对方可以拥有勃起时至少十八公分长度和十公分周长的阴茎——但他总不能把每一个见过的男人都用尺子测量一遍,还是说,对每一个第一次见到的男人都打一声招呼:“你好,可以脱下裤子让我看看你的鸡巴吗?”
于是林本川只能将这样的欲望藏在心里,一半遗憾一半渴望,在深夜浏览那些直播网站聊以消遣。
他观察这个人很久了,足够的长度和粗度,直播时间也很过关,身材也很漂亮,至于外表——wat从没摘过面具,林本川纠结了很久,最后决定不纠结了,一个人占有身材和尺寸两个优点已经十分不容易,何必再苛求长相?更何况错过这个,不知道下一个在哪里。
他决定适当放低一点自己的标准,只是在聊天框里特意备注。
【请戴上面具,全程不要摘下。】
就让他保留美好的幻想吧,当作是一场好梦。
林本川抱着猫心不在焉地安抚,怀里的猫因为主人的敷衍恼羞成怒地咬了林本川一口,在林本川的手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自己跳下沙发,踩着高傲的步子走了。
林本川手上的牙印没一会就消了。
wat的消息传来,也很有意思。
【我只和长得漂亮的人约会。】
林本川轻笑。
他在沙发上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双腿大开,给对方发去了一张裸照,附赠。
【那我够格吗?】
对面的经纪人烫了一下手。
“哪来的神经病?第一次聊天就给人发裸照。”
他看向对面躺在沙发上嚼口香糖的陆齐:“喂,阿齐,你好像惹了一个很了不得的人物。”他把手机拿给了陆齐,陆齐接过来就看见屏幕上白皙的人体——
白嫩的双腿分开,露出腿间粉色的臀缝,干净得像无人使用过似的。很瘦,很美,很变态。
陆齐轻笑了一下。
经纪人还在喋喋不休:“……不然还是拒了吧,感觉这个人脑子不太正常。”
“有什么好拒的?”陆齐嚼着口香糖,发了个消息回覆,“他很漂亮啊。”随即把手机丢还给经纪人。
“你发了什么?”
【好。】
林本川没有着急
', ' ')('穿上衣服。他只是躺在沙发上,平静地呼吸着,好像刚刚剧烈运动完的调整休息。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赤着身体爬了起来,越过地上的衣服,赤脚踩着地板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阳光将他整具身体包裹起来,他皮肤上的绒毛都镀着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猫儿也走到他的脚边,再次伸展身体。
林本川弯腰把猫抱了起来。
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抱着一只杂色斑驳的玳瑁猫站在落地窗前。
他敲开了那道门。
台北信义区,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大约一半的富人都住在这里。
他好奇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个隔着网线就能打手一挥打赏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男人,一个第一次联络就能发给对方裸照的男人,一个和陌生人见面就邀请人到家里来的男人。
门没锁。
他在等他,等着跟他上床的那个人。
漆黑一片的空间。
“把面具戴上。”黑暗中的声音说,“我不想看见你的脸。”
他说,好。
一个古怪的顾客,不想直接见面,却想和他做爱。
陆齐忍不住想起那一份聊天记录,然后就笑了。
他觉得有意思极了。
男孩的眉角有道伤疤,贴着一张创口贴,医生说照顾得好就不会留下断眉。
他想,好可惜。
听说断眉的人看起来比较冷酷。
一个二十岁的人算男孩吗?好像不太合适,因为二十岁的身体已经完全发育成熟。然而叫他男人,又好像太过成熟,因为二十岁尚未拥有充足的人生履历。
他舔了舔受伤的嘴角,照了一下镜子,发现自己脸颊上也有一道擦伤。
淡淡的红痕,随着时间的推移,颜色渐渐变深,沉淀成丑陋的褐色的痂痕,然后脱落,露出粉白的新生的肉,与周边的皮肤格格不入。
因为所谓的寻衅滋事罪,警员陪着笑脸,委婉地请陆议员多加教导令郎,否则他们也很难做。议员也平易近人地笑着,说你们为了台北的治安辛苦了,他们说这是职责所在。
议员很擅长教化民众,但显然不太擅长家庭教育。他把儿子当作政坛上的敌人,当作愚昧的乡民,当作无知的稚子,但他不是故意的,因为他只会与这些人打交道,他从没学过其他的交际方式,这不能怪他,他还是一个好父亲。
“这段时间你就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议员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没时间教育儿子。
他被锁在家里,无所事事,连女人都没有,毕竟在周围满是狗仔的父母家里打炮风险还是太大了。
