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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曰——”
屋内人头攒动,纷纷跪下行礼。
“原柱国花成在,原护军花满武,原”
为首的老妇人脸色煞白,称得头上的簪花闪耀无比,身子却虚浮无力软软倚靠在旁人身上。
想来这份旨意来者不善,她浑浊的双眼竟隐约有泪光浮现。
“以上斩立决——”
宣读者言毕,老妇人两眼一翻,周围人一阵哗然,只听最刺耳的女声叫起:“我们花家——”大势已去。
宣旨的宫人冷眼瞧着府上老老少少,捏着另一份旨意,继续说:“咱家还没念完呢,一个个的,想陪着你们老爷、少爷,一块去了不成?”
半晌,老妇人才缓过来,被旁边人顺着心口,敲了敲拄拐,颤声说:“烦请大人继续”
接下来的旨意更是让全府上下哀戚不已,不安分的下人开始偷偷离开厅内,簇拥的人群凑不出几许鲜活的人气,各个沉重。
“花家一百零八口,无论男女年及知命,清点身上物品放行,知命以下,皆列为奴籍,女子充当军妓,男子发配远疆”
宫人顿了顿,尖细的嗓音响彻整个厅内:“钦此——”
老妇人瘫然倒地,枯朽的手掌直拍地面,哭喊:“天要亡我花家啊——我早说什么了我的儿啊我的孙啊我花家整整十八男儿郎啊”
偌大的花府,瞬间作鸟兽散,往日的趾高气昂宛然不见,富贵之气瞬间弥散,人走茶凉。
在花府的小路上,侍女打扮的少女小跑,着急地推开一扇门,紧接着打开厢门,眼睛搜寻那道倩丽的人影。
“小姐!不好了!宫里来人抄家了!说是老爷他们叛乱被抓,什么斩立决!”
她说的急切,又语序不通,可花满盈就是听出她的意思。
哐当一声,花满盈起身时碰到了绣架,半幅精美的绣图毁于一旦。
“你这丫头,说话可注意些,在府里说这些,怕不是要了你的舌头”
花满盈不敢信,指尖却在发力。
“我听得真切呐!宫里的人果真是不一样,气派得很!方才我愣是一眼都不敢偷瞧”
听侍女这番话语,花满盈踉跄几步,口中念念有词,本就白皙的脸在此事端下,愈发地灿如金纸。
侍女嘴巴快,继续喊着:“小姐,快走吧!那宫里人说要将女眷都充当去军妓,三房的姨娘一听像个疯婆子般嚎叫呢”
军妓?!
花满盈倒吸一口凉气。
侍女护主心切,拉着花满盈从角落隐秘处的狗洞钻出,逃到大街上。
突然,阵阵马蹄声入耳,连带着路面的青石砖都晃动起来,远处有人在高喊:“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花家女花满盈,若你主动现身,逃脱之责可既往不咎——”
躲在巷子角落的花满盈二人,将这些话语听得一分不差。
侍女闪过纠结之色,跟花满盈说:“小姐,要不就出去?免受皮肉之苦?早听闻锦衣卫的人心狠手辣”
花满盈恢复了不少镇定,嗓音柔和,说:“无论怎么选择,前路都是一片漆黑。”
若是安分地被送走充当军妓,则会在军营里饱受男人的折磨,逃走的话,幸运点从此颠沛流离,要么便是被抓到狠狠遭受牢狱之灾,再被送去军营被男人折磨。
结果皆不如她意。
侍女心思简单,想不到里头的弯绕,只单单看着花满盈,等待她的指示。
“你走吧,离开我。这是你的卖身契,从此以后,你自由了。”
花满盈将纸契往侍女的怀中一放,慢悠悠地,似乎在散步般,贵女的风范犹存,明晃晃走到大街上。
看着那抹倩影,黑袍男子坐在楼阁上,手里把玩着茶碗,好整以暇。
“这花家的嫡小姐,果然是个妙人儿。”
黑袍男子忽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身边的随从噤声,揣摩不出自己主子的想法。
花满盈身边瞬间聚集了一众锦衣卫,她不见丝毫慌张,欠身行礼,朗声道:“花家女花满盈在此,烦请各位大人网开一面,适才不过是出府游玩”
“不知大人,寻小女所为何事?”
她已经从侍女的口中听到了真相,但她内心依旧尚存一丝期待,想从其他人的口中听到不一样的说法。
若是这世间还是有人能相信花家,我一定会
收敛起无数思绪,花满盈望着为首的锦衣卫。
“花家十八儿郎皆乱臣贼子,勾结外敌,为虎作伥,已被缉拿送入大理寺,三日后斩立决。你们花家所有知命以下的女眷即刻充当军妓发往边疆。”
锦衣卫面无表情,将自己知晓的全部信息告予花满盈听。
只见花满盈猛然倒地,眼眶红了一圈,清亮高昂的女声响遍整个大街:“我们花家,三代守护大明疆土,黄土上挥洒的是我们花家儿郎的热血,我们是满门忠烈——并非”乱臣贼
', ' ')('子。
女声哀戚切切,是个人都会为之触动,闭门不出的住户在门板后啧啧摇头,感慨世道不公,为花满盈一介弱女子的未来唏嘘,但也仅仅是唏嘘,他们也有自己的小日子要过哩。
楼阁上,黑袍男子嗤笑一声,眼底的嘲讽被随从看了去,道:“那又如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随从缩紧脖子,端着茶壶的手放下不是,拿着也不是,维持着原状,不敢吸引主子的注意力。
“这花家小姐,虽说才学过人,到底是单纯,其中道理,她从书中学不到吗?如今新帝登位,亟需大权掌握,怎会让把握重兵的花家继续高高在上。”
随从后退几步,恨不得立马耳聋,生怕继续听到主子更加狂妄的言论。
果不其然,黑袍男子又继续道:“现在花家已经没落,很快就是安王萧裕安”
直呼王爷名讳,黑袍男子狂得不可一世,仔细观察他的容貌后,发现他年不过二十,年轻人,是有些气盛。
眼看着花满盈就被锦衣卫带走,黑袍男子计上心头,似乎在跟随从说话:“这个花家女,说不定还有些用你说,从他们手里拿走她,几率多大?”
随从支支吾吾半天,回答:“可是主子,圣旨已下您总不可能”
“呵,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常平,你要知道,我走到今天这步,靠的就是奇门诡道。”黑袍男子搁下茶碗,起身下楼。
常平紧随其后,喊着:“主子,您真不会去锦衣卫那里要人吧?凭您春满园主人的身份吗?这怕是”
黑袍男子不语,有时候他就会这般,将想法藏在心中,不让外人知晓。
锦衣司,牢狱内。
各式各样的的哀戚之语错杂重叠,衬得昏暗的牢房更加压抑、令人烦闷不安。
“哎呀,肖老板怎会来此处寻人呢?这里可都是朝廷要犯”
一位油头肥耳的锦衣卫领事略微弯腰,哈巴狗似的在肖亮身边谄媚。
“大人哪里的话,我听说你们锦衣卫今个儿刚抄了柱国花成在的家,带了众多女眷关入狱中,说是要送去边疆充当军妓。”
领事轻蔑一瞟牢狱中惶恐不安的人群,用剑身敲了敲围栏,说:“是呢啧,这皇帝下令,不得不从啊。”
肖亮听出领事对皇帝的轻视态度,饶有兴趣地问:“哦?领事这般口气,是对刚即位的皇帝有所不屑?”
领事凑到肖亮耳边一阵耳语,“新帝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终归是个黄毛小子,就连我上边的大人物,都不看好这位新帝,还是想着安王爷继位呢”
肖亮眼帘微合,将阴冷的眸光敛藏,沉声问:“可是有什么说法?这新帝刚继任大统,我们老百姓可再遭不起动荡了。”
“据说,安王爷手上留有一份先皇遗诏”
肖亮一副看死人的模样看着领事,不着痕迹地进一步打探:“遗诏?你又知其中真假?大人可别沾了一身荤腥,就我们这些小人物,哪够上边的人塞牙缝的?”
领事挥挥手,无所谓道:“害,我家大人说了,若非安王爷醉心文学,痴迷书画,不然这皇位早该换人做了。若是新帝是个好拿捏的,这遗诏就这么揭过不谈也罢,若是那新帝不长眼,就别管朝中老臣狠辣。”
肖亮袖袍中的手攥紧,心中的计较多了几分。
“我今日前来,便是要找一个人。”
“何人?”
“花家女,花满盈。”
领事面露难色,道:“这肖老板,您是知道的呀,圣意不可为,你若是带走她,我可怎么交差呀?”
