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的几天,柴啸过着同一样的生活,他去了商场,逛了两个小时,买了菜,便回家了。
他心里没多大的动荡,谈不上有高兴的事,也没有悲伤的事,连神情也没多大的变化。
这几天佟安回来得少,他除了吃饭,剩余的时间便是拿了把椅子,坐在窗前。他发呆的时候,眼睛很久才眨一次。
他现在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头一直往窗外看,连身子也几乎没动过。
他只是觉得累,但这种累让他怎么休息都不够。
第三天了,他刚醒来,佟安又不在了。
他走到大厅,刚坐在窗前时,发现外面刮起大风。他转头一看,看见鞋柜上还挂着缩骨伞。
佟安今天没有带伞出去。
他低着头,又抬头看着窗外的天气。他看了一会儿,便打了电话给佟安。
可佟安一直没有接听,他愣愣地看了下,又打给了袁小冉。
袁小冉很快就接通了,“啸哥,怎么了?”
柴啸想扯了扯嘴唇,但失败了,“小冉,让阿安接一下电话。”
“安安?”她明显愣了下,随后说:“啸哥,安安不在我这边。”
“不在?”
袁小冉回道:“我最近忙着考试,就叫安安先别过来了,”她一边走一边问:“安安没在家吗,她有没有跟你说她去哪里?”
柴啸好像意识到了一些事,他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又放弃了。
他说:“我只是以为她在你这里。”
“没在啊,安安没什么事吧?”
柴啸说:“没事。”
“没事就好,”她说着,脚步声突然加快了,“啸哥,我不跟你说啊,学长拿了资料过来,我得去忙了。”
“嗯。”他愣愣地看着电话,又看向窗外。
他坐了半天,直到下午,佟安终于回来了。
佟安刚进门,就看见柴啸坐在窗前,窗还开着,风咻咻地打着。
“啸哥,你身体才刚好点,别吹风了。”佟安说。
柴啸动着唇,声音有些哑,“我担心你,我今天给你打了几次电话,但是你没接。”
佟安看了下手机,“抱歉,那时候刚好看电影,就调静音了,我都给忘了。”
“和谁?”柴啸问。
佟安的声音明显顿了下,她扯出一个笑容。“小冉,她说最近在学校好累,就约我出去看看电影轻松一下。”
柴啸静默了下,“我中午的时候,打了电话给小冉。”
佟安的笑容僵住了。
柴啸慢慢地站起来,“你这几天是不是和况掣在一起?”
佟安的喉咙仿佛在这一刻被卡住了,丝毫没有任何话从嘴里出来。
柴啸看着她,“你和他复合了?”
佟安说:“我没答应他。”
“你没答应他,但是你却和他去看电影。”柴啸这几天尽量平静的心情在此刻掀翻了,掀出了波浪。
他只觉得很消沉、难受又带着怒气。
佟安没有说话。
柴啸尽量压着自己的情绪,“佟安,你不要这么糊涂,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他说他不会结婚。”佟安驳他。
“他当时订婚的时候也没有跟你说,是你自己发现的,”柴啸觉得心底有股怒气想宣泄出来,“你知不知道现在相当于给人家做小三。”
佟安的双手都在颤抖,双眼抬起,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啸哥,你在说什么?”
柴啸看着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我先到的,”佟安的眼眶微红,“为什么是我成了小三?”
柴啸想看着佟安,可瞳仁往侧一扫,就对上了奶奶的神位牌。他有点后悔了,也不想在这里和佟安吵架,他说:“不要在这里说,我们进去好好说。”
佟安摇头,“我不去。”
“我只是……”
佟安截了他的话,问:“啸哥,我对你来说,算不算负担?”
自从奶奶去世之后,她刚开始任性过很长一段时间,她试过和混混男友离开这里,试过逃学,甚至不打算读大学,都被柴啸劝了回来。
如果不是柴啸,甚至她父母的遗产,都会被亲戚刮风得一干二净。可现在的她却在气头上,却在没有理性地伤害他。
“是奶奶拜托你照顾我的,”佟安问,“你是真心愿意的吗?”
柴啸觉得手有些寒凉,“你在说什么?”
“你答应了奶奶好好地护我,你做到了,所以你一直都把我当成小孩,你都没有发现我都快当妈了。”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受到伤害……”
“那你不要干预我的事。”佟安低声着,眼眶带了些红,一字一顿地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你,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肯定会干涉,然后跟我说一大段道理,跟我说这里不对那里不对,我知道,你很听奶奶的话,你每天都付到责任了
', ' ')(',那你累吗?”
柴啸觉得有一桶冷水直直地从他的头顶泼下来,他现在觉得整个身子都是泼凉泼凉的,连声音都狼狈不堪,“我从十五岁开始就失去了家人,又过上几年跟流浪汉没什么区别的生活,被人欺负,被人当狗看,我很多次希望会有一只手把我拉上来,佟安,你就是那只手,你就是我的家人。”
佟安的眼眶浸出了泪水,她抖动着唇瓣,却没有说一句话。
柴啸慢慢地往后退一步,却茫然四顾,这些年来他认定的事情却仿佛被推翻了一般,到底家人意味着什么,对他来说是互相扶持到一辈子的关系,但是他这个半路才过来的,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家人可以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