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怜儿将托盘端走的时候,看了眼沈惊晚认真道:“保重。”
“保重。”
此次一别,谁也不知何年何日方太平,再回京。
银朱与春儿一切收拾妥贴,又去看苏氏与卫国公可收拾妥当。
顾卿柔进了屋中,叫沈惊晚吓了一跳,只见她穿着左右卫的官兵衣物。
顾卿柔连忙掩住了门,冲沈惊晚比了个嘘的声音。
沈惊晚将她拉住,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心中有了个不好的念头。
顾卿柔牵起沈惊晚的手,冲她道:“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昨夜我听到父亲与沈大哥的谈话,他们说现在边关战事吃紧 * ,物资紧俏,受伤的将士根本无暇顾及。内有内患,外有外敌。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时常跟随父亲在营帐中,早已离不得父亲半步,虽说我看起来大大咧咧,可是哪个女儿家的心不是热的?”
伸手撑住桌子,重重叹了口气:“而今父亲与他们都要走,独独要将我送回姑母家,我不会去的,姑母一家不是善茬,如此我不如与父亲一同赶往,好坏我都接受。”
沈惊晚蹙眉看向她:“可是你去了,又要住哪里?女儿家毕竟不同男子,吃穿住行,皆是不便,你若是愿意,与我一并去我祖父家可好?等我战事好转,我们再回来?”
关于边关一事,沈惊晚知道,加之谢彦辞现在究竟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她心里也放心不下。
觉得有诸多对不起他。
顾卿柔看向沈惊晚道:“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没了。这么多年,全靠父亲将我拉扯长大,若不是因为我,他应当有更好的前程。这十几年来,关于我乖张跋扈的消息很多,府中下人表面对我恭恭敬敬,背地里全是各种指点,所以我很高兴遇到你和小月儿,小月儿没来,我就同你告别,若是你见到小月儿,与她说一声,我来不及同她告别了,那日,她不高兴,后来我们再也没见过。我... ...”
沈惊晚伸手,直接抱住顾卿柔,语气温如玉:“别哭,百草枯荣,春必将至。”
她知道再劝顾卿柔也无用,既然如此,只能尊重她的决定。
顾卿柔一口气哽咽在嗓子中,回手抱住沈惊晚,带着哭腔道:“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平安。”
沈惊晚点了点头,下巴抵在顾卿柔的肩膀上,“一定要平安。”
又道:“哪里打起来了,你就躲好。”
暮鼓晨钟缓缓响起,今天的钟声来的好迟,很慢,仿佛把时间都拉长。
沈惊晚抬头看向远处的天边,长空仍旧澄澈碧蓝色。
在苏氏的一声轻唤中,她缓缓收回视线。
钻进了最后面的马车中。
卫国公与苏氏上了前面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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