一包碎银从肖亮的手中递交到领事的手上,肖亮说:“大人都说了那新帝不是个事,我如今带走个人那又怎样?往后你来我的地方,花销给你优惠点”
“欸!欸!好说好说!”领事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颠了颠银两,喜滋滋地领着肖亮去往关押花满盈的地方。
牢房向来是阴暗无光的,但眼下正值午时,艳阳透过石墙上窄窄的通风口照了进来,形成光束,映射出灰尘飞扬。
花满盈坐在角落,出神望着那束强光,随即想到自己的父兄在三日后便是在这日头下斩首示众,不禁抿紧双唇。
不过好像无论花满盈处在何种地方、置于何种境地,她的清贵依旧不减,哪怕在这脏乱不堪的牢房之中,肖亮也觉得她是仙女,只不过堕入凡间。
这样的妙人儿,要是被毁掉,她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肖亮盯着花满盈,越想着她衣裙下是怎样的风光后,阴邪的念头愈演愈烈。
“花满盈,跟我走。”
他颐指气使,认定了眼前气质出尘的女人是他的所有物。
已是入夜,白日热闹的大街早早不见人影,可在春满园里,气氛才刚刚开始。
花满盈没曾想,肖亮竟然是勾栏院的老板。
丝竹声、男女调笑声不断从门外渐入耳中,花满盈轻蹙眉头,挑了离床边远的位置坐下。
', ' ')('吱呀——
肖亮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笑。
这笑,让花满盈浑身不适。
“花小姐,皆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一看,样貌也是一顶一顶好。”
可以看出,肖亮很满意她。
花满盈捏了捏衣袖,问:“肖老板找上我,不会是”
就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话音里夹杂着颤音。
“你说呢?”
肖亮打量着她,毫不避讳地用眼神描摹她玲珑的身段,意动时,不自觉地往她那靠了靠。
花满盈深吸几口气,迎上肖亮的目光,说:“之前说的还算作数?”
男人闻言,站定,嘴角的弧度更高了些。
作数如何,不作数又如何?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条件?花满盈啊花满盈,当你踏入我的领地时,你就没有了自主的权利。
“那是自然。不过,想必花小姐也是聪明人,总不可能让我肖某人白忙活吧?”
肖亮明面上肯定了他的承诺,心里却在想:若是她知道了真相,那瓷样标志的脸蛋会露出不一样的神情吗?悲伤、愤怒还是羞愧难安?
“嗯,我知道。不过是当你勾栏院里的妓女罢了。横竖我都是要当妓女的”花满盈淡淡回应着。
听到她的回话,肖亮终于知道一直萦绕在心间的怪异来源于何处了,他冷下脸,周身气压骤低。
这个女人,永远是一副处惊不变的样子,而他最喜底层人苦苦挣扎的窘态,花满盈越是云淡风轻,肖亮越是烦躁,他掌控一切事物惯了,讨厌不受自己影响的事物。
肖亮凑到花满盈身前,抬手便去摸。
花满盈微微避开,随后眸光浮动几下,乖乖地让肖亮触碰。
“若非手上这触感、这温度我还以为你是不食五谷的仙人呢”
摸着摸着,肖亮哑了嗓子,他自负远大志向,淡薄女色,如今却指尖发力,掐着花满盈的下颚,喉结滚动。
猛地,他一把抱起花满盈朝床榻上走去。
女人服饰繁琐,且花满盈不主动,肖亮粗暴地扯开衣料,压在花满盈身上,急切地亲吻她的脖颈。
然而花满盈浑身僵直,让肖亮有些不耐。
他朝门外喊:“燃香!”
门外人回应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还有人在外边偷听”花满盈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子,红晕爬满她的脸。
肖亮来回抚摸她的脸蛋,笑说:“我宠幸女人,自然得有侍从静候门外你很快就是春满园里的妓女一双藕臂千人枕又何必在意门外有没有人呢?”
花满盈睫毛轻颤,说:“肖老板夺走我的初夜,怕是少了一笔大收入”
二人僵持,肖亮指尖挑开花满盈的衣领,眼睛打量着雪白的肌肤,摸索如何解下她的衣物。
“在我看来,花小姐初夜的滋味比真金白银还要珍贵。”
一大片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尽数暴露在肖亮的眼前,他眼里却没有丝毫淫邪,将刚刚显露的欲望压制。
花满盈看出肖亮的克制,又出声劝阻:“肖老板心怀远大,何必这样折辱小女子我”
一股幽香从四处角落飘进床榻,受到肖亮压制的花满盈内心紧张,呼吸难免加快,幽香直冲颅顶。
“我什么?”肖亮开始解下自己的衣袍,戏谑地看着花满盈渐入迷惘。
花满盈忽觉口干舌燥,呼吸加粗。
“我嗯~”
在肖亮的掐捏之下,花满盈止不住呻吟,身子发软。
男人的攻势猛烈且迅猛,急不可耐地直接将阳具插入花满盈的体内,引得花满盈一阵叫喊。
紧致的小穴让肖亮青筋突起,他哼哧着,不断抽送,举止粗鲁。
花满盈很不舒服,但在迷情香的催动下又渴望着,不自觉扭动腰肢,迎合肖亮的行为。
“你呼——”肖亮简直要窒息在花满盈颈间。
他大手紧锢花满盈的腰肢,舌尖滑动,将浓烈的气息喷洒在花满盈体表,小腹收紧,粗胀的器物卡在花满盈的腿缝间磨挲。
被束缚于深闺之中的花满盈,哪怕是和自己的父兄相处,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接触,男人的大掌,男人的唇舌,男人的那根阳具,无一不在她身上体内留下痕迹,令她颤栗不止,她口中的呻吟夹杂欢愉与几丝惧意。
眼瞧着肖亮又性致大起,抬起她的腿准备再次突入,花满盈连忙起身握住他的手臂,说:“别!别”
哭意的腔音里带着情动的魅,花满盈望着肖亮,沁水眼眸微敛,半颗泪珠缀在眼角,衬得眼角的绯色愈发地妩媚撩人。
这无疑是一场盛大的邀请,肖亮摁着她的腿根,边嘶吼边冲撞顶弄,他想肏死身下这个天生的狐媚子,让她知道勾引一个男人的下场。
“嗯嗯嗯呃呃——”
花满盈撑不住身躯,后仰倒下,泪水朦胧了她的眼,她用手背抹去水渍,期间肖亮大手猛然抓紧她的酥软,低头吸吮舔舐。
', ' ')('“啊!”
她下意识就双腿缠上肖亮的腰间,两手掐住肖亮的肩头,在其上留下浅浅指甲印。
肖亮也不是个好欺负的,感受到肩头的刺痛,门齿啃咬花满盈的乳尖,以示报复,他叼着乳尖仰头看着花满盈。
能彻底地占有花满盈,肖亮内心升起一种酣畅淋漓感,望着她的红唇,便想尝尝那里头的各种滋味。
如此想着,肖亮身子前移,与花满盈面面相接。
俊逸的脸庞陡然凑前,花满盈偏头,却被肖亮强行摆正,只听男人粗沉的声音响起:“怎么,刚刚叫的挺欢,现在反倒跟我羞涩起来了?”
“如今,你身上哪处我没看过碰过?”
本就对她的红唇蠢蠢欲动,而花满盈又眼眶湿润轻咬唇瓣勾引,肖亮猛地撬开她的门齿,大舌深入她的口中攫取,压着小舌肆意搜刮。
真甜
肖亮很是欢喜,他不禁想:这就是京城第一才女的滋味么?身段娇软,声音媚而不俗,更别说这小嘴儿,跟蜜一样甜。最最喜欢的,还是她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蛋,单单望着,只觉风情无限实乃尤物也!
鸡鸣声响起,陷入情欲困笼,正疯狂夺取的肖亮愕然回魂,不知何时起,入夜直至午时尚在喧闹的春满园也寂静无声,耳边只剩下花满盈低声的嘤咛。
肖亮拔出阳具,看到花满盈红肿的穴口溢出浊白的液体,微微失神。
“何时了?”他朝门外人问。
门外人答复:“寅时三刻。”
肖亮从花满盈身上起开,将锦被盖在花满盈身上,推门而出。
虽说音量小,但此时万籁俱静,耳聪目明的花满盈听到肖亮和那个侍从的对话:
“为何不叫我!”
