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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瓦什很少尝过被人保护的滋味。
大多是他保护别人,或是自我保护。
他从小被教育他是狮子的儿子,生来就是要成为草原和沙漠上的霸主,带领族人走向安康与富丽。他是所有人的矛与盾,包括他自己。他不能哭,最好也别经常笑。他可以暴虐无常,但不能软弱如羔羊。他也应该勇悍却孤僻,因为总有人会嫉妒和背叛,而畏惧比爱戴更有力量。
“你记住,我的儿子,”
他的父亲总是这样开口,带着他那双浑浊发黄的眼睛,脸上似被油蜡封过的皱纹,
“没有任何人值得你信任。就连我,就连你阿妈,你也不能信任。”
他小的时候不明白,长大后却明明白白。
他的阿妈与他父亲的哥哥有染,被他父亲扔进沼泽地。而他父亲自己,越老越恐惧时间带走他穷尽一生紧握在手里的权力与欲望,怀疑身边每一个人、每一个亲信。他挑唆、喜怒无常、含沙射影或血口喷人,扬言他儿子是匹饿狼,在阴翳处窥伺他的王位与财富,夜夜都想咬断他的喉咙,茹他的毛饮他的血。
图瓦什当然没有那么想。他只是担心他父亲发狂,却仍旧不得已逃离了部落,在老汗王死后才被族人找回去。
他时刻谨记他老父亲的教诲。他是狮子,是所有人的矛与盾,不能哭,不能笑,不能软弱,要暴虐无常,要让每一个人都畏惧他,可当他按规矩迎娶与他母亲有染的他父亲的哥哥的女儿时,却没人告诉他该如何爱。
他想他的父亲与阿妈之间是如何相处:他给她一切她想要的,珠宝、首饰、丝绸、香料、婢女;她的名誉不能被冒犯,因为冒犯她就是在冒犯她丈夫的权威;他与她交合,孕育子嗣。
所以他依葫芦画瓢,给他的妹妹、他的妻子一切她想要的,维护她的名誉,与她交合,孕育子嗣。
可还是没人告诉他如何爱,或是他爱得对不对。他只是偶尔听见族人对他们赞赏有加,夸他们恩爱如日神与月神,东升西落,总在一起。
他便也以为他是爱她的,爱得是对的。
而他的父亲也是对的。
没有任何一个人值得他信任。
他的父亲背叛他,他的妻子背叛他,他的部下背叛他,他也背叛他自己,将他所有的一切拱手让人。克鲁折磨他的那些时日无所不用其极也没得到的东西,霍临几句话几个动作就悉数卷走,将他的世界全部打翻,口活还烂得要命。
他不是狮子,只是只骨瘦嶙峋被蚕肉食血却不肯倒下的鬣狗。他没有矛与盾,保护不了所有人,也保护不了他自己,他甚至都不想拿起它们。他想哭,他想笑,想软弱,不想暴虐无常,不想每一个人都畏惧他。
他想有人信任,有人爱与被爱。
他不确定他的父亲是不是对的了。
汉人将军的舌头裹着他的阴茎,软软的舌苔舔得他浑身发痒,却只在外围打转,下半根总露在外面。或者这个呆头呆脑的汉人意识到自己冷落了一部分,吐出含在嘴里的,伸舌舔另一边,不过也是拆东墙补西墙,半分没让人觉得有多舒服,只是确实没再疼。
他可以告诉他把嗓子打开,或直接抓住他的后脑,一股劲顶进他喉管,让这白痴自食恶果,可他的五指穿进他如水的发间,握上他的后脑勺,却只是摩挲他温暖的头皮,感受手指皮肤被发根一一压过,最终稍稍使了力,阻止他再白费功夫。
“你好白痴。不会吃。”
他扯起嘴角笑。
假的吧?
霍临难以置信,瞪大的眼睛像死后的鱼。
他那么努力不磕到他,舔到脸颊发酸,就这评价?
