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齐修竹沉声说。
他们走到布置清幽的雅间之中,酒店工作人员送来一个医药箱,齐修竹托起温茶的手替他消毒。
他轻轻踢了下齐修竹的小腿:“我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又被黑又受伤,大师,你有没有什么办法破解?”
“这件事结束了,不会再有下次。”齐修竹和他保证。
温茶怕疼,直接牵住他的手指,微微晃了晃撒娇:“不涂了,我疼,让它自己好就行。”
齐修竹没有理会,只是动作更加轻柔。温茶的手指也跟他的人一样生得好,小指腹凝了血色,红艳清透,让人不合时宜地想到雪中红梅。
温茶记仇得很:“上回某人还说一点伤送去医院的路上就能愈合,现在怎么又来管上我了。”
齐修竹知道他在无理取闹,手上速度加快,棉签滚过开裂的伤口。
其实只是个小伤,但刚好被人发现以后就会委屈,更何况是温茶这种爱作的绿茶。
温茶委委屈屈地说:“小叔又不理我,平时不理我就算了,今天是我生日也不理,而且我的礼物呢?”
这话说得温茶自己都觉得是睁眼说瞎话。他听温荣说过,齐修竹最近有多忙,本来都不指望他能来参加,结果人家匆匆处理完事物特意找到时间,大衣衬衫都来不及换成西装领结就来赴会,还要被他倒打一耙。
可温茶这人向来最在乎自己的感受,继续没好心地提问:“连朵玫瑰都没有啊?”
齐修竹头也不抬,替他贴上创可贴:“送你玫瑰做什么?不该送向日葵、郁金香吗?”
玫瑰送给恋人,在场的两个人其实心知肚明。
齐修竹在装傻,温茶也乐意陪他。
温茶撅嘴:“可你什么都没有呢,有什么好说的?”
齐修竹耐心解释:“来得太匆忙,以后会补给你。”
“不行,我现在就要。”温茶的大眼睛咕噜噜地转,嘴角咧开的弧度尖尖的,嘴唇绷成漂亮的月牙,“不然,你送我一个吻好了。”
此时此刻,齐修竹哪里看不出温茶的玩笑,对方勾起的唇角充满狡黠,眼睛里闪动戏谑,十分恶劣。
他不再出声,习惯性地用沉默来逃避问题,垂下眼。
温茶抓住他的手,摸索上他腕上的佛珠,紫檀木温润平滑,他一颗一颗地把珠子拢到手心,顺着系手串的细线,把齐修竹慢慢拉到他的身边。
缠绕分不清彼此的呼吸里,温茶的皮肤白到透明,隐隐能看见眼皮上方青色的血管,齐修竹只要微微俯身,就能含住他嘴上肉肉的唇珠。
薛青州对他说过温茶要很多很多的爱。
这一刻,齐修竹终于意识到他对温茶的确不一样,因为他确实想要把很多的爱都送给温茶,哪怕知道对方故作姿态,也不希望看到皱起的眉头。
“小叔……”温茶坏心眼地摇晃他的手臂。
心里的声音在蛊惑他:
只是长辈对小辈的关怀。
只要温茶开心,顺应他的心愿也没有什么关系。
齐修竹反握住温茶的手,佛珠哒的一声脱到了温茶的手腕上,他闭上眼睛,喉结滚了滚,轻轻在温茶眉间落下一个吻:
“生日快乐。”
温茶一趟生日下来收获颇丰,大家都颇懂他的心意,一股脑送他亮晶晶的东西。他盘点了一下,红宝石、绿翡翠、蓝宝石、金项链……
集齐七种颜色的宝石倒没有召唤出神龙,但召唤了一个温茶许久没有见面的人——爱德华。
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环境清幽,风景秀丽,爱德华推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小茶,原谅我迟来的祝福,祝你生日快乐。”
咖啡,香氛,乐曲,再加上对方深情款款永远在放电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求婚现场。
温茶开玩笑:“迟到的算什么祝福,不原谅。”
爱德华配合做出苦恼的模样:“真是伤心,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吗,可以看完礼物再做出你的判断吗?”
温茶挑眉,撕开礼物的包装袋,是一个水晶球。里面的城堡美轮美奂,雕刻到每一个细节,甚至可以见到瞭望塔上的天文望远镜,地面上铺满雪花。旋转旁边的按钮,城堡下了一场雪,音乐缓缓流淌。
温茶认出来曲子是《卡农》。
爱德华问:“我特意录了一遍,让工匠把它导入进去,你喜欢吗?”
温茶也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而是反问道:“那你送给温乐水什么?”
爱德华耸了耸肩:“打听别人私人的礼物不是一个绅士的举动,但我不介意透露给美人,是一把小提琴。”
“听着就很贵,那这个我不要了,我不喜欢比他的便宜的。”温茶把东西给推回去,好整以暇地抱臂看向窗外的风景。
爱德华眉目间闪过了然,换上一副无奈的姿态:“这个水晶球我预约了欧洲钟表世家最好的大师,拜托他加急做出来的。”
温茶马上做出被哄好的样子,转怒而喜:“那好吧,我勉强收下了。”
美人宜喜宜嗔,哪怕性格不好大脑空空,但只要一颦一笑就能够刺激他的神经,爱德华的眼中闪过贪婪和掌控欲。
爱德华端起眼前的美式咖啡,小啜一口,掩去眼眸中的深思:“对了,你上次演奏了说没有写完的小提琴曲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