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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城的百姓近些日子都在传,说是那城北的顾家少爷捡了个人。
其实人家少爷捡个什么人都和他们没关系,只是听说那人捡回来时浑身是血,看面貌依稀能看出不是个中原人。
这下可不得了了。
近些年来朔漠那边可没怎么安宁过,甚至连天家也出了些乱子,虽说徐城地处江表,离那朔漠可是远远的,但也不代表能闭着眼过日子啊!
顾家少爷乐善好施,身怀回春之术,可千万别被歹人给算计了去!
百姓们热火朝天地议论着,殊不知那被唤作“歹人”的家伙昨日就被少爷赶走了。
“少爷,那家伙还跟着你。”一名高大的侍从往前靠几步,跟在自家少爷后头,“要不要再赶走他?”
“赶得走吗?”走在前头的青年清清一笑,竟比那春花还明艳几分,声音却是凉的“他若敢跟进宅子,打断他的腿就行了。”
侍从忍不住瞥了一眼身后远远随着的人,他脚步轻浮,高大的身形却似飘蓬,看似虚弱极了。
这人惹谁不好,偏偏惹上自家少爷。少爷一旦狠起来,就算是被自己救回来的病号也不得怜惜。
更何况还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顾恣莲脚步快极了,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宅门,影子一闪就进了门去,只留下门僮守在外边,看着脚步迟缓的男人站在门前,欲言又止。
“你还是回去吧。”一门僮看那男子眉目锋利,面容阳正,还隐约有一副外邦人相貌,也不敢放狠话驱赶。
那人听了这话,远远停在门口不动了,垂着头,开口竟是流利的汉话:“我只是想见见顾少爷,有劳您了。”
以往他可是不说话的!门僮心里暗惊,看来这人在中原驻了很多年啊。
门僮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就被一带着嘲讽的声音截住了话头。
“没想到你憋了几天,开口还是要见我。”顾恣莲嘴角扬起,像是在笑面前的这人不知好歹,“我救了你,养了你一顿饭,却没想到你就琢磨着赖在这儿了。”
“顾少爷……”那人被这句话噎住了,抬起一双鹰目。他眼睛红了一圈,倒把那面上的锐利挫软了不少。他张了张口,像是憋了很久:“我可以替少爷做事,不会白吃饭的。”
“哦?”顾恣莲闻言,眯了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看来你是真是决心赖上我了。”
顾恣莲转身,把门关上一半了。
“听百姓说少爷缺一个贴身的役使,我可以试试!”
“你?”顾恣莲回头睐了男人一眼,“身体看着壮,其实弱不禁风。我要的可是能伺候我的人,你又能做什么。”
“我能给命!”男人用力吼了一声,像是把全身力气都吼出来了,“我能给命……”
看着男人颤抖的身躯,顾恣莲竟也没再说什么刻薄的话,轻飘飘地向候在一旁的老管家安排了句:“叫他进来,洗干净,带到正厅外。”
“是。”
男人这几日还是穿着原来的衣物,身上泥泞,还散发着血的腥臭,连包扎的布条都没换。这会儿子好好拾掇了一番,洗去了两大桶水,倒是看清了这位的真面目——
不得不说,比远望时俊多了,就是看起来有些傻。
听说这人捡来时头上开了个缝,看来是真的啊。
把男人洗好再带到正厅外时,已过了半个时辰。顾恣莲懒洋洋地躺在太师椅上接过侍妾喂来的提子,颇有兴味地看着站在日头下晒出一层汗却一动不动的男人,良久才开口。
“为什么想来我这做事?”
“少爷是我的救命恩人。”
顾恣莲听了,冷哼一声,“恐怕不止吧。”
世人皆是薄凉自利,他可不信有谁会因为自己救人一回而愿意把命交付了。
“捡你回来时,你的后脑勺上有约莫一寸长的伤,看那样子,像是被什么掌法伤到了。”顾恣莲悠悠说着,啜了口茶,“你仇家在追杀你吧?所以才想躲在我这个避风港。”
“少爷……”那锋利的面容被他说得一脸茫然,透着的傻气怎么也藏不住,“我……不记得我有仇家。”
顾恣莲面色一沉,才发觉这人怕不是受伤变成傻子了,试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面露难色,皱起了个眉。
“我不记得了。”
果真如此。顾恣莲想着,这下可头疼了。他前几年迁居到徐城,做出一副亲民的姿态又医又施,好不容易才在这儿立起了名声,可别被这男人给毁了。
人家是傻子,还负伤,自己若将他赶走,这傻子往大街上一站一说,可不得把自己原本的形象给抖出来?
他还记得几个月前城南的李员外就因为赶走了一个小妾,被全城百姓唾弃了呢。
顾恣莲对八卦向来是听一半不听一半的,对其中的缘由也没深究。其实那小妾是衙门一位颇受尊敬的师爷的女儿,尽管师爷先逝了,但百姓还记得那恩呢。
这女子没
', ' ')('犯多大的事儿,无非是员外花天酒地对那张脸厌烦了,家里养多个人也是个消耗,想纳新的就把人给赶走了。
可一介弱女子,没了娘家,除了靠丈夫,还能怎么活呢?
