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温知予什么也不知道,她从进这里开始脑袋组织的语言就忘干净了。
看到他那张脸的那一刻就忘完了。
她看着他,恨不得全程只要谭丰一个人来交涉,她真的不会讲话,甚至这些都是她靠过往经验临时乱讲。
顾谈隽正直视她,他的视线,他的目光,他轻搁在腿上的手。
而这手几天前才搂过她。
温知予继续硬着心态讲:“我也知道,应该有不少人为此找过您,您应该也不太会管这方面的利润,但我们确实也想打持久战,事实上您可以试着相信我们,未来一年,我们的自有流量曝光绝不会低。”
说完,空气陷入寂静。
温知予也不知道自己讲得怎么样。
他扯了扯唇,又不算是笑。
就是有点耐人寻味。
她心里咯噔一声,开始沉底。她感觉自己完了,开始担心她是不是哪句话讲错。
确实,来找顾谈隽谈广告确实不该,这是个非常冒险且大胆的行为。他平常见的应该是哪类人群呢,企业高管,还是外企精英?她们一个新厂,哪来资本找他本人来谈这些,甚至他还会觉得他们是蹬鼻子上脸。
介绍了人脉让他们起步,现在还想来薅他的羊毛。
可不算。
温知予觉得,这本就是最正常的,她自己未必很差。大家在工作中,当然想各自争取。
可她还是怕。
她又记起那天晚上了,他们的亲吻。
她其实很想他。
还想问他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她只是说不出口。
顾谈隽道:“其实这种事,原来也有一些品牌来找我过。不过,这么郑重其事地到我办公室确实头一次。”
他垂下眼睫,手指轻敲了敲沙发边沿:“你们先回去吧,我这边考虑好了会让秘书给你们答复。”
话说到这份上大家都懂了。
他们起身,道谢,之后出去。
关门时,谭丰说:“估计没戏。”
温知予也这么想。心里不免失落,可又知道这在生意场是很正常的事。
事实上,她失落也并非这个,只是失落这次平常的见面。她摸不清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早知道这样的男人难拿捏,果真如此。
夜晚缱绻又如何,他是她的吗,她在他这儿能有特权吗,她握得住他吗。不知道。
顾谈隽的消息是刚要乘电梯时收到的。
[jul:你材料掉了。]
温知予去看包,杂乱一翻,确实没看见。
她说:“你先下去,我回去一趟。”
还是那间会议室,要推门进去前温知予手一顿,抬手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接着才低头推门进去。
顾谈隽已经没坐在刚才的沙发上了,他起了身,在桌台边拿镊子挑拣盆栽里的绿叶。
侧脸优越,干净柔和。
她过去,喊:“顾总。”
资料就在他手指边,他按着往她那边递:“这儿。”
她说:“谢谢。”
按理。拿完该走了,可又觉得这氛围她好像得说点什么,又不知能说什么。
她问:“顾总,关于刚刚您说的答复。我想问一下,大概…什么时候能给我们?”
这话问得挺越矩的。
可她这会儿也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话说着还抬眼看他。
顾谈隽侧目朝她看去,视线平淡。
“你很急吗?”
“不急。”
真不急,十天半个月再回也没关系。
只是她想问而已。
他又问:“那天回去,妈妈有没有说你?”
话题突然就转了,快得人没什么反应能力。
“没有,那天晚上我妈很早睡了,第二天早上才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