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大尊者未必有戏。”哥舒隼想起他假扮为行商“霍吉”时,遇到沈闻那天,她身边还有个来自中洲大悲寺的佛修。现在想想,两人虽然坐得不算近,却不知怎么的,像是中间一点空间都没有了的样子。
只不过,不管是大尊者,还是那个中洲佛修,那都是出家人,是不近女色,不得动凡心的僧人,即使有想法,那也是不可宣出口的隐秘,是不得光明正大的龌龊,是要被千夫所指、受人口舌的不伦。
不管性子如何,女人的心里总隐秘地渴求一份光明正大,一份天长地久,一份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你侬我侬的情谊。
而这两人,无论是那一个都是应当向着他的佛道而行的。
佛道修为之中,容不下俗世的男女情爱。
天底下哪有又想要得证罗汉,又想要卿卿佳人的道理。
到最后,只会酿成一泓苦水,苦得人心如死灰罢了。
这么一想,好像自己年轻英俊又多金,还懂女人心,可以去碰瓷一下了呢。
想到这里,哥舒弟弟的心情似乎又好了起来,觉得自己又行了。
毕竟,大尊者还能光明正大和他抢佳人么?不存在的。
而此刻,被他“寤寐思服”,惦记不已的“佳人”,因为晚餐时间到了却没有人给自己送饭而试图翻窗。
“阿嚏。”她趴在窗户上打了个喷嚏,肋骨顿时一阵抽疼,疼得她半趴在窗台上泪水涟涟,“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为什么要来渠乐,我不来渠乐我就不会遇到胡忠,我不遇到胡忠我就不会来凑热闹,我不来凑热闹我就不会遇到鸠摩晦,我不遇到鸠摩晦我就不会肋骨疼,晚餐时间了都连口热馕都没吃上……”她一边碎碎念,一边试图从窗台上挪下来,却见幽幽月光之下,立着一尊身长玉立的罗汉像,沈闻浑身一个激灵。
“求、求心啊,你还没睡呢?”她干笑着从窗台上爬下来,捂着肋骨,却见求心手上拎着个食盒。
“没睡。”求心浅笑。
他脸上似乎永远都挂着这种像是大漠流云一样浅淡的笑意,但是不知怎么的,沈闻总觉得他今天这个笑,能解读出各种奇怪的意思。
“阿弥陀佛,求心师侄也在么?”沈闻左边传来一个醇厚的男音,让她差点闪了脖子。
鸠摩晦和求心挂名的师父妙法是同辈,互相称呼对方为师兄弟,鸠摩晦叫求心师侄倒也不是占便宜。
就是听着怪怪的。
求心在右边。
鸠摩晦在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