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远单枪匹马直闯安陵候府一事, 沈惊晚自然不知。
沈延远将东西放在谢彦辞面前时,谢彦辞正面色自若的喝着茶,眼神扫过桌上的瓷瓶时纹丝未动。
沈延远一只手摁在桌上,冲谢彦辞冷冷道:“姓谢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当初你瞧不上我家小晚儿, 现在你眼见着她心里没你了, 你又不 * 痛快,是吧?”
早春最新的茶泡出的水回着甘,苦中带甜,谢彦辞咽下去后,漫不经心的擦去指尖的水珠, 并不作答,只是道:“她若是不要,就丢了吧。”
沈延远冷哼一声:“丢了?自然丢了,只是不想欠你恩情,而今你们二人各自安好,也没必要互相纠缠, 等到天一变,不定你们各自南北飞。”
语毕抬脚便出了门。
谢彦辞的手屈了屈, 看向桌上的瓷瓶,久久未曾收回视线。
沈延远出了安陵候府门,正巧遇到从外面回来的高氏, 高氏满脸笑意,在瞧见沈延远的时候微微顿了一顿。
而后干笑道:“世子是来找... ...彦哥儿?”
从前沈惊晚与谢彦辞有婚约时,她忌惮两家合在一起的势力,毕竟若是当真成了, 日后她再想使些绊子可就不容易了。
毕竟父业子承,谢彦辞是长子... ...
未曾想,老天眷顾她。
后来得知谢彦辞与沈惊晚婚约作废,连着两日胃口都好了不少,现在再看到沈延远时,只是心里又犯起了嘀咕,并不痛快。
想着莫不是上次卫国公寿辰一事,叫他们冰释前嫌不成?
沈延远将高氏揣测的眼神看在心里,大约明白了从前沈惊晚说他并不好过的意思。
幼年丧母,而后再迎新母上门,便是生父也成了继父。
沈延远也没多说,只是微微后退,双手合抱,规矩的道了声:“夫人。”
高氏便装模作样道:“哟,世子还跟我客气,既然来都来了,用过饭再回吧。”
沈延远温声道:“不了,母亲还在家中等我,这就回。”
高氏也就不再留。
等到沈延远的马蹄声渐去,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狠意:“安陵候府的爵位只能是我儿的,谁也别想夺走!”
“姑娘,咱们现在怎么回去啊?要不我回东市找几个伙计帮忙将东西送回去得了。”一粉装丫鬟站在路边小声道。
顾卿柔双手叉腰,脸颊被烈阳晒得红扑扑的,汗水顺着下巴流进衣领深处。
她有气无力的摆摆手:“算了吧,现在再回东市,还要走不远的路呢,我再也不这么个日头出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马蹄声就从长街那头传了来。
只见一匹雪白的骏马奔腾而来,马上男人气宇轩昂,身姿挺拔。
再定睛一看,正是沈延远。
沈延远身着玄青色的流纹袍,从那头恣意潇洒的疾驰到了这头,眼见着就要路过时,顾卿柔忽然来了主意,冲着沈延远张开双臂,挥舞着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