“主子,这”
“罢了罢了!赶紧准备,我要即刻”
人声渐渐远离,他们的交谈还未入花满盈的耳朵便如同云烟弥散,听不清了。
花满盈被折腾了一晚上,身心俱疲,她看着头上的帷帐,长舒一口气,眼皮子重重地下拉。
入梦前,她浑浑噩噩地想:春满园的老板,肖亮么
天大亮,陌生的环境让花满盈睡眠极浅,当有人推门而入时,她瞬即睁开了眼睛。
一位穿着花绿的半徐娘子走到床前,扑鼻的脂粉味让花满盈不适立马蒙上了被子。
“哎呦呦,花小姐可是醒了,管事的让我伺候你洗漱。来人呐,将热水送进来——”
老鸨笑眯眯的,明明看不到花满盈是何等姿色,嘴巴塞了蜜一般,说:“花小姐果真人间绝色,咱们少主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往后荣登极位,莫要忘了我这个侍奉过你的奴才呀。”
花满盈被老鸨的极致热情吓了一大跳,从老鸨的话语中推测她并不知其中内情。
先是享受了老鸨的贴心服务后,坐在铜镜前梳理紊乱的发丝,不着痕迹地问:“妈妈可知,我是肖老板买来的妓子?今后应该是我多多仰仗妈妈才是。”
老鸨眼珠瞪得比铜铃还大,心道:管事的骗我?明明说这位花小姐是主子的心头好,要好生招待才是呀
见老鸨喜形于色,花满盈松了口气,心想如此之人也好应付得多,随性一点也行。
“管事的还曾与你说些什么吗?肖老板可曾说过我何时登台?这妓子我也是第一次当,还烦请妈妈指教一二”
接二连三的发问让老鸨无所适从,这当事人的说辞和管事的完全不一样
良久,老鸨说:“管事的走的急,花小姐先暂住此处,等管事的回来,再作定夺吧。”
说完,老鸨便一溜烟的跑了,嘴里还在嘀咕:难道常平那家伙骗我,好让我在主子那出丑?但是这花小姐的言语不可全信呀,昨晚那动静啧啧许是主子的小情趣?
远边的肖亮可不知道手底下的人是如何想自己的,他咬着笔杆,忽地吩咐常平:“给她送药。”
侍奉一侧的常平愣住,回:“是但”
“有屁快放。”
常平吞了口唾沫,说:“花小姐算是应该给她什么位分呢?”
肖亮瞟了常平一眼,说:“她只不过是个妓子,我只不过是她第一个嫖客。”
“那,奴才就随意安排她了?”常平小心翼翼地问着,他寻思昨晚肖亮的态度可不像是嫖客对妓子,所以才叫老鸨多多观照。
一时之间,屋内陷入沉默,肖亮没立马回复,而是看着手里的书信,凝神想着事情。
良久,肖亮说:“不,她那样的,适合更高级的嫖客。”
自那晚春宵一度,花满盈再也没见过肖亮。
“主子说了,花小姐的花名为花娘,这几日便在高台上弹琴奏乐即可。”
屋内,常平低眉顺耳地跟花满盈讲述春满园大大小小的事务,点了点花满盈需要注意的地方。
“我该如何称呼你?”花满盈端庄坐着,经过人事的她清贵不减,丝毫不受影响,没有女人应有的妩媚。
', ' ')('常平恭恭敬敬地回答:“花小姐称呼我名字就好,我叫常平。”
瞧着常平衣着朴素,但言行举止透着极好的教养,花满盈眨了眨眼睛,说:“如今我是花娘了,叫我花娘便好。”
常平应下,又继续说:“主子有任务安排给花娘,但时候还未到。他让我跟你提一句,无论来者是何等牛鬼蛇神,你都需要按照他的命令行事,否则”
花满盈垂眸低笑,气度卓绝,说:“那请你转告他,既然我答应跟他走,就表明我意已决。我们花家三代从武,别看我是个女子,也有着不亚于男子的气性。”
是了,常平瞧见花满盈的第一眼,就觉得此女非池中物,难怪自家主子沉溺其中。
她容貌虽说俏丽,但更吸睛还是她周身的气度,与她交谈时,只觉全身通泰,舒服得紧。
不过,如此妙人,主子真的舍得拱手让人吗?
常平心里打着鼓,但转念一想主子可是世间最最尊贵的人物,想来男女之事早就抛掷身下,一心只为大事业。
“常平。”
花满盈表情严肃地看着他,双手搭在膝盖上,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讲。
见状,常平收了心神,沉声说:“花娘请讲。”
“想必你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今日便是我的父兄我想”
花满盈忍不住哽咽,哭音让常平意识到花满盈也不过是个闺阁女子,深受父兄疼爱且不谙世事,心里便有了几分怜意。
一番对话,让常平对花满盈有了一定的了解,相信花满盈不会寻此由头逃走,便开口说:“花娘去吧,尽早回来,今晚你可是要出台了。”
花满盈假意抹去眼角的泪,戚戚然地应下。
待常平走后,花满盈立马恢复到平时淡然的状态,她对着铜镜,细细打量眼角,喃喃说:“可不能哭唧唧地去见父兄们呐”
大理寺,牢房内。
韩琰支开看守,放轻脚步走到一处阴暗地方。
“柱国大人,柱国大人满武大哥”他轻声呼唤着。
咳嗽声响起,花成在咳出喉咙间的血痰,回应说:“可是韩家小子?”
“啊,韩弟,你来了”打瞌睡的花满武也恢复了几丝清明,艰难地挪动伤痕累累的躯体,凑到边前。
韩琰看到花满武的发丝因血污成结,背部皆是鞭痕,痛苦地闭上了眼,颤声说:“对不起!是韩琰无用”
“这不关你事,韩小子。咳咳,你区区一个大理寺少卿,受到寺卿的桎梏,也实在难——”
“对呀!韩弟,我们早有预见,自是不怕的,只是小盈小盈还好吗?”
韩琰沉默,那日等他赶到时,锦衣卫早就封锁整个花府,再等到他赶去关押女眷的牢房时,领事说花满盈受不了清白被辱悬梁自尽了,尸骨仅仅草席掩盖扔去了乱葬岗。
这种事怎么可以让疼爱她入骨的父兄们知道呢?
花满武见他支支吾吾半天,便着急地催问:“你说话呀!小盈她到底怎样了!”
老辣的花成在看出端倪,轻咳两声,制止了花满武的逼问,说:“罢了。如今韩小子你官途通坦,实在不该跟我们这些罪臣扯上关系。你此次前来,是不是要解除你和盈儿的婚约?”
“不,不是的!”韩琰激动起来,继续说:“我一直将小盈当作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断不会那般忘恩负义!我只是!我只是”
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小盈已经不在了啊
花满武这时也看出韩琰的不对劲,双手紧握栏杆,铁链哐当作响,“韩弟,是不是小盈出什么事了?你说话啊!韩琰!”
“满武!”花成在轻喝一声。
牢房透着腥臭且杂乱,韩琰却是一身华袍,站定如松,花满武因身体不便仰视他,身上的衣物因鞭刑破烂不堪,俨然尊卑立现。
极大的落差感堵在花满武的心口,他慢慢地回到牢房最里侧,语气虚弱:“你走吧。我以兄长的名义,取消你和小盈的婚约,是我们花家配不上了你了,少、卿、大人”
韩琰急得额头抵到栏杆上,喊着:“满武大哥,不是这样的小弟我只是这个婚约绝对不会取消,我一定会娶她的!你是知道我对小盈的感情的——”
“够了”花成在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摆摆手示意韩琰离开。
“韩小子,婚约一事就此作废,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无论韩琰如何劝说,花成在父子二人都不再跟他搭话,韩琰只好无奈离开,临走前还强调:“我一定会娶小盈为妻。”就算是冥婚,我也会娶她为妻。
空气中躁动的因子经过一段时间的陈酿寂静下来,花满武看了眼通道,确认无人后,小声对花成在说:“爹,小盈真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花成在闭目养神,说:“哼,今个儿就算我们父子俩死这儿了,盈儿也不会死。她的脾性你还不清楚?”
“可韩琰那样说话”
“我们被抓不过七日,算那个小
', ' ')('皇帝抄尽我们花家,满打满算也得三日,一众家丁女眷都得安排,又是三日,短短六日,盈儿如何出事?怕是她寻了什么法子逃出来,让后赶到的韩琰误会了。”
花满武死气沉沉的眸子突然发亮,说:“是了,小盈聪慧练达”
“等着吧,处刑时,若是她还活着,她定会来看我们的。”
“她一弱女子,如何救得了我们十八儿郎?”
花成在笑了,越笑越大声,响亮的让守在入口出的兵卫直犯嘀咕:这老头怕不是想到将死,便疯了吧?
“爹”花满武呆住,想不到为何花成在笑成这样。
许久,花成在抹去浑浊的泪水,说:“盈儿是来送我们上路的啊”
大街上,人满为患。
为了躲人耳目,花满盈特意戴上面纱,坐在茶馆里,静候行刑的队伍从大理寺里出来。
一队人马从偏门出来,花满盈丢下茶钱,默默跟在后边。
“爹爹,哥哥,盈儿不能服侍左右尽孝,那便在最后的路上,黄泉之前,陪你们走上最后一程。”
处刑场距离稍远,又恰逢暑气逼人,队伍路途一半寻了一块阴凉地稍作休憩,想着花家十八儿郎已是将死之人,便都安排他们进了小树林,舒服最后几刻。
花满武左顾右盼,低声与花成在讨论:“爹,都是些杂碎,咱们十八儿郎各个翘楚,干脆”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大哥,不可。”
“小盈?!”
