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皮此时都融化了一般,显得眼睛特别大。血水随着他坐起来的动作向下涌去,流淌到了黑袍上。
就像个被活剥了皮的人,看着狰狞而恐怖。
他盯着顾清离森然一笑,阴森的问道:“看我这么惨,你很高兴吧?”
顾清离不是那种说话会阴阳怪气的人,他如果说出关心劝慰的话来,一定都是真心实意的,这会却被玄夜想成这样,惹得杜仲心中有些许不爽。
但他毕竟已经都变成这样了,喜欢曲解别人的意思也是正常的。
杜仲不知道此时应该摆出一副什么表情来面对他最好,便绷着脸谨慎的维持面无表情。
我不该拿的东西?玄夜却根本没注意杜仲僵硬的表情。他瞪着眼睛扫了一眼鸟架上的小凤凰,随后又看了顾清离一眼。
那白条此时全须全尾,干净利落的缠在杜仲手腕上,一片鳞都没少,被杜仲宝贝一般的保护着,这刺痛了玄夜的眼。
那我又该拿什么?谁又给过我什么?玄夜咧着大嘴无声的笑了。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师承名门大派,你有人关怀爱护,你一直被人捧在手心里,可我呢?
同样的血脉,我却成了贱种。
从前数九寒冬我没有衣服穿,三伏酷暑我没有水喝,饿的时候从来没人给过我吃的,我走到哪里都在被嫌弃,等待我的只有拳打脚踢。如今又变成了这副没皮的模样,上天给过我什么?
你现在说叫我放下我不该拿到的东西?
他看向小凤凰,心道:这本该就是我的。
极度的自负在玄夜最难堪的时候峰回路转,转变为了极度的自卑和不忿。
他此时忘了自己已经是万人拥戴敬仰的魔尊,而顾清离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仙门小弟子。
他也忘了对方其实过得并不好,血脉觉醒一路被人追杀才会来到这里,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条子,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个杜仲在庇护着,此时早已被剥皮挖肉生不如死。
他现在满心的嫉妒,看见顾清离就觉得扎眼,便冷声道:“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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