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
被推开的路智远一瞧是沈屹西,虽然嘴上还是不饶人,但明显气势弱了不少,毕竟是被沈屹西揍过的人。
“你这小兔崽子。”
他作势又要过来干架,被一年纪稍长的男民警骂了一通:“把派出所这儿当菜市场了是吧?打!我坐这儿看你打,看老子不关你十天二十天的!”
老太太把路智远拽了开来:“你就不能消停会儿?”
路智远这纸老虎人一动真格他就消停了,但他账还没算完,矛头指向了沈屹西:“那监控你们也看到了是吧?”
他指着沈屹西,示意他们看自己的脸:“你们看看,我这脸就这小子揍的,我跟他没怨没仇的,他就把我打成这样,他这是往死里打!”
路无坷听他这话,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路智远估计是被带到派出所后顺便报的案,把沈屹西拉下了水。
沈屹西听他这满口愤慨的控诉,没否认,反倒笑了下。
“是啊,打的就是你。”他语调傲慢又嚣张。
谁都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这简直自投罗网,一时间室内落针可闻。
除了路无坷。
她在他身后,伸手,食指勾住了他垂在身侧的小指。
沈屹西似乎怔了下,很快五指收拢,把她的手揣在了手里。
“你们看看,看看,”路智远反应过来后指着他,“就他这态度,不拘留他个十天半个月都不行。”
路无坷原本一直没说话,听到这儿站了出来。
她撩了一边头发,露出了自己还泛着点儿淤血的那半边脸。
她指着路智远:“是他先打人的。”
路智远一听又来气了,说她:“你老子教训你怎么了,我是你老子还不能打你了?”
路无坷没看他,跟警察说:“家暴。”
像路智远这种常年生活在社会底端的人,他没有家暴这个概念,或者说他知道,但他对打孩子打老婆这事儿引以为荣。
很快他们就都被请出来了,除了沈屹西。
路智远一从派出所出来就打车走了,老太太在后头喊都没能把他喊停,不用想都知道他是去哪儿,又回他那千万金窟了。
路无坷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沈屹西让她先回家。
阿释拦了辆出租车和奶奶先坐去了车上,车里头的老太太见她没上来,在里头喊了她一声。
路无坷目光从派出所收了回来,坐进了车里。
回到家的时候那满桌饺子已经冷了,奶奶把饺子重新端进厨房准备热热。
她看起来似乎很疲惫,只说了句可能再热一遍就没那么好吃了,让她们两个将就将就。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老太太吃完就回屋里睡了,路无坷和阿释收拾了碗筷到厨房洗碗。
洗到一半的时候,阿释问:“沈屹西不会真的得被拘留吧?”
路无坷洗着碗,泡沫沾了满手:“不知道。”
碗没几个,两个人很快洗完了,准备睡个午觉后就回学校。
结果路无坷刚躺下不久床头的手机就响了,她刚从派出所回来的路上把静音关了。
路无坷拿过手机看了眼来电号码,愣了一下,没接听电话,反倒起身出了房间跑去阳台。
她手机带在身上,底下靠着车门的沈屹西应该是听到了铃声,抬了眼。
一个在三楼,一个在一楼。
沈屹西示意她接听电话,路无坷接听了放在耳边。
“下来。”沈屹西说。
路无坷问了他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饿不饿啊?”
沈屹西挑眉:“怎么,你要做饭给我吃?”
她很坦诚:“我不会。”
“但我可以拿奶奶做的饺子下去给你吃。”
“给你能的,”沈屹西笑,“不是你做的你还挺骄傲是吧?下来。”
路无坷还是给沈屹西装了几个饺子下去,从楼道出来的时候沈屹西已经点了支烟在抽。
她走了过去,沈屹西抬眼瞧了过来。
本来有很多话想问,问他有没有事,但到了他面前却觉得什么都不用问了。
反倒是想到了昨晚四点多那个电话,她问他:“昨晚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她不提这茬沈屹西都忘了,他捏着烟送到嘴边猛吸了一口,问她。
“你觉得那个点打给你还能找你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