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倏的惊醒,看到的却是陆斯年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而她的手死死的抓着他,就像抓着根救命稻草。
“染染,我在这里。”
天已经大亮,陆斯年紧张的看着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这样惊恐无助的神色。
听着她在梦里乱嚷乱叫,他觉得很揪心。
于是,长臂一揽将她紧紧抱住,禁锢的自己的怀里。
“是不是又梦到被追杀了?我没有走,一直都在。别怕,以后,我也会一直在。”
陆斯年轻抚着她的背,早就忘了昨晚她对他使的那点小心机,紧拥着怀里那个微微发抖的身体。
昨天是他疏忽了,总觉得苏染很强大,以为躲过一劫,便可相安无事了。
却忘了她其实也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孩,经历了那样的厮杀,就算表面强撑,心里怎么可能没有阴影?
他抱着她,直到她在他怀里安静下来。
苏染推开陆斯年,对上他担忧的目光,情绪有些复杂。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她母亲了,想来,是昨天陆夫人给她的温馨让她有了错觉,才会又让她产生对亲情的依恋。
可苏染很清楚,梦就是梦。
她母亲去世已久,所以,她要做的是让自己强大,无比的强大。
因为,那个从小给予她呵护和疼爱的人早就不在了。
“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苏染的眼神已经恢复平静,低头,去看陆斯年的手臂,“怎么样?还疼吗?”
从几分钟前的慌乱无助,到此刻的一切如常,她的情绪隐藏的很快,让陆斯年有些不习惯。
他活动了一下手臂,虽然还是疼,但貌似好了许多。
接着,他看到她枕边的那个针灸包,遗忘的记忆泄洪似的突然涌进脑海。
“拜苏医生所赐,天大的伤,一针下去,昏睡不止,哪还知道个疼?”
他语气里明明带着几分怨怼,但转瞬,又不忍指责她。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睡了一觉,却浑身舒爽的像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
陆斯年怀疑是不是昨天晚上被这女人施了针,把他当成了小白鼠,各种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