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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时的校舍走廊,有别于下课,有着异质的安静感。一向温和的小林,此刻判若两人,他拽起原一的袖子,将后者拖到更衣室内,一脚踢上了门。
他咬牙切齿道:「别人在水里撒了尿,泼你头上,你都不反抗?」
「……」
「你连话都不会说?」
「……我要换衣服,放开。」
小林松开手,他仍在喋喋不休,但原一似乎没有听,他有气无力脱下了沾有脏水的衬衫,苍白瘦削的躯体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他的脖颈上戴有黑色的天项圈。
小林面红耳赤,尴尬地移开了视线。视野中一闪而过的可疑疤痕,促使他又回过头。
原一的皮肤如白瓷似细腻,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像是遭受过惨烈虐待折磨的遗留物,几道伤口甚至是以开膛破肚的架势覆盖在要害之处—
满身伤痕的少年站立在学校的更衣室里,非日常的光景,竟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小林吼道:「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告诉我!」
「被同学泼水。」
「不!我是说你身上的疤痕!」
「不知道你说哪里,和你也没关系。」原一低下头,摸索着储物柜的钥匙。
因为太想知道答案,小林径直抓住了原一赤裸的肩膀,触及的冰冷却让他打了寒战。
好冷……这是活人的体温吗?
「是不是收养你的人弄的?你在那几年到底遭遇了什么啊!」
「嗯。」
带有烟草味的温热吐息喷到了小林脸上,他才惊觉到距离太过于接近,他不安地退了几步。
他不敢再看那些可怖的伤痕,但又不得不看,「这也太严重了!应该报告警察!你有去报过警吗!为什么之前不和我说—」
原一并不理会小林,褪下了裤子,挺俏紧实的臀部与私密处显露无疑,他将裤子彻底拉下,制服裤沿着修长纤细的双腿滑落。
他一丝不挂,懒洋洋地伸出钥匙,打开柜子。
小林瞠目结舌:「你脱光了全裸在干什么啊!这里可是学校啊!」
「换衣服。」
「不、不是啊!你换衣服脱裤子和内裤干什么啊!」
原一小腿上有着大片淤青。
「裤子裆部被水泼湿了,我没脱内裤,只是没穿。」
「但是!你也不能就这样在别人面前脱个精光啊!虽然大家都是男的……但这里是公共场合啊……你不害羞吗?」
原一淡淡道:「不脱衣服换不了,而且这里是更衣室。」
「我刚才是不是不小心踢到了你的小腿?」
「不是。」
「那团淤青……是谁弄的?」
「我没发现淤青,也不知道。」
他冰冷地回复,不再理会小林,开始穿衬衫,少年抬起的双臂上,缠有纱布,边角下是如同切花鱿鱼似的一字刀痕,暗红色的鲜血已经干涸。
「你这种人—」在意识到那伤痕的意义后,恐惧让小林抓起了原一的手腕,正在抬起一只腿穿裤子的后者失去了平衡,被重重推倒在地上。
身体与地面碰撞,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而少年一如既往沉默不语。
「你是不是又自杀了!你这么想自杀,对得起社会和国家,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吗?」
「快点说啊!你说话啊!」
飞溅的口水喷到了原一脸上,后者只是扭过了头。
他们曾是友人,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在那场惨剧发生后的数日,崩溃无助的原一来到了小林的家门前,似乎是想寻求最好朋友的安慰。
幼小的小林受了父母的教唆,一脸惊恐地关上门:「你哥哥是杀人犯!你父母都被他杀死了!你就是灾祸之子,以后别来找我!我们已经绝交了!快点给我滚!」
父母关上了门,门外传来原一的哭泣声。
次日,原一被老家的亲戚们收养了,目送着黑色轿车逐渐远去,小林方才知道,前日已是最后的告别。
年纪稍长后,他意识到过去的错误,
门外的哭声,如同针般深刺在他心中,总是让他的内心隐隐作痛。
直到小林再一次从父母口中听到了原一的消息。
「那个孩子居然干出这种事!难以置信!」
