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报复我们吗。”
“不太确定,报复对象可能不是我们。”
虞连仍不放心:“你最近不要回家了,就算要,也要警惕附近有没有人在盯梢你。”
张瑞鹏惴惴,片刻迟疑说:“可你不是,已经对他留手了吗?”
虞连当初想要以陆淮川的名义,互发两个集团的黑料,拉全胜和恒成下场互撕,但虞连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发出邮件。
他再三思虑,决定是换个IP匿名发送,还是选择给陆淮川留了一条后路。
虞连沉默一下:“对,可他自己捅的篓子太大。”
“自己把路走死了。”
他又与张瑞鹏说了一遍方才电话里和陆淮川聊的内容,问:“能追查到这个号码的地址吗。”
张瑞鹏说:“要点时间。”
虞连头疼:“那最好是快点,他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回平港的,这不是什么好事情,我劝不住他。”
“他第一步是去翻你的家,只是还好你不在,这已经是很偏激的犯罪行为了,我真猜不准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赵斌已经进去了,他动不了,那他接下来想报复谁,你,我?高希芸……”
张瑞鹏后怕起来,匆匆说:“啊啊,听你这话说的,我得先去拴个门。”
“虞sir,你也顾好自己的安危,我就算查到那个号码的地址,你也别去找了。”
“既然是亡命之徒,那还管他干嘛。”
虞连愣了一下,亡命之徒。
虞连没想过这个词会和陆淮川挂上钩。记忆里对方始终倨傲,要强,他光鲜亮丽,野心勃勃,哪怕是当初创业困境的时候,也想要对镜装扮体面,去淘来一件廉价发黄的老款西装。
虞连对张瑞鹏说:“那我再想一想吧。”
他挂断电话,外面起了大风,天气预报早有提到,这次台风来势汹汹,接下来会是个很坏的天气。
已到了晨起的时间,但迟迟不见曙光,室外街景昏暗,道路粘腻,枯叶与生活垃圾一块,夹在风里放肆盘旋。
虞连垂眼,想,他大约还是没办法看着陆淮川一条路走到黑。
第105章 吉日
这场风暴在平港逗留了一周的时间,到第八天时,狂风和沙尘对城市的影响减弱了一些,但仍在不断下雨。
雨声淅淅沥沥,绵长不绝。机场头等舱的贵宾厅隔绝了一切噪音,室外的聒噪和黏腻与这个地方似乎毫不相关,高希芸把手中的瓷杯放回碟中,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预备小憩片刻。
偏偏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扰她清静。
“高总。”
虞连叫第一声的时候高希芸没有应,也不知是不是小睡了过去。
高总,虞连提高声音,喊了第二遍。软皮座椅里的高希芸歪了歪头,拉下半边墨镜。
也许是这趟行程太赶的缘故,她脸上妆容很淡,眼圈的乌青也没能很好藏住。她睨了虞连一眼,不吭声。
虞连在她身旁落座:“高总指挥全胜抛给我的官司一桩接一桩,但好像高总本人对官司的起述对象并不是很了解,需要我做个自我介绍吗?”
他开门见山,高希芸也才开腔:“哦,我在照片里见过。”
她没说视频,倒好像给了虞连天大的面子,眼中的鄙夷和厌恶却是藏也不藏。
虞连忽视了这个:“可以聊聊你专门针对寻青的事吗,不比全胜集团家大业大,寻青二十多号人因为这个停工,高总这样让我有点难办。”
不必他说,是她一手促成,高希芸当然比谁都了解寻青的情况,但她对这时候的虞连的态度感到十分不满。
摸清她的行程,甩开她身边的保安,专程过来这里找她谈话,对方用的却是这种协商的甚至带有一点胁迫的口吻。
凭什么,她捏死一家小公司难道不比捏死一只蚂蚁简单。
高希芸懒得废话,重新拉上墨镜:“我没有义务回答你,你该去和法务部那边聊。”
虞连笑了笑:“我吃了太多贵公司法务的闭门羹了,你们好像就算赔钱也势必要把寻青告倒啊,之前把寻青送上热搜,搞互联网舆论那阵子,高总也没少花钱吧。”
“为了寻青的一个前任股东,这个投入成本是不是有点太大。”
高希芸坐着没动,只是唇角抿了一个嘲讽的弧度:“我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高总财大气粗,耗得起,我当然是没话说的。”像是早知她是这个态度,虞连随手拿出背包里的笔记本,“细数一下,全胜今年作为被告方的官司还真是背了不少,现在似乎也并不介意再背上几桩。”
“东临楼盘烂尾,工程款根本结不出来吧,楼盘先卖后建,业主认购协议早早签了,房子两年都竣工不了,高总到时又要花多少公关费,请多少水军下场,去堵住大众的嘴呢?”
他果然是威胁来的,高希芸细眉一挑:“看了几篇报道就敢我的谣,你这个……”
她想起什么,刻薄的攻击的口气又一下刹住,胸膛缓缓起伏一下。
虞连恰时接过她的话:“是啊,高总可能对我有一些误解,也有一些猜测,但不可否认的是,你有的猜测确实没错。”
“你亲自把陆淮川送到东临区域总监的位置上,不会以为他就是个充当你徒有其表的枕边人的角色吧,他除了有勾搭你的心思,别的心思也不少啊。”
“那么,你所认为的跟他关系匪浅的我,对于全胜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知道也很正常——比如说,东临楼盘预购许可证的下发过程,再比如,这些房屋预售款的真实去向。”
虞连低头,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拿起扬了扬:“空白无凭,要摘下你的眼镜看一看吗,高总?”
高希芸脑中一嗡,她摘了墨镜,一把夺过虞连手里的东西。
她拆开翻了几页,顿时有些失态。她没能维持方才的矜贵,脸上的傲慢渐渐转为痛恨。
高希芸咬了咬牙:“真是可耻啊,你们这些男人。”
像是恨不得在虞连脸上唾上一口,高希芸眯起眼:“怪不得是能睡在一起的肮脏货色,他还告诉了你什么?”
“你言辞失实,也过激了,高总。”
虞连目光冷下来,他眼尾下垂,斜睨着高希芸着急翻看文件的姿态,腰身往后一靠,翘起一只长腿,与高希芸方才的动作如出一辙。
他垂着手,指尖在距离高希芸用过的骨瓷杯碟不远的一侧,轻轻敲击两下:“至于他还告诉我了什么,等高总下次再预备对付我公司的时候,我再讲给你听也不迟。”
高希芸捏紧了拳,缓慢合上文件。
虞连观察她的神色,趁机说出自己此行的诉求。
虞连缓下口气:“这段时间我的生活和工作都受到了很大影响,所以很能理解高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