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06 自罚,视而不见</h1>
总是想起他今天早上的异常,他太紧张她了呢!
不自禁的低头苦笑,无奈,谁让此番经历这么多,小醉不自禁的又沉浸在某些事情,直到小玉拍着手很兴奋的在她眼前晃荡着说:“杜之美说让我也过去!”兴奋鼓掌。
明镜般的眸子掀起,看着妹妹那快活的样子无奈的摇头。
终于何凡在办公室接了个电话之后皱着眉,想了想才把电话给她拨过去。
小醉还在跟小玉吃饭,刚跟傅老大通完电话让他要记得吃饭,手机刚放下又响了,一看是何凡,明眸一转立即接了起来:“何凡?”
小玉听着哥哥的电话立即抬眼看着,竖着耳朵听着。
姐妹俩互相对视一眼,小玉笑着吐舌头。
“你这两天最好过来一趟,那位这阵子就要调离,恐怕以后不好再找了!”
“什么?”
小醉吃惊,放下了筷子:“什么时候调离?算了,我明天就过去!”
作为父亲唯一的女儿,她想做点什么也并不过分,就算丈夫不想她走,但是这件事相信他能了解她的心情。
“来之前跟你老公交代一句。”他挂电话前不忘跟她提醒,怕傅老大再吃醋。
她却是沉默着:“嗯,我知道了,那先这样,挂了!”声音无力,甚至垂头丧气。
“姐,你跟哥哥说什么呢?”怎么脸色这么差?
“没事,吃饭吧!”她却没想告诉小玉了,怕她听了后回去告诉她父亲,何耀再想办法阻止自己去京里查事情的真相的话就不好了。
小玉嘟着嘴一副不满足的样子,明明听着说明天就过去,心里盘算着,姐姐肯定有事瞒着。
晚上傅老大在海悦跟那几个老总吃饭,倒是把杨宝宝也叫上了,小醉就明白这事是跟杨家有关系,等他们事情谈的差不多了她才过去表示了一下。
傅老大看她来也不多说,她一打完招呼就起身拥着她:“那几位慢慢聊,我太太身体不好,就先失陪了。”
说完拥着小醉离开,小醉还吃惊:“这样走掉合适吗?”
他却只是冷笑一声:“他们那么对我就合适?让那个小丫头跟他们慢慢磨吧。”
她也笑了一声,也是,自己做下的,只能自己受了。
“那你吃好了没有?我再让后厨准备点宵夜?”她挽着他的手臂,体贴又周到。
傅老大想了想玩笑道:“这么关心我?是我那个大大咧咧的老婆吗?”
两人依偎着,你浓我浓的:“我还不是在担心你吃不好。”
于是两个人又叫了夜宵。
两个人缠了大半个晚上,直到后来他睡了她还是没能把明天要去京里的事情告诉他,不自禁的沉吟了一声,俊俏的小脸上又显露忧愁。
他突然转身,抬手将她拥在怀里:“睡吧!”
她便趴在他的怀里,也不说话,后来倒是也睡着了,可是一夜噩梦,总梦到自己身后有人追着,或者是鬼?
看不清,反正在拼命地跑,最后几乎是被惊醒的。
不过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想起他昨晚说今天早上要去市南看新楼盘动向。
坐在床上双手插着头发里,沮丧的叹息着,脸上的表情更显得落寞烦闷。
但是机票已经订好,八点她准时到了机场,车子停好后望着那刚刚立地飞起的一架,还是无奈叹息。
给他发了信息,定在中午十二点给他发过去。
还是迈着坚定的步子进去了,因为她一定要知道父亲当年是被那些人举报,因为她一定要知道,到底是哪些人那么看不惯她父亲在场。
要说道清官廉明,现在还有人能做到?
还有领导没收过礼?
可是为何单单把她父亲给举报了?
中午到了机场,何凡已经在门口等她,看她出来立即鸣笛,小醉听着声音寻过去,两人很快驶离机场。
“这是他工作的最后一个礼拜,这两天很可能就要办交接手续!”何凡一边开车一边道。
她点了点头,心思却有些沉重,忍不住沉吟,眉心也拧着越来越紧。
何凡寻着她的沉吟声看了她一眼:“别太紧张,最坏的结果我们都已经预料到。”
她却只是低头:“最近忻寒公司出了点状况,他还不知道我来这里。”她还是有些愧疚,虽然昨晚他已经跟那几个老总亮了底牌,但是她还是觉得这时候走有点不仗义。
“所以见过那个人之后可以立即回去,今晚上八点之前肯定能到家,他说不定还不知道你来过。”
她听着忍不住笑了一声:“但愿如你所想。”
他离不开她,她又何尝离得开他?