「这名字好熟悉……」父母脸色大变:「又是他…那个不祥之子……」
原一被小林的哥哥长期校园霸凌,哥哥对他的欺凌也日益严重。
某日,哥哥起了杀心,将他推下了楼。自那之后,哥哥不再上学,成了家里蹲,还时常殴打他年迈的父母取乐。
哥哥一直是个善良优秀的人,小林无法想象他欺负同学,更无法想象他会做出这等恶事。
他向哥哥发送了短信:「你为什么要将他推下楼?他可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啊!」
「我想
', ' ')('杀死他。」
「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控制不了。」
「那你为什么要打你的父母?你妈妈上次被你打的头破血流,跑来我家里哭诉,她连医院都不好意思去!」
「我从来不知道羞辱、凌辱,殴打、折磨、虐待、伤害别人居然是如此让人快乐!是那个家伙让我知道了这一点!我化身了无畏的斗士。享受嗜血的暴力!暴力之所以成为禁忌,正是因为人类内心深处都在渴望着暴力!人人都喜欢暴力!憧憬暴力!热衷暴力!只是他们不敢!小林,你的父母管你管得那么严,动辄就体罚打骂,你难道就没有一闪而过将他们揍趴在地上的念头吗?」
近乎疯狂的狂热充斥在字里行间。
「你疯了!父母可是生你养你的人啊!」
「你难道就不想用暴力征服追不到的女生?只要按住击打头部,鄙视你的女人就会乖乖跪下来为你口交,只要一耳光,在家附近吵闹不休的小鬼们就会尖叫着四散离去,只要一顿拳打脚踢,一向抠门的父母就会去银行拿出存折取钱。」
这个人还是当初那个文静温和,成绩优秀的哥哥吗?
小林用手机回复:「你真的太让人失望了!我的父母一直以你为榜样教育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欺软怕硬,恃强凌弱的人!你早晚要进监狱!」
当晚,像往常一样,父母检查他的手机,发现他们往来的短信。在父母的教唆下,他与哥哥断绝了关系。
升上高中后,当小林在新生入学名单中看到原一的名字时,他预感到:那根自童年便深埋在心中的刺,已经到了拔除的时机了。
数年未见,原一戴上白色的眼罩,过长的黑发遮住了右眼,浑身充斥着玻璃似的冰冷,已经没有小时候的影子。
「抱歉,我以前做了那样差劲的事。我无论如何都想弥补……」
原一淡淡道:「你没有自责的必要,我也从来没有怨恨过你们。」
多年的纠结与心结总算解开,小林如释重负。他追了上去,殷切询问:「我们重新开始吧?像小时候一样继续做朋友。」
「不,你不要靠近我比较好。」
斩钉截铁的拒绝,在小林的记忆中,年幼的原一是个不会拒绝任何人、软弱乖巧的孩子—
冰冷无情的回答让他错愕不已,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漆黑的背影便已消失在视野里。
他下了决心,好好善待原一来弥补家人的错误,但事与愿违。入校后。原一又遭受了极其严重的校园暴力,历史又一次重演了。
小林是普普通通的优等生,在父母的威压下成长,不允许有任何出格的举止与言行。若要保护原一,意味着要打破按部就班的生活,反抗父母和同学。
他只得向教师报告,但老师们只是象征性惩罚了施暴者们,接下来原一面临的是更激烈的报复,而他也被同学们视作告密者,他无数次教育原一反抗,无数次给老师们送礼,无数次给不良少年们塞钱,他专门找了习武的朋友跟在原一身后。
都没有用。
他询问了一直仰慕的会长,「班长。你不要多管闲事,在这所学校,我们自保都难。你和我都是被寄予厚望的优秀学生,学生的天职是学习,保护其他学生并不是我们的职责。」
「我……」
会长拍着他的肩膀,脸上露出安抚的笑容:「你不要感到愧疚,你并没有错,但是,如果要继续帮助他,恐怕你就是下一个目标吧。」
正如会长所言,恶意也逐渐蔓延到了小林身上,他的书开始出现在教室窗外,水杯中漂浮着不明的灰尘,走廊中故意或无意的推搡……
幸运的是,会长一直在帮助小林。
「会长!我到底该怎么办?」小林求助。
会长叹息道:「任何团体中,都存在对立。原一已经是众矢之的,倘若站在他这边就意味着要与整个班级对立,只有向班级纳上投名状才能保护你安稳度过高中。」
小林便假意欺负原一,针对自己的欺凌也很快遏制住了。昔日的友人在眼前遭受如此恶劣的对待,自己却像懦夫一样不敢出头。
这个世界会因为不断容忍退让就会变好吗?
