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则睿蠕动了几番嘴唇,许久才憋出一句话:“你声音这么大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倪言别过头,胸腔猛烈起伏。
林则睿看着她:“总之你先别和我妈说什么了。”
倪言反呛他:“她不来找,我自然不会和她说什么。”
林则睿咬牙点点头:“行,我会找个理由。”
他转身要走,走出一步又转了回来,抬起的眼忽地深情款款。
“言言,我还会来找你的,我会等到你的原谅的。”
倪言无语中带着讶异:“你别来行吗?我想过回我自己的生活!”
林则睿头也不回地走了,根本不理会她的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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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几天,倪言倒垃圾时,总觉得楼下坐着的三个老太太在议论她。
即使她知道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一天,倪言在电话里突然向秦冉宣布了一个消息。
“我要去杭州。”
秦冉不解:“为什么啊?你在杭州一个人都不认识。在上海起码有我们,有什么事都可以互相帮忙。”
她在网上看中了一套房子,虽远离市中心,但周边设施齐全。最好的是有一个颇大的露台,可以改造成花园。
对于她这样一个人生活的自由职业者来说,偏远也并不是一个多么大的缺点。
秦冉问她:“为什么是杭州?”
倪言说:“距离近,离老家不远,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秦冉吸着鼻子:“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嗯。”
“那假期多来找我玩啊。”
“嗯,”倪言想了想,“对了,冉冉,别告诉别人。”
秦冉心知肚明“别人”指的是谁:“我不会的。”
倪言下定决心的事,就会立刻执行。
只不过在她下定决心之前,她其实犹豫了很久。杭州虽近,对她来说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她只在小时候去旅游过一次。那里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
倪言花了两天打包了许多行李,进行到书柜时她恍然看见那块手表。
对了,还没还给他。
倪言拨通了给季以川的电话。
“季以川,你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
倪言约他在%arabica咖啡厅见面。这间咖啡厅近两年在魔都很火,倪言此前还未去过,想着在离开上海前去一趟也不错。
其实倪言给季以川打电话的时候她已在店里多时,侧身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拖自由职业的福,她的生活节奏一直很慢,渐渐地养成了喜欢观察行人的习惯。有时候能透过人的外表看出一些内在。
季以川来的时候开着他那辆黑车,倪言不认识车的品牌,但光看外表也知道价值不菲,自然也引了许多人侧目。
用手撑着下巴,倪言靠这玻璃窗端详从车上下来的季以川。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平日里柔软的头发难得一见被发蜡梳了上去,俨然一副办公室精英男的打扮。街上来来往往的多是精英白领,打扮与他无二,可气质却有差距。
季以川走在人群中气宇不凡,裁剪合身的西装笔挺。另外,倪言注意到他衣袖中隐约露出了另一块手表。
他确实不缺好手表。
推开店门,季以川的目光在店内寻了寻,倪言撑着下巴瞧了他一眼,从包中翻出手表摆在了桌上。
季以川走近几步,倪言抬起头问他:“喝冰美式吗?我点了两杯。”
他点头坐下。
倪言端详了一眼又说:“是从公司过来的?”
“嗯,有个会议。”
倪言感叹道:“你们公司有点剥削员工。你不是加班到天亮,就是周末也不能休息。”
季以川低头笑了笑,深邃的眼瞳看向她。
倪言歪头看了看他:“你之前说你是做互联网这一行的?”
季以川答:“算是。”
“是哪家公司?”
季以川抬眼,静默了两秒:“观江。”
倪言愣了下,观江家喻户晓,说是国内现在的互联网一哥不为过,旗下有很多产业,倪言的堂弟也在观江工作。
不过除此之外,观江还给她了一种熟悉感,好像前不久刚听过,可她想不起来。
倪言将桌上的手表盒推到他那面:“今天主要是想把手表还给你。”
季以川没有立刻接过,只是看着盒子淡淡一笑:“其实不急。”
“正好你和我都有空,”倪言顿了顿,“而且我之后应该没有机会见你了。”
门边的风铃声作响。
季以川问:“为什么?”
“我打算换个城市生活。”
“哪座城市?”
“杭州。”
倪言以为季以川会像其他朋友那样说上海更好。
季以川沉默了片刻后,面上展现出温和的笑意说:“开始一段新生活,这很好。”
倪言有些意外。
又听季以川说:“不过以后没机会见面这句话我不认同。”
“什么?”适才一直淡定的倪言忽地不理解他的意思。
“刚巧,我要被调去杭州总部了。”
“诶?”
季以川起身整理了衣服,俯瞰正怔愣的倪言:“我还有会议,可能没法陪你更久了。”
倪言连忙摆手:“没事,我今天只是来还手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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