刚刚没有他陪在身边心里就不踏实了,但是想想,他们总不能每天黏在一起的,分开一下下其实也要不了命,毕竟都是成年人了。
而且,总归是要分开的,比如有事情需要出差之类,哪能分分钟钟在一起?
两个人很快到了那所办公大楼,因为快要交接,老领导还有些忙碌,秘书把他们俩带进去的时候两个人点了点头谢了秘书才进去。
领导戴着老花镜,看着他们俩点了点头:“这就是何小姐了?”
“正是,我妹妹何醉,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
何凡介绍着,小醉上去问候:“您好,很抱歉这么冒昧的来打扰您。”
老领导摇了摇手,摘下老花镜坐在椅子里:“你们坐,何总前几天还请我吃饭,说打扰嘛,我还不是吃人嘴软,另外你父亲在世的时候我们还是有过一点渊源,所以我很高兴今天能见到他的女儿!”
兄妹俩坐在旁边的青黑色真皮沙发里,秘书端了水过来后离开,老领导从后面的书柜上拿出那封信:“你们要是再不来,明天我可能就交接离开了!”
小醉跟何凡互相看了一眼,还好他们早来一步。
小醉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听说当年有人给您写过一封举报信?”
老领导坐在他们俩上首,然后把虽然还工整,却有些褪色的信封放在她面前:“当年我跟你父亲在饭局上聊的很投机,而且这封信来的时候其实你父亲已经被拘起来,所以这封信的下落,其实也没人知道。”
小醉点点头,也就是说这封信当年其实没能上法庭,可是她还是想看看这封信,当拿起信封打开,确认这封信是真的没经过几个人的手,因为真是干净整洁,里面的信纸已经被压的有些脆弱,但是还是工工整整的。
直到她打开那封信的时候,长睫下的深潭渐渐地放大,放亮,就那么痴痴地一下子像是天塌了下来而且还是压在她的身上。
后来老领导再说什么她已经听不到。
“这个举报人没有写姓名,并且地址都没有留下,也就是说他其实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不过看这字迹的力道,应该是个年轻人写来,不知道你父亲是怎么得罪了这样的人。”
她的心却早已经麻木不已,一双眼睛望着那信纸上的字迹,却是如何都无法移开眼。
何凡微微皱眉,看着她那严肃震惊的表情,眼眸垂下看着她手里的信纸,眉心更是蹙起来。
“怎么?这字你们俩认识?”老领导从这兄妹俩的眼里看出了一点什么,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句。
偌大的办公室里原本温暖的色调这一刻却显得那么冷漠枯燥,甚至暗沉。
她想知道的结果不是这个。
当何耀这阵子对她格外关心,她以为是何耀身边的人做的。
但是当打开这封信,她曾经模仿了上千遍的字迹,真是万万想不到,也不敢想。
他说不想让她来,她便只以为是他不舍的跟她分开哪怕是短短的几个小时。
可是,原来结果是这样。
她的心怎么能不疼?
当下她根本就说不出自己的心情,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心疼吗?
她问自己。
答案竟然是不。
已经麻木。
想到他那要留住她在家里时候烦闷不悦的表情。
她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她只以为他那是不舍。
只以为是自己的身子刚好些,他还不能从差点失去她的心情中平复过来。
若不是自己今天偷偷地要来查出点什么……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曾经写过这样一封信,是对她的父亲。
尽管,上面只写了她父亲在任的时候做的一些不足,尽管只是那么一点点的内容。
但是她的心,突然想起父亲的遗书。
他说,让她去找傅忻寒,让她去找她的爱,他说他错了,当年不该拆散他们。
那个人再怎么狠心却始终是她父亲,并且,这些年从不曾亏待她,把她当宝贝一样疼着。
可是……
原本是要来查别人,最后竟然查到自己身上了。
她的心怎么能不冷?怎么能不麻木?
但是,当回过神,她还是努力地挤出一点微笑,尽管眼眶已湿,已经看不清。
但是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不,不认识,只是这信上跟我父亲所被定罪的内容根本不一样,我可不可以申请把这封信带走?”
她轻声说,此时,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脾气。
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在笑着说。
老领导看她那样子然后想了想:“罢了,反正这封信到我这里就没别人知道,你拿走吧!”
她点点头:“谢谢您!”
兄妹俩起身告辞,老领导送到门口:“听说你老公可是个事业能手,改天去了你们省,还希望你能引荐引荐?”
她没料到会突然提到那个人,于是在抬眸对上老领导的那一瞬间竟然滞住了一下子,但是后来还是从容的点头:“好的,一定。”
老公?
能手?
