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两人随便寻了个地方住下,如往常一般共坐在一张榻上,紧挨着闭目打坐。
魔域夜间充斥着暴虐的灵力场,外面隐隐还能听到冷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顾清离默默感受着屋门之外灵力的走向,沉默无言。
如今凤君看似是铁了心的要去破碎虚空,追随龙君,他们能在此间安稳停留的时日无多。
顾清离回头扫了杜仲一眼,对方此时正安稳的闭目坐着,也不知是不是已经入定了。
意识不到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虽然时常感到别扭,但也没什么,而一旦发现了自己所求之物近在咫尺却不敢去触碰,又不知该如何下手,便平日里时常心心念念的想着,越发的心痒难耐。
心里挂记着,觉得本该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偏偏没有什么能证明那东西真的是自己的,所以才会格外的惴惴不安。
顾清离能有什么方法证明眼前这人是真实的,将永远陪伴在自己左右?喊一声师尊么?
人家又不是只能有他一个徒弟。师父师父,但到底也不是真正的,割不断血脉亲情的父。
如今既然已经时日无多,也许……他便该再无所畏惧,肆无忌惮一点。
反正大厦将倾,无论做了什么都不会显得有多尴尬了,大不了以后都不要再相见罢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有趣,假若身后火山喷发,他必须要踏上海中一叶孤舟才可逃生之时,若是地面尚且还稳当,没有被烤热烧焦,他便会反复思考舟是否稳固,海水是否浮的起来他,思虑便限制了他的步伐。
而若是岩浆已经近在咫尺,那么他甚至都不会去看船底有没有窟窿眼,决计一脚踏上去想要先跑了再说。
先前顾清离受大白提点,想要更进一步,却担心着若是自己唐突了,恐怕连师徒都做不成了,是谓患得患失。
但他此时看着杜仲,却突然有些心有不甘。
去做些什么,也许会将他推远,但什么都不做只是止步不前。
他也说不准以后如何,若是还没得到了就失去了才是真的恶心人。
顾清离垂头反复思量了一下先前大白与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最终面无表情的暗自心道:我现在就去偷着亲他一下,仗着师徒情分应该还不能拿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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