俏丽的纤细人影赫然显现在树林的边缘处,刺眼的日光在她身上形成一圈光晕,林子里的所有人恍惚觉得天仙下凡。
“盈儿,你来了。”花成在说。
“是。父兄们即将勇走黄泉,身为女儿,身为妹妹,总该要陪伴的。”
花满武惊讶地嘴巴微张,说:“你在胡说些什么?小盈,你怎么可以这样咒自己的父兄”
“盈儿,以你的性子,总不可能单纯来送我们这一程吧,可是有什么交代的?”花成在摁了摁花满武的肩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若是单纯的送行,应该在刑场等候,而非趁着队伍休憩时来跟花家人交谈。
花满盈跪下,额头砸向泥地,说:“请父兄放心,我花满盈以花家女起誓,定会让花家平冤昭雪,让天下人知道,花家——并非乱臣贼子。”
“什么?!”花满武愈发地惊讶,他嘴唇翕动,望着花成在,又看看跪在地上的花满盈。
花成在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眼底没有临死的落寞,取之而代是欣慰。
“哈哈——知父莫若女呀——盈儿,爹信你。”
他背过身,扬起双手,仰天大喊:“老天爷啊,为何赐给我这样一个女儿她若是男儿身,一切将大不同”
喊完,花成在扶起花满盈,眼里充斥着疼惜,说:“苦了你了孩子,事成之后,你走吧,爹不求你荣华富贵,只求你好好活着。”
临走前,花满武不甘心地偷问花满盈:“小盈,为何”
花满盈知晓他想说些什么,回:“大哥,当今圣上的处置算是仁慈。经此一遭,爹爹早已看透我们是斗不过他的,但权力之争向来如此,所以,爹爹斗输了权,但不想落下污名。权和名,起码要留下一样”
“这爹老说你是我们之中看得最通透的,果然如此,被关入牢里的这些天,我看着爹竟然看出了你的影子来,想来是他也看透了”
猛地,花满武砸了砸树体,气恼地低喊:“可恶,就差一点点”
花满盈掏出绢帕,接过花满武因碰蹭树体而流血的拳头,给他包上。
“大哥,我们花家十八儿郎不会白死。”
看着花满盈的波澜不惊的眸子,花满武不安的心也安定下来,似乎对死亡的恐惧也削减了不少。
是呀,眼前恬静淡然的女子,自己的亲妹妹,心中有大智慧。
“午时已到,行刑!”
刑场上围观的群众甚少,大多是好事的地痞流氓,花满盈一朵娇花立于其间,是刑场上唯一的焦点。
但很快,道道飞溅的血痕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就连向来漠然的花满盈都呼吸一滞。
十八颗头颅坠落到地上,沾染了污泥和血迹,花满盈一阵头晕目眩。
传闻说,窦娥冤,七月飞雪。
她望着烈日,万里不见片点云彩,凄凉一笑。
呢哝小曲,调笑欢声,点缀着春满园的一切。
花满盈轻纱掩面,身段纤弱,处于众多伴舞间,弹琴。
来客皆是寻乐子的,哪里懂阳春白水、高山流水之音,就连花满盈弹了几处错音都会拱手叫好。
一曲毕,花满盈起身行礼,下场稍作休息,背过众多宾客时,她眉头轻皱。
“这琴娘心境不稳,好好的技艺显不出半分。”
雍容华贵的公子手持纸扇,抵在下颚上,还在回味刚刚的琴音。
“王公子,这春满园可不是诗会这可是——
', ' ')('”
“来,李公子我敬你~”
萧裕安神色清明,目不斜视,耳边传来男女的喘气也镇定自如,若有所思地开合纸扇,喃喃念着:“这琴音,好似在哪里听过”
京城有名的纨绔公子哥,人送外号桃花从中过李公子,正仰头喝着怀中娇娘送来的美酒,饮毕便蹭着娇娘的脖颈,含糊不清地说:“若是呼——公子对那琴娘上了心思叫老鸨喊来便是”
娇娘嗲嗲地喊着:“哎呀,公子真讨厌。”
李公子有了火气,径直抱着怀中娇娘往隔间走去,还不忘跟萧裕安说:“公子请便,今晚我李某人想好好春宵一度!”
素来热爱琴棋书画的萧裕安想着刚刚的琴音,心里怪痒痒的。
刚刚那位琴娘技艺不该如此呀,起调时的状态是何等的出色,怎么中途会弹出这么多错音呢?
再三考虑下,萧裕安唤来了老鸨。
“花娘,有公子指名要你。”
老鸨手里捏着绢帕,笑意不减,小心翼翼拉着花娘走。
“哎呀,死鬼,醉倒了别挡路边!来人——”
她绢帕翩飞,甜腻的香味冲入花满盈的鼻间,不禁令花满盈轻掩口鼻。
“妈妈,不知这位公子有什么可注意的?我、花娘怕冲撞了贵人”
旁人听着花满盈的问话,只觉声调平平,似乎是适应了花场,可花满盈内心揣揣不安,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撞墙以示清白。
被一个男人折辱已经够够了,若是再多千百个恩客,让千百根丑陋狰狞的玩意狠狠地捣进身体里
花满盈光是想想,小脸便白了又白。
第一次,花满盈出现了惧意。
老鸨领到门口,示意花满盈自己进去接待。
花满盈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强起一抹笑容:“公子——”
“满盈小姐?!”
“安王爷!?”
一种道不明的气氛围绕在二人身边。
羞人红晕爬满花满盈俏丽的脸,她垂头不敢与萧裕安对视。
怎么会是他?真是花满盈咬着唇瓣,脚尖用力。
“我就说那琴音好生熟悉,竟然是你!我我听闻了花家的事”萧裕安倒是不内敛,眸光晶亮,盯着花满盈的小脸。
萧裕安和花满盈的相识得助于韩琰。
韩琰科举出身,才高八斗,颇受醉心文学的萧裕安青睐,他们经常在诗会中相遇,熟络起来之后,韩琰便带着花满盈一同认识了萧裕安。
彼时韩琰眼含笑意地望着花满盈,其中情意自不必说,他的手朝萧裕安摆去,介绍说:“小盈,这位是安王爷。”
“王爷,这位是祛之的未婚妻,花满盈。”
韩琰,字祛之,他与安王爷算是以文会友,不打不相识,关系亲近到以表字自称。
初见花满盈的第一眼,萧裕安只觉她不愧为名门闺秀,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十足。
“安王爷好,小女花满盈。”花满盈屈膝行礼,声音柔和,说完便安安静静地呆在韩琰身侧。
那时韩家和花家的婚约已是家喻户晓,萧裕安打心眼为韩琰高兴,眼前的花满盈处事不惊,温顺可人,俨然是个管理家宅的好女子。
“啊,这位就是祛之心念念的女子吗?如今一看,难怪祛之会”萧裕安做出夸张的表情,手里的纸扇唰一下收拢。
诗会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心细的萧裕安看到花满盈扯了扯韩琰的衣袍,柔和的眉眼忽眨忽眨。
只见韩琰握住花满盈的手,柔声说些什么,而后花满盈便自行离开了。
“祛之,花小姐这是?”萧裕安忍不住多问一嘴,毕竟这样的倩丽人儿,任谁都想多留意些。
韩琰扬起无奈的笑,解释说:“小盈向来不喜人多的地方,适才她不过想跟我说要去偏僻的地方,等我一起回去。”
他虽说有几分无奈,但还是任由花满盈自行离去,可见他对花满盈的一番心意。
萧裕安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说出来,转而换了个话题说:“最近那浪迹四海的诗人李不羁回到京城,如今正在这诗会里,咱们过去听听他的事迹吧。”
“好。”
二人正从洞门进入,只见李不羁脚踩桌子,端起酒壶就往嘴里灌,饮尽后用衣袖擦去嘴角酒渍,高喊:“话说那运河,此时正值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之时,水流湍急,乘船直下,千二百里,不日可达!待我去到那江南小地,这小河呀,竟是围绕着整个村镇,那里的人皆以小舟出行,那里的女子,啧啧”
大伙儿都等着李不羁的下文,但李不羁只摇头晃脑吃着花生粒,一顿砸吧嘴,在自个儿脑海中追忆行走轶事,让旁听的众人抓耳挠腮。
“啧,这李不羁惯会吊人胃口。”萧裕安捏了捏手里的纸扇,心中不虞。
韩琰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一口酒也没喝,瞧着桌上的小点出神,口中呢喃:是泥糕呢,小盈不喜这样的甜食。
“喂,祛之兄,
', ' ')('我在同你说话呢?你一个人在念叨些什么?”萧裕安不悦的情绪又添上几分,周身浮动着躁气。
被萧裕安猛然一拍,韩琰才回过神,拍拍后脑,有些羞赧,抱歉说:“啊,刚刚小盈说若是诗会上有可口的点心,去寻她时,可否捎带点给她”
真是魔怔了!萧裕安内心喊道。
一介女子,那纤腰一只手就能碾碎,如此柔弱的女人何必牵肠挂肚?