是啊,她老公可真的是厉害的能手。
心里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五味俱全,复杂的无法形容。
进了电梯里他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忧伤愤怒的表情,然后什么也不说的低了头。
到了车里后他刚想问她接下来怎么办,她却说:“明天是之美的生日吧?我今天不走了,去酒店吧!”
她不愿意去他的住处,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点了点头,路上立即给酒店拨打电话订了房间。
他忙完后才拿手机看,只是当看到手机上的信息,再看看时间,他立即拨过去。
工地还黄土朝天,脏兮兮的灰尘在他的背后。
但是手机里熟悉的铃声却迟迟的没有人接起来。
不自禁的皱起眉,她现在难道已经看到什么?
C市的天气,像是刮起了沙尘暴,而他上了车还在继续打她的电话。
而她却只是任由包包里的手机不停的响着,不用猜,也不用看,她知道是他。
可是她如何在接他的电话?
她的丈夫竟然那么对她父亲,他竟然那么恨她父亲,她从来不知道。
分手的时候只以为他会恨她,恨她一个人。
可是今天她才真正知道,原来,他那么恨,恨她,更恨她父亲。
怪不得她父亲离世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当时他知道自己心里有她,在她最需要人依靠的时候,她当时还只以为他是不想见她。
可是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他是恨。
原来,他是有原因的。
靠在座位里望着窗外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最后竟然只是那么冷冷的看着。
终于,无声的沉吟,车子出发,他把手机放在了一旁,再也不打过去。
她既然不接,原因他已经料到。
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车子出发,回公司。
到了酒店后何凡想了想还是说:“要不要先吃点什么?”
她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告诉之美我明天过去找她。”
“小醉!”他叫她,担忧。
“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她低声道,还能笑的出来。
他点点头离去,不敢再打扰她,她的故作坚强是习惯,他知道她不想让他看到一些情绪。
就在何凡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瘫坐在了沙发里。
白色的沙发里她颓废的坐在那里双手穿过柔软的黑发里。
如瀑布般的黑丝遮住了她忧愁的容颜,却遮不住她内心的难过跟失望。
他叫她不要来。
他说不想跟她分开。
他说,等他公司的事情解决掉。
所有的这些,都只是为了拖着她怕她来这里知道这件事。
他当年是不是再也没想跟她在一起?
为什么要回国?
如果一直呆在国外,就什么都不会知道。
宁愿从来都没有知道过。
至少现在也不必这么痛苦,这么失望,这么无助,这么受尽折磨。
什么人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他?
原来他真的那么小气。
曾经她就知道他很小气,可是他小气她却以为是太爱她,他以为他只是对她小气,只是跟她小气。
最后要走是她的决定,他不知……不知也不该去迁怒她的父亲啊。
她这一辈子就只爱他一个人,可是……
不知道是几点,房间里是黑的,她躺在沙发里已经睡了一觉直到那门铃声响起,她才被吵的皱着眉,很久才醒来。
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手机已经关了有一阵子,在茶几上放着。
她起身,借着外面透进来的一点光芒去门口开门,顺便开灯。
当管家推着餐车在她面前她也是一阵愕然。
“你好,是何先生打电话来替您点的晚餐。”
她的头发蓬松着,听着那话的时候低头浅笑,让开一条道。
管家推着餐车进去,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看着自己皱巴巴的套装:“现在几点了?”
“八点半!”管家一边给她拜访餐具一边说道。
她在旁边坐着,竟然不自禁的就眼前浮现出那样的一幕。
仿佛他就在她身边,在给她布菜。
他总是那么淡淡的表情,却做得很认真。
“何小姐,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她才回过神,愕然昂首:“没有了,谢谢!”
“不客气,那我先退下,有事您可以拨内线,我是这个客服的管家王翰。”
管家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很年轻,但是很专业,也很热情。
她点点头:“好!”
管家退下以后她却一直呆呆的坐在那里根本忘了吃饭。
何凡打她电话一次,已经是九点多,但是还是打不通,还好打过去酒店问了她的情况后才放心一些。
之美在旁边看着:“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他抬眼看她一眼又垂眸:“小醉来了!”
之美一惊:“小醉来了?在哪儿?”
他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一遍遍的开开合合:“酒店!”
之美更是惊讶:“为什么要让她住酒店?她完全可以住到家里来啊。”
他叹息:“她自己要住酒店,随她吧。”
无可奈何,想陪着她她又不愿意,不陪着她他又担心。
之美看他的神情坐在他身边:“该不是因为怕我不高兴吧?”
他摇了摇头:“你明天见了她也不要问她,她心里有事不愿意说,给她点时间!”
听何凡这么说她倒是猜到一些什么:“该不会是因为那封信,那封信也不至于让你们……”
他低着头:“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