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家长和男孩向芃贞贞道了歉,他拿着她的书本要带她回家,上车前,一只小手拉住了他的手。
小女孩仰着脖子问:“你真的是我的爸爸么?”
稚气的话语中带着期待、隐隐的兴奋和试探,仿佛得到了一件梦寐以求的东西,却发现那么轻而易举,让人不敢相信。
仅凭一句“别怕,爸爸带你去医院”,十年来的所有委屈都可以不再计较。
他蹲下来问她:“贞贞的名字是妈妈给你取的吗?”
“嗯。”她认真点头,“妈妈说,贞,是忠贞的意思,要忠于自己的立场,忠于自己的思想。”
可最终,她的妈妈妥协了,为了她甘愿被千夫所指。
而那个让她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的爸爸,让她失望透顶。
他满面怒容地呵斥她:“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你妈平时是这么教你的?一点教养都不懂。”
芃贞贞捂着脸不敢相信,像第一次那样,忘记哭泣和疼痛。
他的一句话可以让她放下一切既往不咎,一巴掌又何尝不会让以往所有的父爱烟消云散。
芃暮清上去一把抱住她:“你干什么打孩子,贞贞还小不懂事,你也犯不着动手,事情追根究底难道不是你有错在先,你有什么资格责怪别人?”
芃贞贞第一次见温婉柔弱的芃暮清对着唐世权嘶吼,也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态。
哪怕得知自己深爱的人对她隐瞒已婚的事实,芃暮清也未曾如此疾言厉色过。
她为了爱情甘愿一个人带着三个月身孕离开,可为了贞贞,她却可以与全世界为敌。
原来剖析事件的本质,一切都显得那么丑陋不堪。
……
芃贞贞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来觉得头昏脑涨,大概是白天被河风吹的。
从四点钟一直睡到晚上八点,外面夜幕已经黑尽。
她想起来还没吃晚饭,可一想到中午吃的红烧排骨,胃里就忍不住剧烈翻滚。
她稀里哗啦地在厕所把中午的饭全吐了个干净,胃里空空的反而搅得更难受。
摸摸额头,分不清是手烫还是额头烫,总之,浑身乏力。
她想,她应该是发烧了,喉咙也疼得厉害,仿佛在冒烟。
真倒霉,平时壮得跟牛似的,室友一走就林妹妹附体……
翻出寝室里的备用退热药吞下,刚躺上床,手机响了,芃贞贞伸手往床头摸索,按了接听键。
“Surprise!”纪冉在电话里说,“你猜我现在干嘛?”
她有气无力地说:“在撸管?”
“……”纪冉听声音觉得奇怪,“你在睡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