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辞到正厅的时候,下人正给陶昀送上暖手炉,陶昀瞧见谢彦辞,连忙放下暖手炉,冲他招手。
“我没耽误你们吧?可别叫弟妹不开心才是。”
陶昀虽说话是带着歉意,可是脸上却没有半分的愧疚,反而兴高采烈,急哄哄的自己上了软榻,还用小软枕给自己摆好。
谢彦辞坐上榻,盘腿倚桌,看着陶昀忽然不吭声,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直视着他。
陶昀不解,问道:“看我作甚?”
谢彦辞指尖捻了捻,沉思片刻,忽然开口道:“圣人,有句话我若是说了,您可切莫怪罪。”
陶昀笑着摆好棋子,道:“你说便是,我们二人情同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不成?”
谢彦辞咳了咳,慢条斯理道:“你也娶个妻吧。”
陶昀手一抖,白子落在棋盘上转了两圈,他看向谢彦辞道:“你怎么好端端说这个?”
倒是没有嗔怪的语气,想了半天恍然大悟:“你觉得我时常来你们这,是因为没有人牵制我,所以我闲工夫太多?”
又哼了一声,略略显出不高兴:“你便是嫌我烦就嫌我烦,怎么还拿娶妻生子揶揄人?你有,我没有,怎么,我落你一头,还吵了你?”
谢彦辞捏着黑子,不紧不慢的放上去:“倒不是吵了我,只是你这样,叫我如何后继有人?你孤家寡人的,也实在是没意思,既然你拿我当兄弟,我这话,圣人还是要往心里去一去,到了年纪,娶妻生子也就不是为了一个人,你是君主。”
陶昀叹了口气:“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你们,瞧瞧,小沈将军,你,贺游那小子,都是出生入死留下的缘份。我倒也不想随便娶一个将就,没有情分的。说是九五至尊,却也不想要那么多女人,寻常人家最好才是。”
谢彦辞看出他心不在焉,问道:“今日有心事?”
陶昀放下棋子,没有再下,看向谢彦辞道:“陶音公主找到了。”
谢彦辞一顿,“不是早就死了?”
陶昀摇摇头:“是齐蕴知将她藏起来了,他并没有杀害她,而是救下了她。算算,这南明的天下,本就是她父皇手中的,而今我也不过是个贼人霸占了,我 * 也实在坐的不安心。”
谢彦辞蹙眉看向他:“你是什么意思?”
陶昀笑了一下:“我想退位。”
“... ...”
室内忽然一阵沉默,外面寒风冷冽,等了很久,谢彦辞说了一句。
“不行。”
陶昀知道谢彦辞忧虑的,他现在想退位,无非就是拿着太平盛世去赌。
赌一个陶音有没有做女帝的本事,南明很多年没有女帝了。
谁也赌不起。
好半晌,陶昀站起身子,对着身后的下人招了招手,那人便将斗篷给他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