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大太监知晓唐七月这是答应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连忙应了:“谢谢七月小姐,七月小姐心真好。”
唐七月垂下了眼睫,没有继续搭话,转身向屋外走去了。
此后三日,唐七月一直在给席衍等人祈福。只偶尔累时过来看看,见李文忱仍是昏迷未醒,撇撇嘴又走了。
也不知他多会儿才醒,听父亲说,今早朝堂之上又吵闹不休。倘若他还不醒来,这朝堂怕是又要乱起来了。
这样一想,唐七月不禁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她双手撑着脸趴在床头,越看李文忱越不顺眼。
你说说你,不能好端端地待在府里么,在外面瞎转什么。明明从小就是个病秧子,身体才好就四处乱逛,这就被人逮住机会,往你身上戳了一箭吧。
唐七月知道自己是在故意迁怒李文忱。谁也想象不到李文恒会做出这种事来,又谈何避免呢。就算李文忱一直待在府里,李文恒怕也不会善罢甘休,而是会换另一种方法害人。
而且李文忱也不可能永远待在府里,他出府也不是四处游玩,而是有正经事做,要联系大臣招揽人才等。
但是那又怎么样,唐七月承认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乐意生李文忱的气,就是乐意嫌弃李文忱。
见李文忱还是躺得无知无觉的,唐七月等得无趣,忽然伸出手狠狠捏向李文忱的脸。
揉来拧去的,将李文忱的脸拽出了红印子。眼见李文忱被她摆弄出一副龇牙咧嘴的狰狞表情,唐七月这才噗嗤一笑,松了手。
捂着笑到抽疼的肚子,唐七月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心情愉快,转身离去了。
她悠哉悠哉地哼着歌往外走,却没察觉到床上的李文忱虽然仍旧闭着眼睛,但眉毛已经微微皱起了。
才刚出门,就见唐父正朝这里走来。他也是闲来无事,来看看李文忱的。
一见七月,唐父惊讶地眉梢微挑,警惕问道:“七月,你来这里做什么?”
唐七月不知唐父心中担忧,她心情尚好地回答道:“我来看看太子啊。”
看李文忱?他有什么好看的,长得还不如自己呢。唐父心中不屑,自李文忱退了婚事后,他看李文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着实面目可憎。什么混账玩意儿啊,还敢嫌弃起他的女儿了。
虽然唐父为江山社稷考虑,默许了李文忱在这里养病,可这并不代表唐父心中隔阂已消。
眼见唐七月从屋里走出,唐父心中突然一个激灵,他可不想让李文忱做自己女婿。于是唐父试探道:“七月来看他做什么?”
唐七月察觉到唐父的眼神,心里有些疑惑,父亲这么紧张做什么?
想了想,她恍然大悟,明白父亲恐是怕她还在意李文忱吧。唐七月忍俊不禁,像父亲斩钉截铁地保证道:“爹你就放心吧,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来看看太子还有多会儿醒,还要多久就能离开了。”
唐父立时笑得眼睛眯起了,他斜眼瞟了眼躺在床上的李文忱,心中得意起来。七月这样说他就放心了,对,就是要让李文忱赶紧醒来,然后赶快离开他们唐府。
第59章和好
一日傍晚,唐七月正吃着晚膳,忽见大太监神情不对,却仍保持着和善的态度送走一人。
那人是谁?唐七月坐直身子往外一瞧,瞳孔立时震颤——
是大夫。
唐七月握着筷子的手立时一紧,惊诧道:“现在是晚膳时间,你怎么不在李文忱身边?”
见大太监神情慌乱,支支吾吾着说不出话,唐七月更觉不对了。她索性搁下了碗筷,只直直盯向了大太监。
大太监见确实瞒不过去,而且想想就算七月小姐知道了应也不会害太子,这才叹了口气,据实已告:“不是不喂,是,是……”
大太监语气里带出几分苦涩:“是实在喂不进去啊,全吐出来了。奴才已经换过好几种法子了,但都不顶用。”
再这样下去,太子怕是真的会……凶多吉少啊!
“什么?”唐七月震惊地站直了身,沉默良久后,她忽道,“带我去看看。”
唐七月绷着脸,一路绕过走廊,急匆匆地向前走着。哪怕她在心里说了万次这不关自己的事,可心却仍不听话地紧张跳动。
他不会真的出事吧?不,肯定不会,都说祸害遗千年,他哪能那么简单就死去了呢!
进了屋,只见昏黄的灯光下,李文忱的脸上面无血色,只僵僵地仰躺在床上,肉眼可见的瘦削了不少。
唐七月忽然一颤,突然从心口泛着抽疼。毕竟是从小长大的情分啊,纵也怨过气过,可看着李文忱日渐消瘦下去,七月还是心疼了。
他该不会就这样一直睡过去,再也醒不来吧……唐七月颤抖着手,把手指放在李文忱鼻尖探探,察觉到虽然微弱但绵长的呼吸,唐七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意识回过来后,她才发现自己早已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这可真是……唐七月咂咂嘴,轻声抱怨句:“怎么总也让人担心啊。”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吃饭啊。
罢了。唐七月咬咬牙,对大太监道:“我再试一次。”
端着碗,唐七月小心润湿了李文忱的唇,轻轻敲开唇齿,唐七月极尽耐心地等着汤汁慢慢流动,不错眼地一直盯着。
李文忱闭着眼,没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