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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正午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柳道下被叶片分割的光贴在池弦脸上。明暗交错间,有道影影绰绰的身影从后面跑来,踩着叶子,清脆响亮。

很快,一双手搭上池弦的肩膀,手掌落下的瞬间,池弦的身子被拍得踉跄几下,余光看到来人原是好友陈思诚。

这是让陈思诚没想到的,大骂一声后他才意识过来拉住池弦,等俩人身形稳当,陈思诚惊讶大嚷:“我也没使力啊,池弦你身子也太弱了吧。”

池弦抬起手肘往那人怼了怼,接着用手按住被手掌压着的地方,佯装恼怒:“要我给你装个喇叭吗,小声点。而且什么叫我身子弱,是你偷袭我好吗?”

“嘿,我这是看你又一个人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怎么走这么快呀,约女朋友了?”听到好友的调侃,池弦一嗤,以同样的眼神斜过去看他:“呵,又想造我谣了,你有这闲空怎么不去舔女神,刚下课奶茶店马上又要排长队了,你再不去女神就要喝别人买的奶茶喽。”

“嘶,你小子,那你刚刚跑那么快干什么,又没妹子等你。”

见池弦不吭声,陈思诚轻轻拍了拍他另一个肩膀:“刚刚李子叫我们晚上去外面撸一串,看你走那么快我来通知你呢,怎么样,去不去?”

池弦还是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思诚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这是不去了,所以才靠北道:“不是吧,又不去,我们寝就属你最俊了,不去小姑娘不看我们呀。”

“不去,有事。”

“有啥事呀,考完了都,这段时间这么努力不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诶我说你怎么回事,放假回来就一直在忙,搞得兄弟都不能好好聚一聚了。”

池弦还是面无表情,又晃了晃被拍的另一个肩膀:“不是,我是真有事,兄弟忙着呢。”

“连跟兄弟聚一下的时间都没有?明年咱实习就没时间了啊。”

闻言池弦身子一顿,好一会才继续道:“那我等会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时间吧。”

“欸这才是好兄弟,等着你呢,今晚必拿下啊。”

池弦昂昂昂了好几声,才继续朝大门口走去,陈思诚扬手拜拜后则是变道拐去奶茶店走去,池弦仔细一瞄,寻思这家伙还准备翻墙抄近道,出息。

刚下课,校门口很多人,池弦一时间有些恍惚,绕了好几圈才晃到公交站牌那。

隔老远就看到那边人头攒动,没准连呼气都没地,所以池弦在树底下打算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又撑不住了,就着小台阶坐了下来。

这块地被繁茂的枝叶盖住,空气也是冷的。

他突然想到还没问陈思诚聚餐具体时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信息,下意识看了眼最上头的聊天框,抿了抿干涩的唇,想了一下还是点开了“小李子”的聊天框:

池:李子,思诚说晚上要聚餐,具体啥时候啊?

消息发出去后对面并没有回,池弦估摸着李晓应该是在回寝室的路上,没看手机。于是他退出聊天界面,又瞟见了置顶信息,眼神飘忽了下大退出手机主界面,左滑滑右滑滑,啥也没按,又点开和李晓的聊天框上刷刷下划划,反复捣鼓了好久,李晓还是没回。

池弦扭头看了看在路口等红绿灯的公交车,又看了看坐在站牌下嬉笑的女大学生们,消息还是没发来。

树下渐渐站了好几个人,池弦看到公交车正朝这边缓缓驶来,周围的人群也慢慢躁动起来,大家都起身收拾好身上的东西,像站牌靠近。

“乘客您好,欢迎乘坐公交车。”

眼前的场景让池弦觉得像是开了罐的汽水,白色泡沫冒出狭小的瓶口,噼里啪啦炸了好一会,又消融在异色的液体里面。

人潮散去,其他人群又从这个街道过来,穿过池弦这个路障又站在另一个街道口,川流不息般,又悄无声息掠夺了周身所有空气。

池弦猛地站起来,顺着人群朝阳光处走去。

他靠着站牌站了很久,公交车来了一趟又一趟,路过一辆又一辆,身边的热气也被带走,最后剩下池弦一个人,坐在连余温都没有的椅子上。

“嗡嗡。”

