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钟洛虞在云公馆门口踌躇了半天都没敢进去。倒不也不是害怕被云少爷给轰出来,昨天吃了苏时越的定心丸她觉得云少爷不至于那么没涵养。
主要是昨天跟着月小姐去打狐狸精,现在又要装作若无其事地去给月小姐上课,饶是她脸皮厚也觉得尴尬。万一两人在阿丽亚哪里没吵过瘾回来又大战了叁百回合怎么办?她碰上劝还是不劝?又要怎么劝?
脚尖一转想走,想想每月二十镑的薪水、十镑的车马费,最终还是舍不得,咬咬牙硬着头皮走进云公馆。
可喜可贺的是公馆里没她想象那样硝烟四起,佣人如往常那样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活计。倒是月小姐让人意外,今早没让云少爷哄着吃饭。听佣人报告钟洛虞来了,让佣人请她进去一起吃早餐。
钟洛虞婉拒,她每天都是吃了早餐来的,吃不下。也不太想和云少爷碰面。
月小姐见佣人请不动她,扬声朝客厅喊道:“钟小姐,不饿也进来尝一尝,阿云不新请的厨子做了破酥包子,可香了。”清脆的声音里透着满足的快活劲。
钟洛虞惊讶万分,云少爷昨天吃早饭时的威胁她可是还记着呢,这就又换厨子了?怎么吵了一架还有求必应了?
月小姐开口她不好再拒绝了,在餐桌前才落座,佣人人给她端了一碗花生汤。熬得浓香扑鼻,她尝了一口里面呢仿佛还加了牛奶。
月小姐热情地把装满包子的瓷盘朝她面前推了推,介绍道:“这个皮上有红点的是豆沙、绿点的是粉丝、黄点的是黄笋、什么都没点的是鲜肉,都很好吃你一样尝一个吧?”说着就要亲自动手一样给她夹一个。
钟洛虞吓得连忙护住碗,客气道:“我尝个豆沙的就行了,我用过早饭才过来的一点都不饿。只是听你说有破酥包子,快十年没吃过了觉得馋才想着来尝一个。”
云少爷止住她夹包子的手嗔怪道:“谁像你似的吃什么都要一次性吃个够,也不怕吃伤了。”
月小姐笑吟吟地又给自己夹了一个豆沙包:“这东西在昆明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也想不起买一回吃,来暹罗后没得吃了反倒怪想的。”
钟洛虞感叹道:“是呀,以前在家的时候那些从小吃到大不起眼的东西总觉得没什么稀奇的,现在想吃都吃不到了。”
“我以前和爸爸去过红河,哪里的烧豆腐好吃又有趣,就蹲在摊子边吃。烤架上全是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豆腐块,我坐在烤架旁的小凳子上老板还给了我一个佐料碟和一个碗。碗里不放佐料也不倒茶水,我还奇怪是干什么用的。我吃一个豆腐老板往碗里面放一颗苞谷时我才知道是计数用的。我起了坏心眼,吃得又快又多,想看看老板会不会记错数。”
月小姐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说到自己起坏心眼的时候眉毛都舞起来了。钟洛虞听得有趣看得也有趣,兴致盎然地问:“结果呢,老板数错了没有?”
月小姐遗憾地摇摇头:“姜还是老的辣,人家做生意我这点小道行哪里够看,趁他不注意我都往嘴里一次塞叁个了老板还是稳当当的往碗里扔了叁颗苞谷。”
这下别说钟洛虞,连云少爷都忍不住笑了,揉了揉她脑袋:“以前你老是编排是长生师兄带你去胡天作地,我看你这爱做妖的性子怕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
月小姐朝他撇嘴:“你别想撇清关系,我就是被你带坏的,我才多大你就带我去打架?”
“啧,要不是你挨了欺负回来哭哭啼啼的,我能拉着你去揍人?你属猪的?这么能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