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晚想起那次燕君安斥责孟舒的情形,回忆道:“是,燕先生是个正人君子,满身正气,与寻常为官之人不同。”
沈延远又道:“马上清明,你们燕先生自小孤身一人,想必心中定是凄苦,东厨做了许多蒿饼, * 你明日带些给你先生。”
沈惊晚略显诧异,她没想到那么一个体恤黎民的先生竟然是个孤儿。
沈延远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笑道:“你们先生虽是身世凄苦,但是为人正直,不必用其他眼神看待。”
沈惊晚笑:“我就是诧异,先生自己成长的如此顶天立地,真好... ...”
次日一早,沈惊晚还特地带了几根艾草放进竹箧中。
银朱提着食盒问道:“姑娘是要带给燕先生吗?”
沈惊晚点头应是。
沈惊晚提着食盒进讲堂,谢彦辞恰好要出去,同她撞上,自上而下将她冷眼扫量了一番,忽然瞧见未合上的竹箧探出了两支艾草枝,又见她手中拎着食盒,便明白一二。
想起昨晚听到的那些话,面色微变,略显倨傲,冷声讥讽道:“倒是把书院当成叫你献技的地方了。”
他还是头一遭说话如此带刺,不遮不掩。
沈惊晚面色微变,抬眼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彦辞单手钳住沈惊晚的胳膊,用两人只能听到的声音冲她道:“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沈惊晚忽然觉得好笑,一把甩开谢彦辞的手,若是以往,她恐怕要高兴死,谢彦辞又同她说了不少话,不必谢彦辞开口,她就屁颠颠的追上去。
可是遗憾的是,是当年。
她后退两步,冷冷看向谢彦辞道:“谢小侯有话就当面说吧,免得惹人非议,现如今你我不同往日,你不注意男女大防,我还要注意些。”
谢彦辞心中一梗,被她说的毫无招架之力,险些憋的出不来气,隐隐的,有些酸麻的刺痛,如同蚁蚀。
一双寒眸盯着沈惊晚,好像要扎进她的心里,半晌后投降,他点头冷笑道:“好,你要我当面说是不是。”
他捏紧拳头,靠近她,赌气一般,刻意将头贴近沈惊晚的耳侧,好似耳鬓厮磨,气息在沈惊晚耳边摩挲,缭绕,磨得她耳尖发痒,鼻尖吸入的是微微的熏香,带着压迫的沉闷气息。
他说:“你不要与燕君安走太近,他有很多传闻。”
沈惊晚眼神防备,略带敌意,手忽然抬起一只,挡在二人之间,步子微微后退两步,直到削瘦的背已经抵住了门,这才嘲讽道:“传闻?小侯爷莫不是也忘了,自己也一身传闻?”
谢彦辞被这一句诘问问的哑声,他张了张口,想要辩驳解释:“我那些... ...”
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紧紧盯着沈惊晚平静如水的脸颊,想了很久要怎么解释,嘴唇张张合合,眼神垂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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