萧裕安看着韩琰露出毛头小子的神态只觉好笑,没曾想公堂上铁面无情的少卿也有如此糗态。
“看来祛之是真非常喜欢花小姐,两人真是情投意合,果真是羡慕鸳鸯不羡仙啊。”
韩琰目视前方,眼角柔和,声音淡然,说:“小盈,是个很好的女子。我很庆幸,能有这样一位女子,跟我共度余生”
真有这么好?
萧裕安抬眼看着花满盈离去的小路,想起她纤细的身影,鼻头翕动,似乎闻到了特别的馨香。
“花小姐,是熏香了么?”萧裕安冷不丁地说。
韩琰懵了一下,回答:“不曾,小盈对香气过敏,向来是不佩戴香囊之类的饰品的。”
“韩大人——”
个人凑成一团,拿着酒杯聚到韩琰面前,面上浮着假意笑容。
官场的事,萧裕安向来不掺和,他拍了拍韩琰的肩头,示意自己先离开,让韩琰应付官场之人。
韩琰无奈应承,顶不住人多,被强行敬酒,喝了几杯,沾染了几分醉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围在韩琰身边的小人物越聚越多,你一言我一句的跟韩琰套近乎,又是往韩琰手上的酒杯倒酒,好一阵吹嘘。
月凉如水,萧裕安走出宴席,人群嘈杂声在身后不断传来,内心便愈发地烦躁,一阵清风吹过,他似乎又闻到那股特别的馨香,自然而然地想到花满盈。
脚下的石子路只有一个方向,萧裕安眸子暗了暗,沿路走去。
穿过假山石林,入目便是花满盈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双手置于双膝上,仰头望天,面上却没特别的表情,月光倾泻在她白皙的脸上,陡增几抹迷离的晕彩。
萧裕安呼吸一滞,脚步都轻了几分,慢慢地靠近花满盈。
假山石林环绕下,花满盈所在的休憩处是极致的中心,她不言语,也无动作,和周边之景融为一体,恬静美好。
萧裕安见到这一幕,躁动不安的内心瞬间平定,鼻间那股馨香浓烈起来。
“嗯?安王爷?”花满盈警惕性极高,没等萧裕安踏入半米范围,她就感知到有外人涉入这一小方寂静之地。
萧裕安本就蹑手蹑脚地走进,如今被发现,因小心行走而耸起来的肩头垂平下放,纸扇打开又合起,掩饰尴尬。
“咳咳,诗会有些嘈杂,便想出来透个气,没曾想会和花小姐遇上。”
石子路只有一个方向,花满盈是知道的。
花满盈眉头略微上挑,说:“既然如此,还请安王爷先入座吧。”
萧裕安坐到花满盈的对面,两人相望无言,准确地说,是萧裕安一个人的相望,花满盈低着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的神思。
“花小姐,你”
气氛过于凝固,萧裕安率先开头,打算打破这一片安静。
花满盈闻声抬头,俏丽的小脸完整地显现在萧裕安眼中,一瞬间的惊艳让萧裕安成了结巴。
“你、你可知那李不羁?”
萧裕安暗自松了口气,窃喜自己终于找到了话题。
“知道。”
“那你对他此次的奇闻趣事感兴趣吗?”
“不感兴趣。”
很好,花满盈凭借一己之力将聊天终结在四句对话里。
萧裕安用扇子挠挠头,左思右想,寻找其他话题。
良久,萧裕安猛地将纸扇打在手心上,说:“李不羁说现值冰雪消融,运河水势湍急,千二百里不日则达,期间风光,绮丽无比,真真是令人无限想往。”
花满盈沉寂的眸子闪动,说:“大运河吗?现在这个时候,确实该如此。小舟过万重山,游曳丘陵间,听两岸猿啼,李不羁倒是好雅兴。”
萧裕安一听,觉得花满盈是喜欢这些游记光景的,只是不知为何她这么不想和自己说话,厚着脸皮连忙说了好多旅游杂记,企图将气氛活跃起来。
见萧裕安如此热络,花满盈也不好扫了他的兴致,毕竟萧裕安是个王爷。
她内心默默叹了口气,笑容浅浅。
花满盈拒人之千里外的气度消减大半,萧裕安望着她浅淡的笑颜,也情不自禁地喜上眉梢。
此后,萧裕安便时不时设宴,不仅邀请文人雅士,还有名门贵女。
身为萧裕安的挚友,韩琰自会规往,有时也会带上花满盈。
宴会上,萧裕安的目光总是会暗自瞄向角落处,那是花满盈一般坐着的地方。
“安王爷,你来这”
花满盈艰难开
', ' ')('口,她着实没想到以文雅着称的安王爷萧裕安会来此地寻花问柳。
“不,不是的!花小姐,我是第一次来,我也不知这是个什么地方”
萧裕安连忙摆手,他急地拍拍胸脯,神情激动。
花满盈轻轻摇头,说:“王爷,没事的。”
她穿着浅粉的裙裾,整个人鲜丽起来,简单的发髻上别着一朵桃花,衬得人比花娇——这副打扮,是萧裕安从未见过的。
“我只是听说这里有新来的琴娘,想要领教她的技艺而已”
萧裕安干巴巴地解释着,其实踏入春满园的一刻起,他已经知晓这是个什么地方。
“哦?那你唤我来,便是要和我探讨技艺了?”
“啊,对!不、不是!”
起先是对琴音好奇,但现在更值得萧裕安关注的,是花满盈为何身处在春满园,当了春满园的琴娘。
“你怎么委身在这里当琴娘?”萧裕安心里犯怵,问的小心翼翼。
话说从入门那一刻起,花满盈便直当当地立于人前,她身躯不曾弯下一分,即使穿着鲜丽,气质却依旧脱俗,和春满园的一切格格不入。
“准确的说,不止是琴娘。刚刚妈妈叫我来,是准备伺候王爷你的。”
平淡的声调在萧裕安心上炸出惊雷,他眼珠子瞪得圆溜,向来不离手的扇子都啪嗒掉落在地。
“还要,我已不再是花家小姐,现在只有一个艺名,你称呼我为花娘即可。”
萧裕安吞了几口唾沫,正准备屈膝去拾取地上的纸扇,却又被花满盈接下来的话冻在原地。
“请问王爷,今晚想和花娘一起做些什么?”
缓了好久,萧裕安在花满盈平寂的目光下,捡起了地上的纸扇。
起落间,他真竟想着该如何跟花满盈度过这一晚上。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花满盈,鼓起勇气问:“花小姐,不,花娘,你是不是已经”
“是。”花满盈回答的直接了断,不禁思考便点头承认。
怎会如此!
萧裕安内心升腾出浓浓的疼惜。
“你”
千言万语卡在嘴边,最终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唉——
最终,萧裕安说:“姑且先坐下来罢,花娘。”
二人还身处小厅,在圆桌上对坐,登时大眼瞪小眼,但没一会花满盈别开视线,仅仅露出酡粉的侧脸以及柔嫩的脖颈。
萧裕安直勾勾地盯着,一眼便瞧见花满盈脖颈上的红痕,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他对花满盈有意,此前碍于是好友的未婚妻,一直强压心中的情意,如今
可以么?
“安王爷,听出来我的琴音躁乱了吗?”
花满盈侧身,规规矩矩地坐着,眼神飘向别处,她无奈地弯起嘴角,继续说:“真是令人不愉,明明弹得一点也不好”
却那样拱手叫好。
来春满园消费的客人,自是来寻欢作乐,抱得美人共赴云巅,哪有耐着性子品鉴曲子的?