手中的手机晃动,池弦拿起手机,没开屏就看到了那条信息。

严持雪:回家。

掌心无意间捏紧手机,他的视线落在那条信息上,直至息屏,漆黑的屏幕上映出他没有表情的脸,唯有那双眼睛,是满满的疲惫。

“哈……”池弦呼了口气,双手不自觉抱住隐隐作痛的头,眼睛被温热的手臂遮住,隐隐浮现出“回家”二字。

该回家了。

池弦抬头看着对面停着的黑车,又望了望天上正盛的太阳,下意识眯了眼睛,同时抬起步子朝那边走去。

……好想和思诚他们去聚餐啊。

————

车外的风景如走马观花般转瞬即逝,即使是再熟悉不过的道路池弦却眼也不眨的看着。

他将额头抵着车窗,随着路途的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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簸而晃动,被放大杂音实像化出现在眼前,他望着那块污点,过了很久,直到除污点外的视野全部变黑,才回过神来,原来那里什么都没有。

车很快就驶入市中心,延道而栽的植物被修剪成漂亮的样子,纯白无瑕的一角闯入视野,池弦闭了闭眼,睁开后,那座白房子已经完全进入他的整个世界。

如果真的存在平行世界,这个时候,他会不会在寝室和李子他们打游戏?会不会在商量等会吃些什么?会不会在给思诚出些馊主意去追他追了三年的女神?

池弦这样想着,就有些控制不住,他还想到如果没有那些人,他会不会早就毕业了,会不会有一群很会来事的朋友,和一个像思诚一样暗恋的人?

这样的幻想早就被推演过无数次,好的坏的平淡的狗血的人生都像混乱的台词被他写进一部美好的剧本,新的人和新的事都被安插在每一个时间点,却无法避免的遇见那些人,就像盘综复杂的根基,切不断,舍不得。

进入别墅,池弦正看到刚刚还在说说笑笑的佣人瞬间哑了声,过后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说起来。

这样以下犯上的事池弦早已司空见惯,更何况在这个家里池弦还算不上“上”。

严持雪并没有回家,而他没回家的信息前者是怎么知道的他也无从知晓。

午饭依旧是寡淡的素菜,也只有一些温温热,不过他想到一会要聚餐的思诚他们,嘴角还是浅浅挂上点笑。

三两下结束午饭后池弦就回了房间,房间是严持雪隔壁的次卧,严持雪不在家他就在那睡。

这个房间并没有人打扫,所幸房间里东西也不多,属于他的东西那更是没有。

他将掩蔽的窗帘全部拉开,将外面盛放的阳光接进来,当被暖阳照着的时候,属于这个地方的冷意也仿佛消失了。

之后池弦静静半躺在单人沙发上,窗外的光给他裸露的肌肤裹上一层金光,好看的眉眼也舒缓下来,像是一副古典画上的美人。

在这样的静谧中,他终于撑不住,很快陷入了沉睡。

漆黑的梦里有一双浑浊的眼睛一直看着他,那双眼中迸发出的哀伤和悔恨如亮光让他在黑暗中无所遁形。

池弦想扭过头去避开这强烈的视线,那眼睛却一直随着他的视线移动,就像身负在他身上的已经愈合疤痕,没有那么深刻的痛觉,却又发痒难耐。

他感觉身体越来越重,似乎在慢慢陷入地底。自己的手脚都在逐渐拉长,直到什么都看不见。

终于,他猛地睁开眼睛,依旧是熟悉的如同贴图一样的景色,只是天色变暗,到晚上了。

迟来的恐慌感让池弦喘着大气,他动了动,察觉到后背已被汗水浸湿,摸了一把脸,起身去了浴室。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细长不一的红痕攀附在身体各个地方,颈窝处刻着深浅不一的咬痕,仔细一看还有些许血丝。

池弦视线一扫而过,接着他草草冲了个澡,便准备下楼吃饭。

床头的手机亮了一下,池弦拿起来一看,发现是李晓回信息了。

小李子:晚上八点,怎么样,去不去?

