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陈安宁转身跑开,一个东西往她腰上招呼了过来。
几乎是在坚硬的东西硌上她腰的那一刻,从对面匆忙跑过来的保安吼了一嗓子把刀放下。
就是在这么紧迫又生死攸关的一刻。
路无坷想到了沈屹西。
想到了他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他说这么多年来,她一点都没变。
跟五年前一样,从来不会去想跟他的以后。
她咬得嘴唇发白,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跑了出去。
刀尖划破上衣,凉风裹着锋利的刀刃触上她的肌肤。
路无坷没有放弃。
可下一秒料想中的刺痛没有袭来,刀尖偏了方向,在她腰上锋利的刀尖在她腰上划开了细细的长长的一道。
与此同时男子忽然被踹倒在地,路无坷听到了男子摔下去后的哀嚎声,还有刀子哐当落在地上的声音。
路无坷身体里紧绷的那条弦骤然一松。
往前赶来的保安和她擦肩而过。
路无坷走了几步后,把陈安宁放了下来。
腰上那丁点刺疼细细密密袭来,她脸上有一丝痛苦,却没去管,回头去看。
沈屹西咬紧了腮帮子,拎住了男子的衣领子一拳砸在了男子脸上。
中间一秒间隔都没有,他又一拳砸在了上头。
连续不间断的,他一声不吭,又是一拳揍了下去。
路无坷注意到了沈屹西拎着男子衣领子的手微抖。
他在极力克制愤怒。
旁边的陈安宁刚才摔下去就磕破了额头。
现在额角已经红了一块,本来就疼,现在又看到大人打架,小孩子经不得吓一下子就哭了。
路无坷把她拉到了身边,没让她看。
那头保安想把沈屹西拉开,却被毫不留情面地甩开,他铆足了劲儿揍。
保安有三四个人,最后还是齐力把沈屹西拉开了。
又让他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沈屹西倒是没再上去打了,只指着躺地上那男的。
“我跟你说过没?”
“再他妈让我看见一次老子他妈揍你一次。”
那男的已经鼻青脸肿,方才对待路无坷时的那种嚣张气焰已经被灭得半分不剩,他没有辩解,没有对骂,而是像看到什么瘟神一般,手忙脚乱爬起来屁股尿流地跑了。
沈屹西甩开保安的手,看向了路无坷。
几天没见,他理了发,一头短寸更短了,却衬得他五官越发凌厉。
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滑下。
他紧盯着路无坷。
路无坷湿着发,雨水不断落在她脸上。
像一件几乎快破碎的易碎品,脆弱中生出了一丝病态的美感。
沈屹西没说什么,只是懒懒地低了下头。
他走过去把她掉在地上的两只高跟鞋捡了起来,然后走到了她面前。
沈屹西拎着那高跟鞋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
他挂了条胳膊在腿上,宽大的手去握她脚踝。
路无坷的脚踝像冰一样,被他温热有力的掌心握着。
沈屹西把高跟鞋套回了她脚上。
第80章
在大雨里折腾个这么一趟, 身上的衣服都能拧出水, 冰冷的湿潮爬进了骨子里。
就这么去医院就是去遭罪受。
舞蹈中心闲置了不少孩子的舞蹈服,路无坷办公室里就堆了几套, 他们把陈安宁带楼上去了, 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舞蹈服。
小孩子就是高兴了笑难过了哭, 陈安宁这小孩儿今天遇着这事换成大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就一五岁半的小孩,哭声嚎得走廊上都听得到。
路无坷给陈安宁换衣服的时候楼下保安在走廊上跟沈屹西说今天下午这事儿。
保安大叔不是本地人,操着口有口音的普通话:“这小孩儿是一奔驰送过来的, 我瞧她背着个书包进来,跟这妮子说下午的课停掉了让她回家, 她说她要去楼上看看其他小朋友在不在。你说一小孩儿脾气怎么这么倔, 我怎么跟她说她都不信, 我也就让她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