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正怒火中烧,温茶好整以暇斜靠在墙边没有回嘴,手指在手表上轻轻敲了几下,脸上似笑非笑。
耳边传来动静极轻的脚步,皮鞋和木质地板的摩擦声极容易发出嘈杂的声音,但来人却很沉稳,可以看出是个内敛甚至少有情绪波动的人。
来了!温茶的眼底勾起笑意。
林木被对面少年随意斜来的一眼勾了下,下意识停顿一秒。
嗯?他骂到哪儿啦?
温茶指尖轻敲了下红酒杯,往前一送。
刷拉!
林木保持嘴巴圆张的表情,得意的脸色忽然僵住,像浆糊一样摇摇晃晃,仿佛风一吹就要掉下来。满头满身红色,从头发狼狈滴到西服里的白衬衫上。
啧,不枉费他特意挑了红酒。
管他产自哪里,反正颜色最深,方便给人上色。
不等他们有所反应,酒杯重重地被丢在林木脚边,砸碎的玻璃碎片溅起,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极为刺耳。
温茶慢条斯理站直了身子,他的眼睛快速蓄满眼泪,眼眶红了一圈,握紧了拳头,声音染上几分哭腔:
“你骂我可以,你不能骂我哥哥!”
第2章2
“发生什么事?”
来人淡淡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他有一双和温茶眼形相似的眼睛,但感觉完全不同。内敛冷漠,眼眸深深,瞧不见里面的情绪。
这是温家长子,温茶的亲哥哥——温荣。
温荣从小就是个天才,永远站在c市子弟里的第一梯队,毕业后进入公司,不断拓宽商业版图,年轻的小辈一直听家里大人对他的夸奖长大,再加上温荣本身性格冷酷,像座移动的大冰山,大家都对他又敬又怕。
原著中的原身也不例外,初来乍到本来就敏感,见到温荣就如同见到猫的老鼠,远远躲着走。
在温茶看来倒不是那么回事,当时一听见他生病温荣就赶回家让私人医生照料,书中私下里也帮了不少忙。如果不是原身没脑子听人教唆,偷盗公司机密,犯了原则性错误,温荣恐怕不会就此放弃他。
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温乐水和温荣的关系也很一般,称不上好。温乐水这种卯足了力想要争夺宠爱的人,自然下意识想要分走父母的关注。
小时候的温荣不明白,为什么温乐水明明没有怎么受伤却哭得那么大声,害得自己被父亲责骂;或者不小心玩闹砸碎了贵重花瓶,在父亲质问时哭着不说话,父亲又自然把账算到他的头上。而温乐水在一切结束后,小声说不是哥哥的错,但大家都以为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维护,还夸温乐水体贴。
当然,那时候的温荣还不知道有个词汇可以精准概括温乐水的行为——白莲婊。
诸如此类的小事多来几回,温荣也烦了,他爸是傻子他可不是,为什么这种烦人精会是他的弟弟!
温荣本来性子冷漠,对情感的需求不高,后来越来越封闭自己,冷眼看家人甜甜蜜蜜,他就专心赚钱。
同是温乐水白莲行为的受害人,伟人说过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温茶今天特意守株待兔,就是为了在温荣面前演上一出。
“温……温大哥。”林木顶着快要干涸的红酒渍,又狼狈又滑稽。
不过不等他告状,一旁的侍者握紧拳头,给了爆发脾气以后有些不安的少年一个安抚的眼神,勇敢地走出来:“温先生,事情是这样的,我提醒温少爷红酒度数高,我们这儿备有解酒药,需要时可以找我要。林少对温少爷说好酒也要相配的人才担得起,温少爷要掂量自己的分量,还说您上回在慈善拍卖会中途离场的事情不地道……”
“你胡说。”林木涨红了脸,上前作势要打那位服务员,“你信不信我让你……”
侍者内心冷笑了一声,松柏公馆有专门的人事合同,只有考核不过关才会走人,他月月综评第一,林木管得着他吗!而且就算被辞职,他一个朴实的打工人也看不惯豪门这种欺负弱小的恶劣风气!
温荣沉声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先离开吧,放心,没有人能影响你的工作。”
侍者感激地点头。
果然,温荣这样的才叫豪门贵公子。
从头到尾默默当透明人的温茶心中松了一口气。
诚然他对侍者存了些利用的心思,但侍者为他仗义执言是他没想到的,如果林木发疯报复,他肯定会想办法保住,温荣这么一说,倒省了他不少功夫。
“林木。”温荣没有把视线放在温茶身上,只对着林木直呼其名,“什么时候林家能对我们温家的事情指手画脚?”
林木嚣张的气焰降了不少,脖子两侧鼓起气又马上瘪了下去:“小水不也是你们温家的事吗?小水在你们家呆了那么多年,难道你们不认一点情分眼睁睁看小水被人欺负?”
“阿木!”一道语气略微急促的声音出现。
温乐水来了。
穿着精心搭配了蓝色和白色的元素,脸蛋和气质合在一起,算不上惊艳,但勉强占了几分秀气。
温乐水清秀有余,艳丽不足,而温荣、温茶两兄弟都遗传了母亲的美貌,明眼人看来到底谁才是亲兄弟一目了然。不过现在的包装技术这么厉害,温乐水出道以后硬是被营销成了国民氧气初恋。
温乐水环顾场上的局势,幸好他阻止林木往下讲,林木嘴上没把,要是把他诉苦时的话说漏了和温荣对簿公堂,那不就露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