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液里或许有止痛镇静的成分,岳嘉佑逐渐困了。
病房里没开灯,夜盲让岳嘉佑的视野里只剩下一片漆黑。
睡意昏沉,他完全沉浸在那份温度中,下意识将手贴紧钟珩的手心。
少年哑着声音:“今晚,药水走完的时候,你会去叫护士吗?明早,我睡醒的时候,你还在吗?还有明天,做胃镜的时候,你会在外面等我从麻醉里醒过来吗?”
从麻醉里醒来,他不希望外面没人等着自己。
岳嘉佑知道自己这是任性了。
钟珩说过的,他明早有通告。
黑暗里,感官被放大,他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甚至能从中辨识出自己的期待。
沉默了片刻,钟珩捏了捏他的手指,又顺着下去,捏了捏手腕。
“安心睡吧,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睁开眼,我都在。”
钟珩的声音不大,但让岳嘉佑喉咙微微发紧。
他往旁边挪了挪:“太黑了,我看不见,你靠近点。”
钟珩“嗯”了一声,俯身枕着岳嘉佑小半个枕头。
他并不夜盲,视力很好,明目张胆地在黑暗里用双眼描摹少年近在咫尺的侧脸。
只可惜,看不出岳嘉佑是不是脸有些红。
他们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岳嘉佑的呼吸有些不稳。
钟珩在他耳边开口:“还是怕?”
岳嘉佑以为自己装得很好,以前从来没人发现过他怕打针,怕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