已经不想逃避了!他做出了决定。
欺凌的源头正是不良少年们,只要打败该死的不良们就好了!
放学后的黄昏,他在校舍内四处寻找着原一,直到他推开厕所的门。
看到那一幕后,小林瞳孔瞬间收缩,如被冰封般,全身上下都凝止住了—
充满着精臭与尿氨臭的厕所,在夕阳余辉照射不到的地方。原一跪在地上,在给一个不良少年口交。他仰着头,玻璃般无机制的眼珠深不可测,如同扫描般,仅看了小林一眼,眼珠又转了回去,用唇舌侍奉着面前的肉棒。
丑陋的混混揪住原一的头发,像操一个物品般,狠狠摆动腰部。
小林艰难地开了口:「原一,你……你们在做什么啊……」
不良抽出了肉棒
', ' ')(',浓厚的精液一股股喷射在原一的脸上,而后者只是面无表情站起身。
「你以后就用脸来接老子的精液吧。「混混笑嘻嘻拉起裤子。
不行,身体已经气的发抖了,难以抑制的怒火自内心深处涌现出来。
「混账东西—」
下一瞬间,小林冲向了混混,将其扑倒在地上,在后者的怒骂声中与其厮打起来。
原一前往洗漱台洗脸,在清洗干净后,他避开地上扭打的两人,无声无息地带上门,走了。
走了。
走了。
我可是为了你!才和这个混账打架的啊!
家教甚严的小林从未打过架,并非身经百战混混的对手,这张斗殴很快变成了单方面的碾压,他被痛殴击倒在地上,温热的鼻血沾上了灰尘,变得像鼻涕一样粘稠恶心,浮肿的面部只觉如火在灼烧。
「想英雄救美吗!自不量力的畜生,也不看看人家对你的态度。」
不良少年一边辱骂一边踢打着他。
抱着必死的心,小林上嘴了,抱住对方大腿就狂咬,对方重击着他的头部,纵使眼冒金星,他也未曾松嘴。
当小林回到家中,父母见到他狼狈不堪、满身血污的模样时,勃然大怒:「你居然和别人打架?」
小林支支吾吾开了口:「我是为原一打架的!」
他从未欺骗过父母。
罚跪12小时后,小林在原一家楼下,堵住了他。
原一一如既往被纯黑的衣服所包裹,他倚靠在墙壁上,近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百无聊赖地抽着烟,烟雾袅袅升起。
小林喋喋不休,「你究竟有多怂?女人都会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咬断对方的阴茎!你他妈还是男人吗?」
他方才意识到,原一一直在发呆。恼羞成怒的他,一把将原一推到墙上,掀起对方的衣领,怒骂道:「你喜欢做这种事情吧?你喜欢舔男人的鸡巴?我一直都在帮助你!结果你就是这种货色?」
「……不喜欢。」原一微微侧过头,弹了下烟灰,避免烟灰飞到小林身上,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没有回答。
「看着我啊!你他妈又在发呆?你的大脑是在神游外太空吗?你有听人说话吗?你能考上大学吗?」小林恶狠狠抓起原一的下巴,强迫着对方与他对视。
「考不上。」
如同黑洞般的瞳孔直视着小林。他的双眼里看不到任何属于人的感情。
不对,这家伙并没有直视我,他只是空虚地盯着虚空的某一点。
原一已经坏掉了。
