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晚沿着九曲回廊朝沈延远的院子去。
到了院中却听下人说天还灰蒙蒙亮时,顾将军那边军营中就有人来喊世子,听说闹哄哄的,也不知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沈惊晚攥着瓷瓶,瓷器被掌心捂得有了些许温度。
她有些走神,嗯了一声。
原先想将这药拿给沈延远, 只说自己伤口好了,让他收回去, 他便应当知晓是谢彦辞送的。
借他手送回去就好。
她不想再同谢彦辞有分毫瓜葛。
未曾想,却扑了个空。
抬脚要走时,却瞧见沈延远正身着盔甲, 怀中抱着偷窥走了进来。
路过耳门时微微弯了腰,英姿勃发,利落飒爽,正和身后的卫军说些什么, 微微扭头。
卫军瞧见沈惊晚,提醒了一句,沈延远这才瞧见沈惊晚,那步子微微愣怔。
只见他满身都是血。
脸上,手上,头盔上,甲胄上,星星点点遍布,如同洒落天上的星。
下巴上血尚未凝结,仍在缓缓滑落。
他伸手抹了一把,往身后的卫军身上擦了擦,一把将偷窥丢到身后随从的怀里。
笑着走到沈惊晚面前,故作轻松道:“你怎么来了?”
沈惊晚想了想,还是吞了回去,淡声道:“早上醒了,闲来无事,来看看你。”
沈延远就乐了:“我有什么好看的,左右一对眼睛,一个鼻子,又不是三只眼,你快些给我找个妹夫,我就对你千恩万谢了。”
沈惊晚伸手指了指他脸颊。
沈延远脸颊处一个不深不浅的豁口,正在往外殷殷的渗血,红的发黑。
“流血了。”
沈延远楞了一下,伸手一抹,低骂了一声:“他妈的。”
然后看向沈惊晚的眼神温和许多:“没事,我这个在校场练兵擦伤的。”
沈惊晚淡声道:“撒谎也要撒个有说服力的,平日都没见你这么狼狈,练个兵还能给你练打起来?”
沈延远嬉皮笑脸的道:“你别说,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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