顾恣莲倒也没深究到这一层,只是觉得城中百姓喜欢护弱罢了。
他这人虽不是个什么好人,却很看中表面那伪善的一套。
“爷可是很难伺候的。”顾恣莲翘起了个二郎腿,对男人说道,“还很多规矩,你能留在这?”
男人被问到了,也不退缩,一双鹰目亮晶晶的:“能帮少爷的忙,我就拼命去帮!”
顾恣莲皱了皱眉,他似乎挺讨厌男人总把“命”给挂在嘴边,朝着对方摆了摆手。
“你以后就叫丁八吧。”
丁八,顾恣莲刚好换到第八个役使。
“好。”男人也不嫌弃自己新名字随意,高兴地应下了。
丁八见完少爷后又被拉着去冲了个澡,因为身上晒出了许多汗,味道太重了,少爷闻了会难受的。
做顾恣莲的役使其实也还算好,平时他顾及着丁八的伤,会差人送些药,太累的活也不会让丁八做。
他可不想自己宅子中传出役使过劳而死的风言呢。
不过在些小事上,他对丁八的要求可就高了。每日平旦就得候着,热茶热水都得准备着,凉了就换,直到少爷起身。
日中得伺候着少爷用饭,等日昳少爷午睡了才能去后厨扒几口午饭,然后继续回来候着。
还有,干活出了汗就不得靠近少爷了,一天至少冲洗三次。还有……
丁八虽然傻了,但所幸脑子还能转,这些小错小误犯了个一两次就记住了。
“少爷。”丁八正给顾恣莲泡着茶,他明白自己手笨,弄着茶具都是小心翼翼的,“丁八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也可以干些重活了。”
顾恣莲这才想起来,丁八已经在他这里混了许多日子了。于是也不心疼丁八伤势刚好,遣着这大块头与自己一同外出采买了。
他许久没有露面了,毕竟他也不想老是去当善人。
顾恣莲直奔城里最好的药材铺,左挑右选,买了两斤。
随后他又让人跟着挑了些侍妾说要的胭脂,书画店里的几幅名家手笔……
这些东西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些分量,何况东西看起来贵重,不方便拿着,万一磕了碰了可怎办啊?
于是丁八就维持着个怪异的姿势,把东西端回了宅子。
少爷逛了一天,腿也应该酸了吧?丁八想着,速速冲了个澡,奔着少爷房间去了。
“少爷,我来给你捏捏腿。”
顾恣莲没有拒绝,淡淡地睐了他一眼,自顾自地看起了前些日子才送来的江湖公报。
朝廷的这淌浑水也一直牵涉着武林,这会子边境又不安宁,中原武林也被些外族人挑衅了。顾恣莲想到这,忍不住看了眼一直认真捏自己腿的丁八,提起脚尖戳了戳那人的胸膛。
“今日城中百姓都看着你,我也才意识到。”顾恣莲感受到丁八的手停住了,又戳了戳那人的胸示意继续,“你是外邦人,可汉话说得很好,应该是在中原待了很久。”
丁八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愣愣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跟着我?”顾恣莲又问出了这个问题。
丁八手停了,这次顾恣莲却没催他继续。
“少爷想听真话吗?”
顾恣莲挑眉,显然是不相信这傻子还能编出些假话来。
“我第一次见少爷时,少爷没甩开我。”那麦色的脸隐去了些微红,“我花了好大力气抬头一看,发现竟是少爷您。”
葩开若艳,玉面风流。
顾恣莲听了不禁皱眉。当时丁三抓他是力气极大,身上都是血,他是怕鞋袜沾了污秽,也怕一脚把人踢死。
“我还听说少爷救了不少人,便觉得少爷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那鹰目柔和许多,望着顾恣莲的时候满怀憧憬,“少爷心美,人也美,我想留下来照顾少爷。”
顾恣莲一向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信,可当这夸奖从一个大男人口中出来就变味儿了。美?他可听过不少想诱他上床的人说过。
他摆了个颇为风流的姿势,美目微睁,看起来含情脉脉地睐着丁八。
“有多美?”
丁八也真是个傻子,没注意到这是顾恣莲的圈套,直直跳下去了,“比仙女还美!”
顾恣莲笑了,笑得悸人心魄。仙女?他没想到这小小的役使也敢对他怀这样的心思。
“脱了裤子。”
“!”
丁八没想到少爷会来这一套,紧张地抓着裤沿。他洗澡的时候都不敢和别人一起,又怎么敢给少爷看……
顾恣莲看丁八一脸被强迫的神情,烦躁更甚,“脱!”
“少爷,不能脱啊。”丁八一张气场锐利的脸皱了起来,一副难为情的模样傻气极了。
“我说脱就脱,
', ' ')('别逼我叫侍卫来扒光你!”
丁八听了,一下愣住。他没想到少爷居然要使这招,被别人看了就更不好了……
他踯躅着解开了裤带,才解了三个结,胯下瞬间变得凉飕飕的。
顾恣莲在为丁八疗伤时只着重处理了上半身几个要命的部位,至于裤子是从未脱过的。此时看着丁三颤颤巍巍地脱掉裤头,肌肤还泛着羞红,心绪更加烦躁了。
“自渎会吗?”顾恣莲一声令下,显然是没有给丁三退路,他要让这个敢肖想自己的男人在他面前颜面尽失,“做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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