“你告诉我怎么做。”
霍将军死不悔改,也不愿服输,直直地盯着他,脑子里回想之前他给自己做的时候是怎样的。时间回拨,他懵然一愣,只记得他那在阴影厚重的毯子下被遮蔽的玄黑眼珠,时而看向自己,时而垂目闭阖,不叫人看他眸光;还有他高挺的鼻子,中间有块骨节的鼻梁,如夕沉日暮时的覆雪山脊,遥远火光所到之处一片苍冷的金红,又被毯下的暧然湿热熏化成柔雾,扑上他下身。
他当时一片恍惚,想他真的是胡人,真的是胡人,一阵空白。反应过来时已扣住了他的后脑,发现自己在撞击他喉口,而他驯服地张开嘴,任他进出。他飘在云端,从未想过哪里不同寻常,就把这茬忘了。
死不悔改的霍将军下意识握上自己喉咙。
图瓦什注意到他流露出来的错愕与突然的动作,唇线抿起,知道他已自己找出了答案,便捏上他的脸,笑道:
“不告诉你。你肏我,这个更好。”
霍临指尖微微使力,感受到颈部两侧的肌肉在鼓起抵抗他的压力,不敢相信这被人一折就会断掉的部位里面竟能塞下一整条阴茎,而突厥人就那么轻易地把它吞了进去。
就算他乳尖出奶是异于常人,脖子里面也不可能比常人更宽。
——这不就是说,他也可以?
', ' ')('霍临恍然大悟,盯着那根竖立在他眼前的粗壮肉茎,因肤色而颜色显深,此刻充血勃起,近似于赭石,是染血后沙地的颜色。这颜色他在战场见了那么多次,如今不期而遇,没想到是在一个他从来不会想要去看的地方。
他咽下唾液,喉结滚动,张开嘴。
一只微汗的手盖了上来。
“不要。”
图瓦什看着他,
“你不会。你会……”
他卡在了这里,不知道该如何用汉语告诉他可能会被呛住,或者更蠢,不知道用鼻子呼吸而把自己憋死。他还在绞尽脑汁,用他所知不多的汉语拼凑出他的意思,汉人就唔唔抗议。
他把手拿开,霍临那能让人气绝的问题就发了出来:
“我到底会不会?”
理直气壮得很。
图瓦什被他问得一窒,索性趁他不注意,拉开他握着自己大腿根部的手就坐下去。等待已久的身体内部终于被填满,他长出一口气,打开臂膀,围靠在这个傻透了的番薯身上,说:
“你不会。肏我。”
没注意断句,惹得汉人在他胸膛上气闷反驳:
“这个我会!”
突厥人反应过来其中歧义,笑也没了办法,说:
“我也会。”
“你会什么?”
“肏你。”
霍临被他说得一愣,含裹住自己阴茎的肉套就上下吞吐起来。
图瓦什脚踩在他盆骨两侧的草地上,腰臀使力,每起伏一下,他那赭石色的粗壮肉茎就碾上霍临腹间,留下一道湿迹,而丰硕的两团胸肌几乎就要把他的脸夹在中间。霍临的鼻尖反复划过他胸肌的中缝,眼前的景象也在昏暗与明晰间变换,而主角总是那一片光洁细腻的铜色胸膛。偶尔身上人坐得狠了些,他能听见两人的喘息交织在一起,也能看见他锁骨掬满了从他肩上流泻而下的月光,脖颈两侧因用力而张弛的肌肉。
他好像重新发现了他。
霍临着迷地盯着他目所能及的地方,他甚至注意到了他脖子上因战栗而起的细微的疙瘩,从耳后流下的汗滑落皮肤,却在滑进锁骨的满湖月光之前止在原地。又是一下,他被吞进那玄秘高热的深处,脑子一晃,肺中空气被身上人震出,鼻尖一团灼热,再一看,那颗汗已经消失了,水迹却仍旧断在那里。
他觉得事情开始不受控制。
霍临想阻止他,握住他的腰,满手紧紧绷起的肌肉,还未使力,就被它带着往下坠落,又猛然升上天空,向前摇晃,缓缓降落在地。
图瓦什贴在他身上,硬炙的阴茎一个在他身体里,一个被他夹在他与霍临之前。他必须得这样折下腰,才能看到他眼睛。他想给他一个笑,嘴角咧开却先出来一团发痒的叹息,就这么云缭雾绕地问他:
“怎么了?”
霍临被他愉快眯起的眼睛摄走魂魄,呆了好一会儿又想起他刚才是如何坐在他身上狂野律动,顿时脸如蒸蟹,东扯西拉地问:
“为什么不教我?”
却早没了一探究竟的欲望,只想让他停下来。
“你白痴,学不会。”
图瓦什舔他耳蜗,笑声在喉咙里闷响,牙齿软软地扯了他耳廓片刻,才静下来道:
“会很疼。我不想你疼。”
霍临心脏一跳,之前隐藏在心底的担忧被他一语道破,使他觉得自己像个被抓住的小偷,又忍不住责难他:
“那你为什么还要为我做?”
图瓦什笑一声,还是一团如蒸如雾缭缭绕绕,下半张脸靠着他耳鬓,答:
“我已经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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