意识到曾经的友人精神已经崩坏,小林颓然松开了手,他踉跄地退下,近乎哀求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告诉我啊。」
燃烧的烟头被高帮马丁靴所碾灭,「我的事,和你无关。」
「……我做什么事都弥补不了吗……」
「我说过,你不欠我什么。」原一转身离开。
「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啊!」
「……小林,你知道么?」原一的话语罕见地柔软下来,小林的眼睛升腾起希冀之光──
「小孩子上同一个兴趣班,有着同样的爱好,并不意味着大家都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我现在一直在帮你啊!」
原一停住了脚步,黑色外套的衣摆随风飘荡,「……我从来没有要你帮我,一开始就是你自作主张。」冰冷的声音远远传来。
小林笑起来,声音比哭还难听。
的确是自己自作主张,内疚与悔恨就如同附骨之蛆,他就像个小丑为原一前后操劳,为他打架,为他激怒同学和父母,得到的却是这种回应。
「我们生活的世界不同……不要再接近我了。」原一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漆黑的背影让小林如坠冰窟,那冷漠无情的回答与无机质的眼睛,时常在噩梦中出现。
此后他与原一形同陌路。
小林伪装成施暴者的样子,伪装久了会变成真的。他下手开始带了几分真意。偶尔恶毒的想法会自内心产生:你什么时候才会求我帮助你?你什么才能回归现实?才能真正注视着我?
猛然惊醒时,他会迅速将这种扭曲的想法赶出脑中,自责怨恨着自己。
他从未察觉到黑暗已经滋生。
回忆就此落幕。
「你之前还给男人舔鸡巴,今天又被人泼水,你知不知道那水里有尿啊?你比妓女还骚还贱!」小林出口之后猛然意识到—
自己说了很恐怖的话。
那并非是教育,而是找茬。夹杂着意淫的找茬,他不敢去深思自己的话语,只是掩饰般大吼:「有悲惨童年的人,被命运碾压过的人,数不胜数。但是有哪几个人像你一样?你不过是在强者的欺凌之下屈服了!你放弃了反抗的同时,也放弃了未来!」
没有回应。
胸口莫名
', ' ')('的愤怒与烦躁像火焰般升腾。小林撒谎:「我其实早就加入欺负你的那一边了!我已经不是假装欺负你了。」
这是孩子气的试探……与恐吓。
你会因为我的背叛生气和难过吗?当你显露那样的表情时,我绝对会挺身而出保护你。
依然没有回应。
原一在发呆。
小林咆哮如雷:「你说话啊!我已经背叛你了啊!我真的在欺负你啊!你是聋子吗?」他掐上了原一的脸,想试图让其开口。
「……那是你的事。」
下一瞬间,他的手已经扼住原一的脖子。
「我他妈的可是这个学校里唯一能帮你的人?你就这样对我?我让你脑子清醒一点!」
原一一直在对所有人实施冷暴力。不良少年们在用暴力制裁冷暴力。
人类都渴望暴力,人类都畏惧暴力。
那么我就用暴力来让你畏惧我,悔恨着自己的一言一行。你会痛苦吗?那张像瓷娃娃一样无机质的脸,会因为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扭曲吗?
