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正房的姿态往虞连身边贴了贴,还低头偷偷抿了个甜滋滋的笑。
陆淮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嘴唇都在颤抖,看向虞连的眼神又哀又怨,没忍住问说:“他哪里好了,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虞连实在不解他怨责自己的缘由。
他很烦陆淮川这幅不依不饶的追缠的姿态,就随口说道:“好就好在他是个处男吧。”
他话一脱口,场上两个人都愣了,程曜脸色一下爆红,他羞躁又不知所措地挠了挠脖根:“连哥,你,你你……”
就这么水灵灵地说出来了?
陆淮川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默默闭上了。
趁着两人都尴尬的空档,虞连赶紧把程曜推进屋里:“你先进去,我把话讲清楚了,很快就回来。”
程曜两手紧紧扒拉着门框,眼神委屈巴巴地:“我才不要放你们俩单独待在一块……”
虞连赶紧说:“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那万一他来硬的?”
“我的拳头也挺硬。”
程曜扁着嘴巴:“那,那你要说到做到嗷?”
虞连费了好大力气去掰他的手,怎么也掰不开,只得再三承诺:“一定一定。”
程曜嘴撅得老高:“不行,太便宜他了,那我还要提一个要求……”
“成交!”
虞连也不管他说啥,先答应下来,好歹把人塞进了屋里,把门利落地一关,转头对陆淮川道:“你还有什么话吗,我们单独聊,说完了就赶紧走吧。”
陆淮川错愕旁观着,很迟才回过神。
他低着头,半天不语,木讷地跟随虞连的脚步往电梯里走。
他不知不觉地追着虞连,走出了楼道大门,两人坐在小区花园灰扑扑的石砌的阶梯上,两两相顾无言。
陆淮川好像捡回了一些理智,他方才攒了许多话,这时横梗在喉咙里,却不知怎么说了。
少顷,他苦笑一声:“我死缠烂打的样子很难看吧。”
虞连看他一眼:“我其实不明白,你明明已经做了选择,但现在又在执着些什么?”
陆淮川没有回答,他自顾自问说:“你和程曜没在一起,那我就还会有机会,是吗。”
虞连一再解释不通,觉得疲惫至极。
“我说没有你就会放下吗。”
“不会。”
“……”
虞连脑子一嗡,冷不丁地,一下爆发出来,他揪起陆淮川的衣领,将他整个提起。
虞连手臂上青筋浮出,在肌肤下焦躁地搏动,他冷冷盯着陆淮川:“你不要太高估我的忍耐力了,我很早就想揍你一顿,我忍你很久了。”
“你真的很烂,知道吗,你口口声声要和我谈恋爱,但到处和人乱搞,被拆穿了也不知廉耻,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再给你机会?”
陆淮川被人揪在手里,像一团任由对方捏扁揉圆的烂泥。他只是无力地哼了一声,眼尾垂下,面庞轻佻又哀丽。
“我就是这种人,但你都看穿我了,为什么还愿意拉我一把?”
“我这种人,自小就是活在虚情里,连我自己对身边的人,也是这样,他们以假面示我,我也以假面示人。”他话一转,表情又陡然变得贪婪,他怯怯地试图去抓住虞连的手,“可是我见过你的真心了,我身边来来去去这么多人,我就见过这一颗真心。”
他眉心微凝,扯出一个难过的笑:“这要我怎么放下啊……”
虞连突然明白了过来,他撒开了手,冷硬地与对方划清界限。
他再看向陆淮川时,眼里闪动着复杂的情绪:“我知道了,因为你没有平白接受过别人的好意,在你心里,所有人对你的好都是有目的,是需要利益交换的,而只有之前的我,是那个无所求的傻瓜,唯一可能的祈求,是祈求你能回头看我一眼。”
陆淮川张口要辩,虞连摆手,止住他接下来的话。
“直到现在为止,你都觉得我不会无缘无故地帮你,觉得我对你还有别的心思,我们以后还有可能。”
陆淮川闭嘴了,他定定看着虞连,试图从他眼睛里挖掘出那么一点点的“可能”。
“你这种人,”虞连意识到了他的无可救药,这种扭曲的,索取的,像蚂蝗一样跗骨的感情让虞连生出畏惧,“你没救了。”
“我不管你能不能理解,”他别过头,语气里掺杂着一丝对于逝去过往的悲伤,“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你的救命稻草,也不是那个随你摆布戏弄的傻瓜,你不明白,人出于爱意和善意,是可以无条件为对方付出的,但也有权利选择随时回收。”
“因为你配不上了。”
这些话像细细密密的针,扎得陆淮川胸口生疼,他紧紧抿着嘴唇,仍执拗说:“我不信,就算我做错了事,你总要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他还要继续和虞连扯皮,兜里的手机这时却突兀地响了起来,陆淮川烦躁地想要伸手挂断,动作又突然停住。
他迟疑一下,始终没接,来电铃声短暂结束,又不依不饶地再次响起。
虞连低头扫过一眼,表情似笑非笑:“那你和高希芸说分手吧,就现在,我给你机会。”
陆淮川眼瞳一缩,掌心紧张地沁出热汗,手机屏幕又湿又潮。铃声依旧不断。
虞连慢慢退开,转身回走。他眼角余光扫着那个躲到一旁弓着腰仓皇接起电话的陆淮川,记忆里俊挺隽秀的、意气风发的青年人的影子,掺在今夜的寂寂夜色里,与自己相去甚远,最终凝结,成痂,化脓,变成丑陋的终身不愈的伤疤。
虞连嘲弄地摇了摇头,重复着先前的话:“所以,你看,你早就配不上了。”
他回到家时,客厅的灯没开,屋里漆黑一片,静悄悄的。程曜仿佛睡了。
他伸手要去开灯,又被突然冒出的声音一下打断。
“不准开。”
程曜声音闷闷的。
虞连咦的一声:“这么霸道啊。”
“……”他隔了一会儿,才听见对方生硬地说,“因为我现在的表情,实在很难看。”
“我又难过,又嫉妒,还、还非常非常生气。”
“但是我知道,我没名没份的,哪有什么生气的资格啊!”
虞连眼前,生动地浮现出程曜撅着嘴皱着眉毛的委屈样子,忍不住噗嗤笑了。
“你还笑我!”
虞连听见客厅里扑通一声,仿佛程曜猛一翻身,把沙发都给掀了。
“呜呜……”
程曜在黑暗里像女鬼一样幽怨地抽泣。
“还不如先把他打一顿,再去自首呢,那你们连对话机会都没了,省得我在这儿生这闷气。不行我真的太气了,我得明天去把他打一顿,后天自首。”
虞连一听那还得了,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