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换做是有一身保护躯壳的成年人,可能这时候已经灰溜溜退场,可正是因为年轻气盛,也因为太喜欢,他们都没能做到体面分手,钟里这句话一落,随之爆发的是更激烈的争吵。
大多都是于熙儿的歇斯底里,钟里默默受着,巷子外偶有人路过,会朝这边看一两眼又迅速走开了。
他们的分手,惨烈到狼藉一片。
最后于熙儿走了。
从这天起,于熙儿和钟里那段纠缠的感情终于告了一段落,他们真正地分手了。
那天于熙儿前脚刚走,巷尾转角那头的人烟头扔在脚下,踩灭了烟。
他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钟里抬眸看了他一眼,于熙儿刚才情绪激动可能没发现这里头还有人,但钟里是知道的,烟味一直若有似无的。
这人从他们吵架到现在一直在这儿。
钟里看过去后,许知意也抬眼看了过来。
许知意衬衫西裤,白衬衫上沾染了丝烟火气,顶上解开了颗扣子,衣领微翻着。
四目相对,不知道是黑暗里的缘故抑或是其他,双方都感觉到了一股攻击之意。
但很快又都挪开了。
许知意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五官温润干净。
钟里腰板挺得很直,一身打不碎的傲骨。
许知意径直路过他走出了巷外。
那天晚上于熙儿从巷子外离开的时候,没有回家,而是回了酒吧里。
她点了一桌子酒,酒上来就狂喝,像要把一肚子的愤懑难过冲光。
喝得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钟里回来唱歌了。
他嗓音里透着嘶哑,声音在酒吧里回荡,声音找不出一丝难过。
自始至终,他都没放下他手里那把吉他过来看她一眼。
听着他的声音,于熙儿虽然知道自己没什么好难过的,却还是没忍住酸了鼻头。
她手机里一个一个电话地翻着,却完全找不到一个出来陪她喝酒的。
这几年她的时间全拿来陪钟里了,身边的朋友不知不觉全疏远了,她身边除了钟里,什么人都没有了。
她一直喝酒,直到喝到烂醉,没有了神智。
甚至后来被人从桌边托抱起来的时候她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自己吐了那人一身。
……
隔天于熙儿醒来头疼得快要炸裂,胃部翻滚着。
她脑袋神思迟钝,盯了天花板半天才猛然意识过来自己是躺在陌生的床上。
这不是钟里的床,也不是她的床。
于熙儿一下子清醒了,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这一起来她才发现浑身泛着酸疼,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这房间很大,对面墙上嵌入式的书架墙上全是书,整个房间的装饰颇有一种书香气息,但又不显得古板,结合了现代风格。
还没等她从不知道是在谁床上醒过来的震惊下缓过来,浴室那头突然走出来一个穿着浴袍的人。
男人很白,黑发蓬松微湿,眼尾弧度柔和。
长得很好看。
但于熙儿却被吓了一跳,抓过枕头就扔了过去。
“你他妈谁啊!”
她那枕头堪堪落在许知意脚下。
许知意看了她一眼,而后弯身捡了起来。
他慢条斯理把枕头放在了旁边沙发上,眼里是带着笑意的。
“你就这么对昨晚收留你的人的?”
于熙儿看了自己身上换下的衣服一眼:“收留个屁,你动我了?”
许知意挑眉。
又想到昨晚吩咐家里阿姨帮她换衣服的场景,不置可否。
这更加证实了于熙儿的想法,她一个枕头又扔了过去。
“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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