适才萧裕安在高台上看舞,舞娘随着曲调衣袖翩飞,琴音激荡之处舞娘便大袖一甩,其间风光无限,引得看客纷纷喝彩。
所以,看客哪里是欢呼花满盈的琴音呢?只不过是看到人间春色,高兴地呼呼叫喊罢了。
“你的琴音自是极好的,只是”萧裕安不会说些安慰人的话,一时语塞。
花满盈反倒转过身子,正视萧裕安,说:“罢了,我早该认清自己,我可不是那个花家小姐了,只是一个琴娘。”
啊,只是一个琴娘吗?那我是不是就可以
萧裕安心思活络起来,嘴上却说:“花娘,趁人之危向来不是君子品行我想,今晚我们就姑且说说话吧。”
终归还是不敢,萧裕安明明对面前的女子有着别样的心思,可心中的枷锁深深桎梏着他,让他言说不得。
面前这位,可是他挚友韩琰的未婚妻。
花满盈听到萧裕安这么说话,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脸上的笑意都带了几分温度。
“王爷,谢谢你。”
萧裕安知道谢意的由来,眼帘下拉,遮去晦暗,轻声回复:“不必多礼”
于是乎,两人聊至天明。
话说第二天天明,自花满盈离去后,萧裕安单独叫来了老鸨,不由分说地就扔给老鸨一袋银钱。
老鸨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人精的她连忙说:“请问公子有何吩咐?”
“这花娘不错,今后她的场子我全包了,不许有人跟我抢,明白了?”
老鸨一听,乐得嘴都合不拢,心道这新来的花娘真真是颗摇钱树,这么快就得到贵人的赏识。
“诶诶,是是,以后花娘的房间,都给您留着预祝公子夜夜春宵,美人软枕,舒慰云巅呐!”
聊至天明,萧裕安此时正打着哈欠,结果老鸨的一番话语让他浑身起激灵,半点瞌睡全无。
', ' ')('是哩,今后的夜晚该如何相处呢?
夜夜春宵美人软枕
他捏紧了扇柄,喉结上下滚动,脑海中万千思绪闪过,汇聚成了一道倩影。
皆说朋友妻不可欺,但如今情况,还做得数么?
他的挚友韩琰,还会把已破身的花满盈视作妻子吗?
萧裕安如此想着,心中主意定下几分: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会在意一个失去贞洁的女人,哪怕那个女人是曾经许下婚约的心上人。
脏了的东西,不可能奉若至宝。
书房外,院子里,树影斑驳,枝繁叶茂,夏蝉鸣叫,风景优美。
好一副夏日午后艳阳图,放眼整个大明,这样的景色也是非常罕见的。
屋子里的肖亮笔走游龙,奋笔疾书,头也没抬起来,问着常平:“他们两个可是见面了?”
“回主子,确实是见了面。但安王爷他没碰花娘。”
主子的心思向来难以揣测,常平也不知这安王爷没碰花娘是好还是坏,眼下只能偷摸观察自家主子的反应。
“哦?萧裕安那家伙,倒还矜持起来了。我记得他那觊觎人妻的眼神啧啧,赤裸裸的很呐。”
肖亮扯动唇角,阴恻恻的。
“如今花满盈是一个低贱的妓子,韩家老夫人也断不会保她入门,她和韩琰的婚约自是不可能呵,他总会忍不住下手的。”
“真是期待啊,若是韩琰”
常平反应过来,那韩琰是大理寺少卿,素来和安王爷要好,主子这一招,想要行离间计。
可是你不也染指了别人的妻子么
常平暗自嘀咕,静候肖亮的下一步指示。
然而肖亮没有言语,萧裕安手上那份先皇遗诏仿佛是悬在他心上的一把利刃。
在萧裕安没有起登顶制高点的心思前,他必须做足准备——第一步便是让韩家与萧裕安二心。
先是武将花家倒台,而后是削弱萧裕安的势力,肖亮真真是废了很多心力。
嗯萧裕安韩琰花满盈花满盈
肖亮的脑海里飞速闪过他们的面庞,最终定格在花满盈那云淡风轻的脸上。
“噫呀~”
肖亮浑身一震,他幻听到那天晚上,女人所发出的呻吟。
设想的宏伟谋略轰然倒塌,肖亮的手抓摸空气,回忆着柔软娇小的事物。
自己貌似,很久没有找过她了。
最近些日子,花满盈过得还算惬意。
不知出于何种目的,萧裕安包了她的场子,但也没做些什么不入流的事,二人只是聊聊。
也许是看在她是韩琰的未婚妻的份上吧,所以才特意照顾她。
不过,花满盈隐隐觉得不妥。
每晚的二人独处,气氛越来越诡异了。
铜镜前,花满盈梳着秀发,望着台面上的首饰陷入沉思,她可不能在萧裕安面前展现出最极具女人风韵的装扮。
萧裕安是正常男人,她并不相信他的定力。
更何况,这么久了,他竟一点也不提起韩琰。
花满盈的眉头轻微蹙起,一种设想乍现,随之摇摇头打消。
勾栏院里,气氛旖旎,哪怕是克己守礼的雅士,都说不准他们的私欲。
“唉——”
花满盈素手拿起兰花样式的簪花,别在发髻上,左右晃动脑袋。
铜镜的右上方惊现一道人影,而后人声从花满盈背后传来:“这么精心打扮,可是想攀上哪位贵客?”
肖亮说得分外刺耳,只见他来到花满盈身后,大手摁在花满盈的肩头,垂下头望着镜中的花满盈,说:“要我说,什么都不穿戴的你,才最、诱、人。”
面对肖亮的讥讽,花满盈藏在衣袖里的手略微收紧,没有回应。
“为什么不说话!?”
气盛的肖亮见花满盈没有任何回应,甚至面上的表情丝毫不见活气,他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径直绕到花满盈的身侧,大手掐住了花满盈的下半边脸颊。
花满盈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有言语,而肖亮更是气急败坏,言语更加的不堪:“呵——你个妓子,在这装什么清高?脏贱的身子伺候过多少男人了?”
其实肖亮知道,花满盈到目前为止仅一次性事,是和他的,可他偏偏要羞辱花满盈。
“真是不知羞耻的,我还以为名冠京城的才女花满盈,是何等清高的女子,原来骨子是这么个”
肖亮看到花满盈眸子闪过一丝怒气,说话便顿了顿,嘴边的污蔑之词都忘了说出来,心里有些得意:对,这样才对。花满盈,我就是想看到你恼羞成怒的样子,一副如同寻常人有七情六欲的样子。
如今花满盈颇具生气,着实让肖亮喜欢,他手中的力道轻了些,指尖开始轻抚花满盈白皙的脸蛋。
“花满盈”
男人呢喃般的呼唤,令花满盈胆颤,就算仅有一次的性事经验,她也能立刻明白:肖亮现在想要她。
', ' ')('花满盈笑着,说话字字有力,“肖老板不是骂我身子脏贱吗?何不去别处找个干净女人,消了你这股”畜牲般的欲念。
等来的是肖亮的一个扛抱,扑通一声,花满盈摔在床榻之上,她尚未回神,肖亮已然压上身来,炙热鼻息汹涌滚滚喷洒在她肌肤上。
“肖亮!你!”花满盈奋力挣扎。
然而,她越挣扎,肖亮就越兴奋,手中的力道愈发地猛重,上好的轻纱在暴力撕扯下绽裂、破开。
很快,花满盈仅仅贴身衣物蔽体。
肖亮如狼似虎,钳制住花满盈的手腕,嘴唇贴在花满盈柔嫩的脖颈上,时不时探出舌尖舔舐,留下自己的口津。
这时,花满盈的身体变得僵直,她抿紧唇瓣,一言不发。
“配合点这样你也好受很多。”肖亮说。
他掰开花满盈抵御在前胸的手,将最后一件衣物扯下,抓捏一颗浑圆,玩味地看着花满盈。
任谁经如此羞辱,都会难以忍受,花满盈偏过头,眼眸半眯,眉头微蹙,上齿轻咬下唇,抑制住呻吟。
她粉嫩的唇瓣极其吸睛,肖亮另一只手掐住花满盈的下颚,强行令她与自己对视,冷笑一下,两指发力打开她的唇腔,大舌犹如洪水猛兽,灌进她的口中,肆意妄为。
“呜呜!”花满盈呜呜叫唤,甚至上手意图阻碍男人的猛烈攻势。
但迎来的是肖亮更为强制的交合。
“啊!嗯!啊啊!”花满盈痛呼,素手抓紧了头两侧的牀单,两腿则是被肖亮高高抬起,被他的器具一次又一次地冲撞。
多么畅快啊!多么舒爽啊!肖亮内心的酣畅油然而生,紧接着又攥紧粉桃似的浑圆,一边掐弄,一边顶撞。
被甬道包裹的阳具不断向肖亮传导“湿软”、“紧致”的感触,肖亮便想要更加深入,行为上愈发地粗鲁。
两颗蛋丸击打在花满盈的腿根内侧啪嗒作响,二人的结合处发出夸张的摩擦音,还有花满盈似哀似怨的娇喊,这一切都在催动肖亮的兽性。
“吼——”
肖亮低吼一声,扣住花满盈的肩头,将阳具完全没入花满盈的体内后,射出滚滚浓精。
在肖亮的暴力突入下,二人紧密地合在一起,男人的余韵还未消退,他唇瓣在花满盈的肩头游走、吸吮,留下红痕。
男人刻印的行迹让花满盈感到酥酥麻麻的,她忍不住轻吟,两腿下意识合拢,缠上男人的腰。
“看来你还想要再来一次”肖亮感受到腰际间的触感,面上的笑多了几分温度。
花满盈轻轻呼出气流,说:“如果肖老板只是想一味地这般折辱我之前所言都是骗我的那我就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必要了”
“你想走?呵——”肖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两人肉体明明正紧密嵌合,可谈话之间剑拔弩张。
花满盈眸子中没有任何情迷,语气也平淡,说:“有何不可?”
