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调都有问题……”
陆淮川打断他:“虞连,你很少接触业务这块,我们做茶品礼盒推销的,和你上个工作不一样,哪怕我们把自家品牌包装得再高大上,茶叶就只是茶叶,它不是刚需,一个企业有闲钱的情况下才会购入这一块,尤其做渠道的,做高端客户的,大部分情况下是我们上门去求人,而不是客户低头来将就你。”
虞连气势低弱下去:“那也要分人吧,要评估一下是不是值得合作的客户和企业。”
“那你还是在挑选客户,你作为乙方是不是把自己放得太高了?”陆淮川说,“你别再和我讨论高励的人品和背景了,他只是一个片区的市场部老总,全胜集团只要垮不掉,合同只要没问题,钱该吐出来的还得吐出来。”
陆淮川:“你敢说你做高励的背调,拒绝和全胜合作,就没有一点个人情绪在里面吗?”
虞连面色一僵:“如果他确实没问题,我本来也打算忍下来的……”
陆淮川说:“那就是有。”
他顿了顿:“退一万步说,我接近高励,多一个接触全胜高层,或者更高层的机会,没什么不好。”
虞连最后坚持了一下:“可是,和嘉荣合作,我们不是更稳妥吗……”
陆淮川叠着腿,双手交握搁在膝头,反问他:“这一单你十拿九稳吗?”
虞连噎住了,他别开眼神:“这一单是走招标,我不到公示出来确定不了。”
陆淮川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隐约夹带了冷漠:“那就是了,你以后少接触业务这块吧,你不擅长,做起来也费神费力,手里剩下的部分交给杜裕吧。”
虞连头埋得很低:“你这像是我犯了错,要把我开除出部门了。”
陆淮川无奈:“怎么又回到了对错上。”
虞连没说话了,再说下去倒显得是他不懂事。陆淮川塞了一筷菜心给他:“吃饭吧。”
陆淮川吃完了饭,自动自觉起身去洗了碗,虞连抱着膝盖窝在沙发上刷手机,陆淮川偶尔和他说话,他也不冷不淡。
他心里还憋着气,气陆淮川三言两语把他的质疑撇得干净,气高励的羞辱,陆淮川的背刺,嘉荣竞标的突然中止。这些在陆淮川嘴里都轻飘飘地一下掀过了。
虞连掀不过去,他还想和陆淮川辩一辩,但陆淮川饭后就有些不舒服,他洗了手回到卧室,半边身子往虞连床上一趟,手背覆在额头上,修长的眉毛痛苦拧在一起。
虞连听见房里的动静,他迟疑了不过五分钟,就起身去看陆淮川,看见他手捂着肚子,身体微微蜷起,嘴里低声痛叫。
虞连:“淮川?”
虞连扭亮卧室的台灯,去碰陆淮川,陆淮川面色发青,额头不断渗汗。虞连一摸他的手,冷得像冰块一样。
他扶起他:“你吃错东西了,胃疼?”
陆淮川话也懒得多说,只是点头:“疼……”
虞连想了想,晚上的饭菜应该没什么问题,陆淮川打包的外卖也没见异味,大约是陆淮川最近吃的酒席太多,胃犯了老毛病。
他拿了温水和止疼药来,陆淮川就着他的手把药吃了,但并不很管用。他声音细细碎碎,虞连替他擦了汗,给他脱鞋叫他平躺下,又伸出手掌轻轻按揉他的腹部,试图叫他好过一些。
虞连打到了车。他扶着陆淮川下楼,两人出了电梯,离小区出口还有一小段的台阶,陆淮川整个人脱力地扑倒在虞连身上,虞连有些费劲,背起他好不容易才挪动到了车里。
虞连大口喘息了五分钟才停。
到了医院,虞连熟练地挂了急诊,今晚挂急诊的人不少,虞连走来走去,到各个窗口去排很长的队。
陆淮川人恹恹的,等虞连挨着他坐下来,整个人自然地就往他身上倾斜。虞连喉结咽动,浑身僵硬。
陆淮川拉着虞连,低声说:“我刚才吃了药,觉得现在好点了,要不然我们回去吧,晚上也做不了胃镜,白白浪费时间。”
虞连坚持:“那就开点别的药。”
两人坐在长椅上等排号。陆淮川安静下来,头靠在虞连肩上,闭上眼歇息。
虞连腰板挺得很直,怕惊到他。等得久了,陆淮川在他肩上微微打起了鼾,温热的气息扑着虞连,虞连颈上酥麻起来。
虞连忍不住低下眼去,偷瞄他。陆淮川的长相是秾丽的,凤眼,高鼻,薄唇,但不显女相,他如今成了公司负责人,也学得端起架子来了,偶尔对下或者对外会冷着脸色,眉眼显得颇为凌厉,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样子。
陆淮川自己说,这样才会比较像企业老板,像大款。
虞连有时会忘记他比自己还要小两个月。他觉得陆淮川还是现在这样好看,陆淮川闹了病,模样比往日要乖上很多,就像三年前的他自己。
陆淮川此时假寐,人昏沉沉的。四周人多,耳边嘈杂了起来,他因此皱起眉头,伸手抱住了虞连的腰,脸上一双眼睫微微颤动,表情不安。
虞连心口一紧。他忍不住想要伸手撩拨陆淮川轻软颤抖的睫毛,人就在跟前,快要碰到了,他指尖又蓦地缩了回来。
虞连拍一拍陆淮川的背:“起来,医生叫号,到我们了。”
陆淮川茫然地抬眼,眼里雾蒙蒙的。虞连起身松动一下筋骨,他维持着方才的坐姿许久都没动过。
医院晚上照不成胃镜,医生喊陆淮川去验了血象,说排除食物中毒,初步考虑是间歇性胃痉挛引起的,喊两人明天再来复检,后续开了一堆舒胃的药。虞连拿起药,陪着陆淮川打车回了他家。
陆淮川家里乱糟糟的,桌上烟灰缸积得老高,啤酒罐和外卖盒子好歹会堆在垃圾桶上,只是漏出的汤汤水水洒了一地板。
虞连嫌弃死了,他想是谁说的处女座有洁癖,简直是在骗鬼。
陆淮川在浴室冲凉,虞连顺手把他屋子给收拾了。
陆淮川出来时,看见虞连还在,于是一边擦着头一边笑:“你常来吧,我钟点工都不用请了。”
虞连还弯腰扫着犄角旮旯里的烟蒂,皱眉说:“这点地方还要请钟点工。”
陆淮川说:“就是因为屁大点地方我都收拾不好,我才需要你嘛。”
虞连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陆总都把我开出业务部了,我还得上你家打扫卫生呢。”
陆淮川凑到他身边,潮湿香甜的沐浴乳的气味冲进虞连鼻腔,虞连下意识退开来一些。
陆淮川佯装难过:“我哪敢开你,我话就说重了一些,报应马上就来了,啊,这不胃好像又疼了起来。”
虞连低头,没敢看他,说:“你去睡吧,我准备走了。”
陆淮川看一眼时间:“太晚了,你留下来,我给你腾个地方,明天我们一起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