小林笑了起来。加大了手劲,手中的脖颈似乎如枯枝般脆弱,这让小林产生了近乎全能的自信,而原一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这人也会痛苦啊?我还以为他什么都不在乎。
原一一直紧闭的双唇张开喘息,喉间发出急促的气音。
他猛然清醒过来,松开了手。
重新得到呼吸的原一,大声喘息着。
小林飞奔冲出更衣室。
他低下头,脸上浮现出看到魔鬼般惊恐的神色—
午休。
顶层的楼道烟雾弥漫,付继安所领导的少年暴力团体极荆会长期占据于此处。
干部们聚集在狭小的楼道内抽烟,周遭的学生们只得畏惧地离去。
叶深流推开门,呛人的烟雾让他咳嗽了一下。
极荆会副会长、弛泽催促:“大哥来了,快点把烟灭掉。”
极荆会会长付继安狠狠碾灭了地上的烟头,不满道:“知道了!”
叶深流笑道:“我还以为你们在这里烧冥币。”
叶深流,极荆会里会长,绝对权力的支配者。作为学生会会长的他,利用工作之便,搜集了不利于别人的信息与他人的弱点,将其化为操控的手段。
在前任boss被送入少管所后,初中的他便接管了极荆会,凌驾一切的权力感让他为之着迷。
上台后,他与黑道组织青合会建立了友好关系,极荆会由校内不良少年们、校外辍学小混混们所组成的过家家酒小团体发展成了真正的黑道组织。
近几年,叶深流利用极荆会恶整了不少得罪阻碍他的人,在事成之后,装模作样花言巧语,就连被害者也未曾怀疑过他。
他随意问:“清场了么?”
“清了,我们一直在这里,没有人敢上来。”
叶深流见干部们都已到齐,便开始召开极荆会的作战会议,在持续20分钟的研讨中,他心不在焉,想着上周的事。
最近,原一在放学路上总会去学校外的咖啡馆,兼职的女招待是附近的女高中生。
原一见到少女时怀念眷恋的目光,与她羞红的脸,揭示着这两人会搞在一起的未来。
叶深流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更让他不爽的是:往常眼睛没有焦距、也基本懒得看人的原一,却罕见地注视着少女。
少女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热情的笑颜,但身世却凄凄惨惨,母亲是犯了毒瘾的陪酒女。
畸零人往往会激发女人的母性。而少女与原一同样是恰逢不幸的年轻人,共同点就是他们手上的纱布。
那日黄昏,在公园前偶然相逢的两人,如同放学共同回家的情侣,进行着无趣的对话,叶深流用隐藏在原一书包里的窃听器,偷听到了一切。
“你的手!怎么了?你在自残吗?”
少女的惊呼声清晰传递进监听耳机中,可见两人距离有多接近。
“其实我也有哦。”少女似乎挽起了袖子,“只有伤害自己,我们才能活下去吧。”她发出自嘲般的笑声:“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啊。”
“是么?”
“伤口裸露在外面会感染的,我给你包扎吧。”拉链拉开的撕拉声。
原一问:“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我呐,在学校经常被欺负,像是鞋子被放上钉子,午餐里有美工刀片,一不留神就会中招呢。啊,对了,我长得很像你的熟人么?第一次你见到我时很迷惑的样子。”
在叶深流看到少女的瞬间,也察觉到了似曾相识的违和感,但心爱之物被抢走的恼怒,让他并没有多想。
“她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女性。”从声音来看,原一显然很困惑。
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哈哈,我当然知道她是女性。你们已经分离了很久么?”
“是的。”
“为什么
', ' ')('会分开呢?”
“……忘记了,抱歉,我并非是在找借口,而是失忆了。
“啊,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那个小学生一直没有抓到吗?”
“嗯。”
制服鞋踩在石板之上,发出清脆的踢踏声。
随后是长久的沉默,直到少女的叹息声打破了僵局
刚才两人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无法亲眼目睹现场,让叶深流越发烦躁。
少女问:“为什么?”
“抱歉……不要靠近我比较好……接近我的人,会遇到不幸。”
霎那间,叶深流反应过来,那清脆的踢踏声正是踮起脚尖后鞋跟落地的声音。
意识到少女做了什么后,他冷笑起来。
起初,皮相不错的原一也有喜欢他的女性和友人,他用了些手段便将这些人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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