我要走,谁也留不住。
肖亮灼热的鼻息喷洒在花满盈的面上,话语却极其阴毒,“到嘴的肥肉,你说放走就放走?且不说我用你是何种用途,你进了这春满园,这辈子都别出去!老老实实地做那万人骑的妓子!”
他又继续说:“看来刚刚那一遭你还是没吃尽苦头”
话毕,肖亮便又想再来一回。
只听门外常平喊道:“主子,尚部几位大人都在等您了——”
床榻上的二人同时望向门外,只听肖亮不耐说:“叫他们改日再议!”
豆大的汗珠从常平的额上落下,常平劝说着:“可是主子,您忘了?今个儿可是您专门叫他们来”
由于里头还有花满盈,常平也不敢将话说全,只好小心翼翼地提醒肖亮:他必须得去一趟。
肖亮揪紧了牀单,猛然手成拳砸向床板,神色不好。
“你竟然还跟尚部的人有关系。”花满盈故作讶异道。
看到花满盈惊讶的神情,肖亮的心情莫名好了不少,摸着她的脸,说:“是啊,不仅尚部,吏部、户部你所想象不到的官衙里,都有我的人。”
滑腻的触感让肖亮爱不释手,他呼吸加粗,脑子一乱,张口就说:“如果你伺候好我了,说不定我也可以说动那位上者,洗清你花家的冤屈”
花满盈呼吸一滞——洗清花家冤屈,这无疑是对花满盈最大的诱惑。
她定定地正视肖亮,眼睛闪过犹豫。
只要委身于眼前的人,就有机会让花家沉冤昭雪只要满足他的欲望
看到花满盈露出如此神态,想来花满盈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件事,肖亮又没由来地愠怒,愤愤然从花满盈身上离开。
“荡妇!我只不过随口一说罢了,你却当了真还真是下贱!”肖亮怒骂着,而后补充说:“你是没可能离开这里的。若有半点逃离的举动,后果”
肖亮怨毒地看了花满盈一眼,大步离开。
不知肖亮跟下边人说了什
', ' ')('么,那日后花满盈察觉到春满园里多了些护卫,视线极少脱离自己。
萧裕安被酒肆小厮叫来前,心里还在想如何向好朋友韩琰解释他在春满园遇到花满盈一事。
韩琰是他的好朋友,而花满盈又是韩琰的未婚妻,是韩琰的心爱之人,身为韩琰挚友的他,理应告诉韩琰此事。
可萧裕安对花满盈也有意,这让萧裕安两头难做,一边是挚友,一边是意动的女人。
他该如何选择?
一进入包厢,浓烈刺鼻的酒味铺面而来,萧裕安下意识就掩住口鼻。
抬眼望去,韩琰正抱着酒坛子,口中念念有词。
“祛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萧裕安走进韩琰,拍了拍他的肩头。
韩琰迷瞪的眼睛眨了眨,忽而抱头痛苦,喊道:“小盈!我的妻已经不再人世了我的一生挚爱啊——”
萧裕安错愕。
见萧裕安不可置信的模样,韩琰解释说:“前不久,花家被抄,而我被母亲缠住赶到牢房时,就被人告知小盈在牢房不堪受辱自尽而亡暴尸乱葬岗”
萧裕安更加讶异了,他正要开口。
“无论如何,小盈都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就算母亲不答应,我也会娶她进门。没了小盈,我官运坦途又如何?这少卿身份不要也罢,我决计带着小盈的遗物离开京城从此以后,我们便是夫妻,虽天人两隔”韩琰一股脑地说着,打断了萧裕安。
韩琰说的决绝,可萧裕安认为,过不了多久韩琰便会重新屈服于韩老夫人,继续当他前途无限的大理寺少卿。
这家伙,是个好拿捏的。
既然韩琰认定花满盈已身死,萧裕安的心思随即发生的转变:他是不是可以拥有花满盈,而不用遭受背叛好友韩琰的精神谴责?
萧裕安一阵意动,都没了劝慰韩琰的心情,碍于情面语速飞快地说:“祛之,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了,韩老夫人也是为你好逝者不可追,要好好珍惜当下啊。老夫人她现在还算健朗,但你也知道剩下的日子也弥足珍贵。你对花小姐的香消玉损感到悲痛,那更要好好尊重韩老夫的意愿莫要再辜负亲近之人了。”
还没等韩琰缓过劲,萧裕安连忙派人,也不顾韩琰的抗拒,直接将韩琰送回韩府。
他知道送韩琰回府,韩老夫人便不会再让韩琰出门,这恰恰是他想见到的场面。
在韩琰无力的抗争中,萧裕安用着“我都是为你好”的语气说:“祛之,回去好好跟老夫人谈谈。老人家说的话,总归是没错的。”
“不安之你不能把我送回去母亲她”
韩琰推推搡搡,意图甩开侍从,继续说:“我知道你们都说百善孝为先,可我心里难受啊!谁又能以我为先?
我就想跟小盈在一起哪怕虚名一个,那我也心满意足了。可是可是!你们都叫我听母亲的话,不要违逆母亲”
谁能真真正正地在意我是如何想的?都盼着我前途无量!唯有
猛地,韩琰像是呆了般,僵直伫立在原地。
原本还在拉扯他的小厮见状,各个惶恐,赶紧撒手在一旁观望,求助似的看了看萧裕安。
包厢内一片寂静,而韩琰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韩琰的表现着实吓了萧裕安一跳。
片刻,萧裕安沉声说:“再多来几个人,把他束缚好,送回韩府。”
亲眼看着韩琰被送走后,萧裕安没由来地叹气,心想:没想到祛之对花小姐的执念这么深
可惜了。
可惜了呀!
出于对挚友的关怀,萧裕安为韩琰感到可惜。
但出于对花满盈的欲念,萧裕安不由得窃喜。
“王爷,天色不早了,咱们是回王府?”随身的侍从弯腰询问,马车也已经在酒楼门口备好。
萧裕安即兴吟了一句:“夕阳灿灿,如裙如裾,虽是入夜”
他垂头看向手心,五指骤然收拢,随即又朝着路的尽头眺望,徐徐说:“不见温降。”
主子突如其来地兴致令侍从二丈摸不着脑袋,他只得谦卑地弯腰,谄媚地夸赞萧裕安:“好诗!好诗啊,王爷!”
萧裕安啧一声,骂道:“你懂个屁!”
“走,去春满园。”
夜幕下,春满园好不热闹,灯火亮如白日。
经肖亮那一回的暴力,花满盈先顶着疼痛弹琴,但后边发了高烧,闭门休养。
这着实让萧裕安抓耳挠腮了多日。
他唤来老鸨,直接挑明要花满盈前来伺候。
“花娘休养了半月有余,今个儿能伺候了吧?”
男人一改先前儒雅,眼睛里赤裸裸的都是对女人的渴望。
老鸨心中一惊,面上却笑着说:“哎呀,大人——那花娘是何等姿色,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的美人,总是娇贵些,需要一点时间去调养的啦~”
说着,老鸨抛了一个媚眼,绢帕一甩,在萧裕安的胸前抚过。
', ' ')('萧裕安嫌恶地拍走滞留在衣服上的香粉,说:“钱不是问题,你直接喊她过来,再来几壶好酒。”
忍耐是有限度的,他今天就想要花满盈!哪怕花满盈再身体不适,他今晚也要霸王硬上弓。
前段日子,老鸨知道萧裕安和花娘没有什么。可今晚,那真真是明目张胆的欲念啊。
老鸨只好干笑几声,应声出门。
走廊外老鸨捻起裙角,走得飞快,大力打开一扇门,喊:“常平!常平!今个儿那安王爷不知怎么的,克上头了!花娘今晚要去了真就煮成熟饭了!”
待老鸨定睛一看,里头竟然不止有常平在,就连平日难得一见的主子肖亮也在场。
“啊!主子贵安。”她行礼,偷摸给常平信号:这可怎么办?
