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一句话，你肯定听过。”
“说！”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他的剪子又放到第三根线上，其实在苏染看来，每一剪子下去，危险系数是一样的，要么生，要么死。
可因为身边有陆斯年陪着，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他又剪断了一根，这一次，依旧是安全的。
他看了苏染一眼，对上她瞳底的灼热。
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她竟然用这么炽热的目光看着他，看得陆斯年都怀疑，她是不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了。
“你不怕？”他问她。
苏染挑眉：“这话问的真多余。”
一路以来，她若是怕了，还会让自己落到这个地步吗？
无论哪一站，不是危险与成就感并存？正是因为没有退缩，才会跟游戏通关似的，一步一步，来到最难的一关。
陆斯年笑了笑：“不愧是我陆斯年的女人！”
“彼此彼此！”苏染还他以一笑。
陆斯年的剪子又落在第四根线上，可是这一次，他却有些犹豫。
目光下移，落在苏染的手上。他又看向不远处的温泉，示意着她：“反正还要剪一会儿呢，你先去泡一下？等我们出去了，可就没机会泡了。”
见她不动，陆斯年又说：“你不是说，这里的温泉很好用。”
苏染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又来？”
“嗯？”
“陆斯年，你当我不知道，如果真的发生了爆炸，躲在水下是相对安全的。”
陆斯年没想到苏染这么聪明，他脸上划过一丝尴尬。
上一次，他轰她下车，后来她不知道多生气。
而现在，她已经学会抢答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苏染，如果真发生意外。你是希望糖糖和棉棉失去双亲，还是至少有一个亲人留在世上？”
“我想，他们肯定希望我们都在！”
苏染站在那里，语气坚决，没有半点要退缩的意思。
“可结果也许不会那么完美……”
陆斯年对于完全拆除这个东西，只有六七成的把握，可对于生和死的几率来说，却只有零和百分之百。
苏染凝他的脸，淡淡的笑了：“糖糖和棉棉既然是我们的孩子，他们自然生来就是强者，无论面对什么逆境，糖糖一定都会照顾好妹妹的。”
一句话，已经表明苏染的立场。
同时，也让陆斯年大为震动，四肢百骸过电似的，麻酥酥的，浑身的血液都直往上涌。
他好像找不到理由劝她退却了。
既然如此，那就一对面对吧！
在苏染的注视下，他又接连剪掉了几根线，不知不觉间，只剩下最后两根线了。
一根象征着生，一根象征着死。
陆斯年深呼吸了一口气，拿着剪子的手，竟有些微微发抖。
“不知道要选哪一根了吗？”苏染轻声问，踮起脚尖，轻轻替他拭去额角的汗。
这是很考验心理素质的抉择，苏染觉得，就算换成是她，也未必做的比他更好。
陆斯年却停下来，灼灼的看着她：“真的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