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没有说话,他偏头看向景渊,其实身体早已经起了反应。从尾椎到后脑,好像有千万根火舌舔着他的皮肤向上。汗毛根根立起,在空气中微微颤抖,渴望着任何可能的肌肤的触碰。腹部呼吸轮廓变换越来越快,似乎有什么急切的欲望要从肚脐眼喷出。额头的温度高的可怕,眼球遍布血丝,鼻腔里全是景渊荷尔蒙的味道。
控制住,控制住。
他知道植松雪做的那些事情,他没有在景渊醒后赶来看探望,因为他害怕,害怕直面自己的错误。现在景渊这番话更把自己显得像个掩耳盗铃之人,让受害者对被害这件事儿视而不见,就能让他这个加害者心安理得。对于身体渴求的亲密行为,他心中愧疚的疙瘩始终没有解开。
“我不知道你的立场是什么?你并没有赶来,即使在我醒后的几天,赶来的人有安德烈和卓娅还有叶友明。你们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是将我看做一只生死无谓的小宠物吗?”
面对景渊的质问,身边的高大男子又陷入了沉默,他挺拔的身板渐渐弓了下去。他承认,他有些懦弱,但他并非没有不在乎。当时景渊自杀,是他进行的处理以及营养的供给。只是他还是依照植松雪和叶友明的要求,将营养的供给安排在了让她醒来的最低限度。
“我来了,我……我照顾你到你醒来。”埃里克有些结巴地回答,这个回答并不能让他过思想的关。他举起酒瓶,将里面的酒咣咣咣倒进嘴里。力娇酒口味偏甜,一般是女士酒,埃里克喝不太习惯,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就像是此时景渊的磁场将他包裹。
“为了买醉,真是浪费了一瓶好酒。”景渊又小酌一口,配着冰激凌一点一点吃了下去。热带上的小岛,常年被阳光炙烤,这样的冰凉在口中,简直就是清爽的良药。不仅让人感到清爽,还让人脑袋清醒。
埃里克听了景渊的话,顿了顿,猛地抬手将所有的酒倒进嘴里,粉白色的酒顺着下颌流在了白色的衬衫上。喝罢,他将空酒瓶重重砸在小桌上,一把捉住景渊纤细的手腕。
这一举动吓了景渊一跳。从她认识埃里克以来,这个德国男人没什么特别强烈的情绪,哪怕骂他,也只会收获一个不留情的回头。兴许是喝醉了,因为景渊之前从未见过他喝酒。
“我真的不是有意不来,如果我提前知道植松雪会干这样的混账事,我肯定会阻止。”
此时,埃里克满脸通红,整个人变成了粉红色,小小的板凳终于支撑不住他醉酒而乱晃的身体,一条凳腿向内弯折,将埃里克摔在地上。
“凳子质量好差,我都还没说完。”埃里克用德语小声地抱怨。
一个大男人倒在地板上,膝盖下夹着烂板凳,脑袋昏昏,满脸通红,却拼命地撑起身子,用拳头重重地砸向自己的胸口:“我实话实说,自从我们上次做过之后,我满脑子都是你,每天都想着怎么能跟你接触。我知道是磁场的作用,可是并不止如此,你不知道我%……*¥amp;……”
“你是喝醉了吗?酒量这么差吗?”她笑着上前,搀扶男人起来。可奈何现在景渊的身板是毫无用处,只能让埃里克撑着桌子努力起身,结果把桌子也弄倒了,冰激凌和酒撒了一地。两人刚走了两步,埃里克就站不稳了,压在景渊的背上,一齐倒在床上。
难怪人们会说东西死沉死沉的,这么高的一个男人,压在她的小身板上,真是让人气都喘不过来。不过也好,喝醉的男人也不会硬,更不用说对她动手动脚,景渊倒是舒了口气。
看来在危险的环境中呆惯了,正常的身体触碰也是另一种奖励了。
“景。”埃里克被景渊掀在一旁,他双眼视线模糊,神志不清,看着这个娇小的身影正费力地将自己抬在床上,掖上被子,脑袋一热,稍用力地扯了一下她的头发。
景渊被扯得头皮一痛,摔在埃里克的胸前,正准备抬头痛骂男人,没想到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都知道,你身体的变化,别被发现了。”
也是,他是“解刨”,人身体的变化在他眼里根本就是一览无余,植松雪和叶友明将他拉入伙,也是为着监视和控制景渊身体变化的目的。
他这样讲,是不是意味着已经背叛了他们的利益同盟?是不是意味着他愿意包庇她的逃走计划?那为什么还是放任植松雪和叶友明将自己关在这里,不管不顾,甚至为虎作伥?
看着沉沉睡去的埃里克,景渊顺了顺被抓得一团乱的头发。
“别被发现了。”她悄悄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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