所以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好乐子。
戴上面具,脱下伪装,今夜的节目正式开始。
帽檐压低,闪光灯下,恶魔的舞台正式开始。
伟大的揭幕表演正式开始,我是辉煌的艺术家。
华灯初上总叫人浮想联翩,情色旖旎常让人难以自拔。很快平台来联系他,请他成为签约主播,开出一切诱人的条件,预备捧他做平台头面。
可惜他并不缺钱,他只是想找个乐子。
当然他也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钱,所以他来了。
他戴着面具站在这里,说:“我戴好了。”
灯开了。
一个穿着深灰色真丝睡衣的男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身价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杂色猫。
长得有点太漂亮了。
不是形容五官漂亮,是一种感觉。
分明穿着高档奢侈品,住着豪华公寓,却像那只怀里的猫,仿佛被人豢养着不伦不类。
不配。
林本川看着眼前的人。
他喜欢这个人。
个子很高,看来镜头没有刻意拉长,身材也很好,至于脸,被面具遮挡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
他很满意。
猫儿被他放下,跳到地上,伸了个懒腰,似乎是明白主人要做什么,慵懒地走回自己的卧室。
陆齐甚至隐约在那只猫的步伐里看出一点傲慢的神态。
那是一只猫,一只廉价的,普通的,街角边四处可见的流浪猫中最没有价值的品种,一只玳瑁。
林本川站了起来。
“别看那只丑猫了。你应该看我。”
他解开了腰带,真丝睡袍便散开来,露出苍白贫瘠的胸膛。
一丝不挂的身体。
林本川的脸上微微泛起一阵粉红,也许他还是有一点羞耻心的。
然而他依然倔强地抬起头直视这个陌生男人。
“你会的吧。”
陆齐不再看那只猫。
他把林本川抱了起来。
好轻。
跟自己差不多的身高,大概一两公分的差距,身体却很薄。
皮肤也很白,是不
', ' ')('见天日的那种病态的苍白。
“卧室在哪里?”陆齐说。
“你的左手边。”林本川环着他,不放心地问,“你洗过澡了吧?”
陆齐轻笑一声。
这是一个很有洁癖的榜一老板,来之前在联络里反复强调希望他可以洗三遍澡,尤其要对那里进行消毒。
【我有洁癖。】
但可以跟一个网黄主播上床。
林本川被放在卧室的大床上,老实说,他有点紧张,毕竟这可是他的初体验,他希望自己赌对了。
本来按照流程,陆齐应该亲吻他的脸颊和嘴唇,还要爱抚他的乳头。但现在戴着面具,和嘴唇有关的亲密活动只能一概省略。
他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林本川死死盯着那两条人鱼线。
他好喜欢那里的肌肉线条走向。
很紧,很硬。
陆齐低头要解皮带时,林本川按住了他的手。陆齐也不着急,就让他看,反正现在对方才是给钱的老板,他只是被嫖的那一个。
林本川贪婪地看着黑色的皮带半解开来挂在陆齐腰上的画面,这样的画面以前只能通过屏幕才能看到,摇晃的金属皮带扣子,解开的裤子拉链,若隐若现的灰色ck内裤。
超大包的。
他亲手抽出了陆齐的皮带,隔着棉质的内裤感受那一托沉甸甸的份量,果然很大。
林本川跪在床上,把陆齐的裤子脱下,裤子就掉在了脚边,内裤的边缘翻下,摸出了里面那根阴茎。
很长,很粗,握在手里的感觉很奇妙,气味很浓,因为他靠的太近了,甚至能看见阴囊上每一处褶皱和每一根阴毛的卷曲程度,但那种味道不算难闻,所以还可以忍受。
林本川吞进去了。
第一次见面就玩口交?
不过陆齐很快发现对方并不擅长这种事,笨拙得像是……从来没做过。他似乎完全把鸡巴当棒棒糖在舔而已。
林本川也发现了,因为陆齐没什么反应。
他皱起眉头,觉得自己有点亏本。
“你不举吗?”林本川问得理直气壮。
陆齐被他逗笑,于是大拇指按住林本川的下唇中间,叫他露出两排细白的牙齿。
“不要用舔的,要用吸的。”
“牙齿也收一点。”
原来如此。
林本川一点也不反省自己的无知,重新含进陆齐的性器。这回他学会了,像吸袋装果冻一样吸着龟头。
陆齐耐心地教他。
“不需要这么用力,稍微舔一下。”
“手也可以帮忙摸。”
林本川吮着那根阴茎,终于感受到它在自己嘴里勃起的过程。他甚至好学地尝试深喉,把陆齐那根东西尽可能往喉咙最深处吞咽。他有点害羞,却又很激动,他从来没有这么跪着给一个男人口交过。
他喜欢口交。
陆齐第一次交代在他嘴里。
林本川没有准备,猝不及防被射了一喉咙,感觉自己好像咽下去了。陆齐的精液射进他的胃里,他的胃被陆齐强奸了。
陆齐给他擦掉嘴角的精液,林本川摇头,不让他擦,自己一点点舔掉了,然后张开腿。
“我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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