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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国降和,使民休养生息。征战八年,大耗国库,富商大贾富可敌国,豪奢无度,不佐国家之急,重劳役贫,百姓苦也。煮盐铸铁……”
“……地方察举,广开渠道,礼贤下士。幽州牧陈蒙倍公问私,侵渔百姓,已引民愤。刺史李牙监察其中,屡失其职,遵循法典……”
朝中议论,霍槐听着,心不在焉。
三天两夜,搜寻霍临的人把长安附近的山头翻了个底朝天,找到了一盘马鞍,一匹可能是逃犯所用的马,除此之外,一无所获。他起初的愤怒滔天到现在已经灭得只剩火星,半死不活地燃着。
他看着殿内泱泱群臣,听着耳里的扬州盗贼、益州水患、开春祈雨祈福的祭典,你来我往,没一个人提一嘴地牢里被人劫走了一个叛国贼,现在还下落不明。
这天下还是天下。他将手里把玩的玉雕翻转个方向,想到那位被他放在明光宫的武家将军。他不可能无凭无据就拿他问责武楚两家,也不可能一直把他关在宫中,更别说把他的恐吓付诸实践。可他还是对他用了私刑,恐吓他,今晚还要接着继续。
什么事牵扯到霍临,他就控制不了自己。他不明白。廷尉判他斩首的奏章是他亲手批的,想的也不过是暗渡陈仓,行刑前把他换出来,用一个跟他九分像的人替他,再把他关在哪个深山老林的寺院里,锦衣玉食地供着,等他回心转意。
他不愤怒。
但只要他一出现,他的名字一出现,他就再考虑不了别的事,像条疯狗。他宁愿他死,恨他,仇视他,也不要他去往自己无法掌控的地方。他有心疾,而心疾无药可医,只能尽力不让它犯。
他爱他吗?爱,深不可测。他从未想过要折辱他,即使他清楚他们身上流着不同的血。这很奇怪,他没有仔细思考过答案,只在宫人夜里送上一个跟他相像的人时怒不可遏,掐断了他的脖子。
造孽。他告诉自己这一切的原因。
造孽。
“武将军被安置在明光宫。”
武崇延去宫里拜访时听到李公公这么说,心里打了个突。
明光宫属后宫。先帝驾崩后,太后就遣散了宫内的嫔妃侍女,而当今圣上虽已十八,未纳一妃,里面除了日常打扫的宫人,再无他人。可终究是后宫。
李公公引他穿行在阁道之中,到地方了便告退。他一路惴惴不安,有许多事不敢想,跨进门槛便见他理应回家报个平安的长子刚从床榻上下来,脚步虚浮,见到他就浑身一震,喊:
“爹……”
“跪下!”
武襄怀应声而跪。
“睡到日上三竿,我便是这么教你的!”
他拐杖一震地板,心神惶惶,破口大骂。
武襄怀下意识闭上眼,绷紧全身,等这阵怒火烧过他,睁开眼,只看他膝盖以下。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那群突厥人谈和!你这是与虎谋皮,你知不知道!”
他捏紧拳头,不发一语。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突厥人都是狼!你不杀光他们,他们就杀光我们,抢我们的女人、孩子、粮食、土地!你什么时候才知道不要耍你那套小聪明!我教你的是打仗,不是浑水摸鱼!”
武崇延拿手指他,髭须战战,
“你从来就学不会像你二弟一样杀人!砍一个畜生的脑袋就那么难!你还要学他们的语言,讲他们的话!你是一个将军,不是译官!”
“我二弟?”
武襄怀抬眼,狠狠瞪向已不再带兵打仗的老人,
“你说的是我哪个二弟?霍临还是武卫俞?”
啪!
他的脸偏到一边去。
“你还敢跟我顶嘴!”
武崇延收回手,面红耳赤,
“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武襄怀扭回脸,愤怒让他的身体颤抖。
“我守住了玉门关!”
啪!
他另一边脸也被掴斜。
“你是拿我们往后千千万万汉人儿女的命守的玉门关!”
“至少我没为一个突厥畜生的屁股赔上两万条命!”
老将军被他气得一口气没上来,举起拐杖,抽打在他身上。
“反了你了!”
武襄怀闷不吭声地受着,双目赤红。他身上缠着绷带,后背上了止血凉血的药,不知是不是宫内贡品,伤口没那么辣。反正穿了衣服没人看得见,他被羞辱了还得谢陛下赏赐?正好,爹跟那小王八羔子一人抽他身体一面,他还能再顶撞两条腿。
“你叫我带的话,跟他断绝关系。爹,你是不是老了,记不得了?”
“混帐!”
他猛地一杖打在他左边大腿上。
武襄怀咬牙受下,废自己另一条腿。
“可惜你老姘头渝妃跟皇帝老子上的床,不是跟你,不然你宝贝儿子就不是姓──”
他头歪到一边去,口腔里出了血,脸上浮
', ' ')('现出一道不窄的红痕。
过了。
他看向他的亲爹,不敢相信他居然用拐杖抽到他脸上,而面前人也一脸震惊,手举着的拐杖还僵在空中。
“是不是我做什么都不对!”