小李子:不过听思诚说你最近很忙,实在不行咱改个时间?

看到最后一句话,池弦心中一暖,过后又泛出些酸涩来。

他刚点开想回信息,门口却响起敲门声:“少爷,先生回来了,晚饭准备好了,先生让你赶紧下楼。”

“好的,我马上下来。”

池弦朝门口喊着,手不自觉攥紧,他突然感觉胃在隐隐作痛,像是有蚂蚁在啃咬。

不过池弦也不敢拖太久时间,坐在床上看着时钟上的分针转动一圈才起身下楼。

打开门时,那种无形的窒息感又慢慢缠卷全身,他顿了顿,继续向楼下走去。

严持戒已经在餐桌前等着池弦了,在池弦出现在楼梯口事,他的眼睛就紧紧锁住他的身上。

等池弦走进一看,发现这晚餐居然不是大白菜。左右一想,应该是严持雪回来了。

池弦挑了个离男人不远不近的椅子坐下,他拿起筷子,感觉手里的碗筷有千金重。

眼前美味的食物也索然无味,直到感觉对面投来的目光,他才夹了一筷离自己最近的菜。

大概是他表情太过外露,让人看着就倒胃口。严持雪问:“怎么了,不好吃?”

菜是好吃的,只不过他更想吃校门口的大排档,那里有他最熟悉的朋友,和永远不会腻的开心。

池弦摇了摇头,开始卖力的吃饭。

只不过对面没有收回目光,而是放下筷子打量了他许久。

久到池弦如坐针毡,他的胃再次痛起来。

“池乐回国了,下午刚下的飞机。”

“哐当——”

瓷器碰撞的声音被无限延长,池弦觉得耳朵耳鸣了,听不到严持雪后面说的话,所以他不得不抬头看那个男人。

严持雪生来一副好模样,狭长的双眼上顶着峰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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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盐窝勾勒出挺拔的鼻子。第一次见面时,池弦就想着这人真漂亮,后来听人说他是混血,妈妈是外国人,只不过是最小的女儿,所以被家里人卖给严家了。

现在一看,严家真是人口贩卖点,什么人都要。

当时池弦就觉得他们真是饿了,连我这种人都要,标准已经降得这么低了吗?

也是,毕竟他们要的不是自己,而是池乐。

“……我不知道。”

池弦将头埋得很低,头发都要落到碗里去。面前伸来一只手将那缕青丝撩到耳后,随后似是不经意间碰到了池弦的脸颊,后者瞬间感觉那块皮都烧起来了。

可下一秒,那只手就扼住池弦的脖颈,力度不小,带得池弦身子都向前倾了几分。

很快,池弦的脸涨红起来,眼角滑下生理泪水,一副看了模样。

严持雪左右观赏了许久,才终于把人放下来。接着继续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吃起来。

也不管对面的人有多么难受,眼睛盯着池弦那张潮红的脸,嘴里一字一句道:“他今天还来找我了。”

池弦没有抬头,依旧咳得厉害,只是手掌不动声色得攥紧衣角,让身体的颤抖不至于那么明显。

“啊,不过他没看到我,因为他刚下飞机,就被你大哥拦住了——”

“你说,一个逃去国外的人,怎么会突然想回来呢?”

“是在外面犯事了,还是——忘了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严持雪将后面那句话拖得很长,果然,如他所愿地看到了对面那人猛地一震。

池弦努力抬起头,想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好看的眼睛被泪水蒙住,在严持雪看来只有委屈。

而池弦看到男人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害怕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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