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谢彦辞已经站起身,身边小童弯腰替他捋平袍角,他冷冷扫过贺游:“不是说去马球场。”
贺游忙站起身,又拿了块槐花饼送进嘴里,含糊不清道:“走走走。”
难得谢彦辞有兴趣,他素来不参加这种活动,平日里旁人想请他也是请不到的,今日那伯爵家恐怕嘴都要笑歪。
要说,纵使安陵候府尊贵,却不至于如此尊贵,叫众人皆是捧着的,说来说去,无非是因圣人三番五次的催促与好言相劝上,足以叫外人揣摩明白谢彦辞这个人在圣人心中的分量。
换作常人,如 * 此驳了天子美意,恐怕早死了千八百回。
于是乎,人人皆想与谢彦辞攀上点关系,或多或少叫自己家中子弟与其交好。
到了马球场,场面两列布置好,席间摆好瓜果,永乐伯爵正在跟来人打招呼,一见谢彦辞,眼睛发亮,忙走上前,冲谢彦辞作揖:“难得谢小侯赏光,今日天气晴好,这就带二位前往,来人,速速加席。”
下人极有眼力见,将谢彦辞的席位加在坐西朝东,主尊位。
紧随起来的便是热气腾腾的茶水与差点,糕饼蜜饯,水果坚果,陈奶/子,小点心,油糕,一应俱全,仆从诚惶诚恐立于后座,连着小童也在木台的席下沾光得坐。
谢彦辞坐下后,便在场内开始环视四周,面色寂然。
贺游端着陈奶/子,小随替他撒上蜜饯,果干,又替他递上银勺,拖着一份送向谢彦辞,谢彦辞扫了一眼,冷声道:“放那吧。”
指端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心里莫名烦躁,看向吃的正起劲的贺游,问道:“除了这边的活动,还有别的地方有覆射活动?”
贺游咽下奶冻,舔了舔牙,凝眉想了一会儿:“好像还有个活动场地,不过那边没什么意思,都是些百姓私下游乐的场地,乱糟糟的没趣。”
谢彦辞也没说什么,收回手就要站起身子,忽然听到一声梆响。
活动开始了,他循声望去,才发现斜角的席上,沈惊晚的筵席与燕君安筵席同侧,男女杂坐,分席为列,只见燕君安时不时看向左手边的沈惊晚。
白色纱幔随风轻舞,时不时遮住那抹朱红身影,光线照射下,显得她粉嫩白净,整个人熠熠发光。
“嚯,他也来了?”贺游瞧见燕君安,转头去看谢彦辞,却见谢彦辞面色沉沉,阴晴不定。
不等他再说些什么,准备比试的少年们已经脱去外袍,盘腿居坐席上,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温时朗忽然从另一列席上出现,撩开纱帘,坐到了谢彦辞身边,笑道:“你也来了?”
谢彦辞不着痕迹的收回刻在朱红身影上的视线,“嗯。”
温时朗自然而然取走了谢彦辞手边的陈奶/子,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笑道:“我们也去比一局?”
活动有覆射,也有投壶,覆射围得人不多,多为文官。
另一处投壶观看的人却多些,投壶是宴上的助酒游戏,有些像射礼的变异,因为射礼所需场地过大,宴客过多,投壶既可以解决场地问题,又能表达主人的盛情,故而在南明极受追捧。
因着距离,箭矢的长短直接取九扶矢。
内场已经摆上了壶和箭矢,小厮在往壶中倒入小豆,为防止被带倒。壶口收紧腹鼓,壶的位置放在主.宾席距离相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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