他失声大吼。
老人坠下拐杖尖,撑着自己,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生命。他药还未断,怒火攻心,一停下来就佝偻着腰,干咳了好几声,道:
“你娘托我带了厨房熬的鸡汤,她说加了当归、人参、枸杞,给你好好补补。带来已经凉了,我叫宫人给你热上了。他们拿来,你记得喝。”
他转身出门。
“爹!”
武襄怀喊他,看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背在腰后,脚步一顿,没回头。
霍临跟在图瓦什身后爬进内洞。火光明盛,他看见了他右边肩胛上的颜色。
图瓦什要转身,他按住他,轻声:
“等下。”
撩起他披在身后的卷发,放至身前,端详那片断续覆盖着青绿的紫红,缝线乌赤,锁链一样扯住皮肉。
他温凉的呼吸吹拂在他敏感的皮肤上,图瓦什的心被拧紧,害怕他又要说那些好话,不肯抱自己了。
霍临拿下握在他左肩的手,说:
“没事了。过来吧。”
接收他回转过来的身体,让他坐在自己双腿上。
图瓦什举起手臂,往后折着要摸向自己后背,被霍临眼疾手快地抓住。他问:
“是不是很可怕?”
“会好的。”
霍临吻他蜷曲的指背。
“你都不会骗我,说很好看。”
图瓦什前倾身体,腹部与他相贴,褪下自己的裤子。
“我不会说谎。”
霍临不赞同地截住他的手,
“你干什么?”
“你没说我不可以脱衣服。”
霍临挣扎片刻,松开手。图瓦什起身,把自己的裤子放到一边,手指抽开他腰间的系绳,又遇到了抵抗。
“你也没说我不可以脱你衣服。”
霍临头大,还是松手,让他把自己的裤子也脱过去,知道大事不妙。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玩火自焚。他当然能强行反悔,但图瓦什会不开心。图瓦什不开心,他还是得哄他开心,那还不如就舍命陪君子,任他闹算了。
图瓦什温暖的双手握上他的阴茎。霍临后背到头顶的皮肤立刻窜起细小的疙瘩,警惕地看向他,而突厥人说:
“你说我可以摸你。你发誓了。”
霍临深吸一口气,手背搭上自己额头,放软脊椎,垂下手臂,靠在石壁上,不挣扎了。
“你摸。”
图瓦什撸动他的阴茎,看见他幽黑的眸子盯着自己,斜背后的火光让他一大半的身子都埋没在自己的阴影里,眸中亮光隐晦。他感到一丝危险,即使他知道这愣直得跟番薯一样的汉人做不出这么有深意的表情,这只是光影带来的错觉,他也还是蠢蠢欲动。
他喜欢挑战他。他有一些小的怪癖,不重要、不必要,但他就是喜欢。他爬进他胸膛上方的空间,头发垂到他的皮肤上,知道这会带来一点瘙痒,所以他偏转脑袋,让另一边的头发也滑过肩头,搔上他白皙的皮肤。
霍临不自觉地后缩肩膀,夹起他的这束头发,别在他耳后,问:
“干什么?”
“你没进入我。”
他事先将他的意图说出口,阻止霍临即将脱口的拒绝。他又往前爬进一步,落下臀部,坐在他身上。霍临的阴茎在他身后。他趴下身体,把自己的性器压在他们的小腹与小腹之间,反折手臂,握住他硬烫的肉棒。他捕捉到霍临的欲言又止,先发制人:
“你发誓了。”
那双春桃一样的唇闭上。
他往后退回些许,把他的肉棒放进自己因趴着的姿势而自然向中心夹紧的臀肉里。他注意到他微微皱起一边眉毛,所以他张开嘴唇,对他呼出吐气的声音,又退一点,臀底含进他肉茎的根部,穴口吸吮他烧灼的表皮。
他在后的那只手摸索着,从自己的臀尖摸到霍临无法被他包住的囊袋,向上回游,在他一双凹陷的腰窝中间,找到了他无法被包含的头冠。他的指腹划过它,溜走,撑在他腰两侧的石地上,上腹感受到他胸膈的起伏。
他伸出舌尖,舔过他水深火热的上唇,没忍住笑。
“你有好多,我夹不住了。”
“这不叫好多。”
霍临纠正他,却不给他答案。他的手臂穿过他腰两侧的峡谷,顺着他的皮肤,摸到了那对腰窝。他弯曲了一些肘窝,摸到了自己裸露的龟头,而茎柱深陷在他的股缝中。他对这个狡猾的突厥人五体投地。
“你真是……”
图瓦什的眼睛还在笑。他再度舔开他的唇缝,不吻他的舌。
“我要你摸我的胸,
“不是我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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