常平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
再说了,眼下的发展状况,正是主子所期望的。
老鸨和常平同时看向肖亮。
肖亮沉着脸,桌前的烛火竟照不出他的神色。
“花娘是妓子,贵客上门指名要她这么点事,也要向我拿乔吗?那我要你们有何用!”
他将桌面上的文书扫在地上,怒极了。
然而老鸨没有立马应答,敏捷地下跪埋头地面,缄默。
肖亮看着老鸨,胸口剧烈起伏。
而常平也没有出声。
两个奴才都是人精,肖亮对于花满盈是否要去伺候萧裕安,并没有明确表达,也就说明肖亮还在犹豫不决。
老鸨明哲保身,决定死皮赖脸等候肖亮的命令。
唉——
常平默默叹气,心想:要真是想让她伺候,早就说出口了。既想利用她离间安王爷和韩少卿,眼看计谋将成,却又舍不得孩子去套狼。
但是,主子可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犹豫不决,坏了大计。
常平走到老鸨身后,踹了老鸨的屁股,怒骂:“还没明白过来吗!赶紧叫花娘过去伺候!”
这个恶人,常平不想当,也得当,他必须得替肖亮做出抉择。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老鸨揉着屁股,连滚带爬地走出房门。
登时屋内重新陷入沉寂,常平捡拾地上洒落的纸张,恭恭敬敬地放在桌面上。
肖亮眼睛随着常平而转动,忽然说:“常平,跟我去密道。”
常平浑身一颤,勉强稳住心神,回答说:“是。”
今晚注定是多人彻夜难眠的一晚。
花满盈推开门,看到桌上的酒壶和笑得颇有深意的萧裕安,迈进的右脚险些抽回。
“花娘,好久不见。你快过来坐,坐到我身边来。”萧裕安拍了拍身侧的凳子,笑得眼睛快眯成一条缝。
来之前老鸨千叮咛万嘱咐:“花娘呀,今晚的王爷有些不一样你可多注意些”
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虽然不知道为何老鸨会好心提点,花满盈眼下也不能细究,全身心准备去应对今晚的大劫难。
“王爷今天心情很好。”花满盈说着,坐到了萧裕安的对面,并未听从萧裕安的吩咐。
萧裕安嘴角略微放平,应答说:“是啊,本王心情很好。不知花娘愿不愿意让本王的心情继续好下去。”
此前萧裕安从未强调他的身份地位,如今说出来,是在施压于花满盈。
“花娘本身就是个陪客人寻欢作乐的妓子,先前身体抱恙休息了半月有余,是因为上一位恩客粗鲁了些。”
花满盈说着,略微扯了扯衣襟,露出浅浅的粉印,继续说:“你瞧瞧,到现在还未恢复呢。”
如何让萧裕安扫兴而归,花满盈想了许久,她认为故意提起和别人的春事会让萧裕安心生厌恶,进而嫌弃她身子脏贱,失了兴趣。
这么想的同时,花满盈心脏一抽一抽的疼——肖亮的话仿佛是把钝刀,直至现在才显出恶语的威力。
不曾想,萧裕安眼帘下拉,眉头蹙在一起,柔声说:“花娘,你受委屈了。”
紧接着,他踱步到花满盈的身侧,毫不避讳男女大防,指尖径直抚上花满盈的脖颈,沿着曲线探索到锁骨处。
花满盈愣然,被触摸得发痒后,起身和萧裕安拉开距离。
“王爷!”
她先是叫喊一声。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一个高风亮节的”
房间的气氛愈发地旖旎,一向镇定的才女花满盈脑袋空空,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规劝萧裕安。
萧裕安替她说出后话:“你想说的可是君子?”
“嗯”
只听萧裕安朗声说:“哪怕再君子的人,面对心仪的姑娘,又怎会不心生欲念呢?”
他慢慢地走近花满盈,声音愈发地轻柔,反过来劝导花满盈:“花娘,我对你的心思,天地可鉴。你也明白的,不是吗?”
春满园的设立目的可不是单纯地营利,这里同时也是窃取官员内闻的情
', ' ')('报点。
许多官员都会在妓子的忽悠下说出政事上的隐秘,而这些隐秘会让肖亮勾结到更多、官位更高的权贵。
每一个接待的房间,隔板之间存在着狭窄的通道,仔细观察,隔板上还有孔洞,可以窥探房间内的人具体在干什么。
常平和肖亮便身处在通道里,偷窥萧裕安和花满盈。
这叫个什么事啊常平暗自吐槽。
他一直都摸不透自家主子,哪怕到了现在,也没想通自家主子偷听墙角做什么。难不成要他们两进行到最后一步,主子就冒出来上演一场英雄救美?好俘虏花娘的芳心?
可是主子要花娘的芳心有什么用?
满脑子都是问号的常平神游在外,而肖亮却对屋内二人的举动高度关注。
只见花满盈冷脸说:“不,我不知道。而且,王爷此般对我,让琰哥哥如何看你?”
她搬出韩琰,希望可以劝退萧裕安。
可萧裕安却笑了几声,说:“祛之可不会再来寻你了。且不说其他的,如今你已非清白之身”
花满盈面色又是一白。
“花娘,你自己也清楚,你身为妓子,总是要伺候别人过活。我是喜欢你的,我可以出高价你只需要跟我一个人”
萧裕安威逼利诱,边说着,也边握住了花满盈的手。
“那件事上,我会很温柔。绝不会出现这样的痕迹。”
他撩开花满盈垂落在前胸的秀发,颇为心疼地轻抚红痕。
“今后有我在,你的上一位恩客,你绝对不会再遇到他了。”
见花满盈毫无反应,萧裕安直接将花满盈横抱起来,朝床边走去。
此刻,肖亮攥紧拳头,气压低沉。
待萧裕安欺身上来,花满盈才从呆滞的状态中脱离,想要挣扎。
“乖一点好吗?我会很轻的,你再乱动的话,就说不准了。”
恍惚间,花满盈仿佛看到了肖亮,眨眼重新看清时,欺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的的确确是萧裕安。
萧裕安的吻细细落下,手灵活地解开了花满盈的衣物。
屈辱感再度席卷花满盈的全身,她紧密闭双眼,唇瓣抿着,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萧裕安揉着柔软的浑圆,就要情迷意乱,感受到花满盈的惧意后,则开口稍作安抚:“别害怕”
可他的行为无一不加重着花满盈的惧意,这种惧意,逐渐转变成一种恶心感。
忍无可忍,花满盈低声说:“萧裕安”
直呼其名,这表明花满盈已经开始愠怒,碍于良好的教养,她还未作出出格举动。
一个二个的,都当我是弱女子好欺负,认为我是个只能攀附男人才能存活的女人。
花满盈痛苦地想着,双手被萧裕安束缚起来。
湿软的舌在她的锁骨上兜转,拂过雪白的绵软,在一点红梅的上空滞留顷刻,便急不可耐地舔弄红梅。
红梅在舔弄中摇曳,愈发地坚挺起来,长势喜人,令萧裕安忍不住掐捏,爱不释手。
“花娘,没关系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萧裕安身为王爷,一般人直呼他的名讳简直是大不敬,然而同时他并未察觉花满盈的怒气,只当他们二人的关系更亲近了些,已经上升到了直呼姓名的程度。
思绪想到这,萧裕安解开自己的衣袍,说:“花娘不,满盈我喜欢你的”
打从那次诗会初见,我就喜欢你的。
他捧住花满盈的脸,唇瓣贴合在花满盈紧紧抿着的唇上,伸出舌尖意图撬开门齿,探寻更深入的世界。
花满盈能感受到顶在自己小腹上的那根阳具,发硬发胀的程度并不亚于肖亮的。
男人都是这般作呕的野兽,只是比一般野兽会说话,说些柔情蜜意的话,好让身下人乖乖地满足他们的欲望。
萧裕安的话语是那么的轻声细语,可情到浓处时,顶撞起花满盈来也是粗鲁不堪。
“嗯啊啊!”花满盈本不欲说话,可是那处本就在肖亮的强行突入下疼痛红肿至今才恢复大半,如今萧裕安动作又半点控制也无,让她忍不住出声宣泄。
她叫起来像只小猫儿,尖细中透出几丝痛苦。
萧裕安也许比肖亮有理智些,他立马放轻力道,但动作没停,问:“这样行吗?”
“再轻一点”花满盈话语里掺杂着一点哭音,真是令人听了怜惜不已。
萧裕安抚摸着她酡粉的脸,连声说好。
粗胀的阳具慢慢地没入甬道深处,花满盈的一声“噫呀”让萧裕安瞬间缴械。
他抑制住疯狂突入的想法,大手摁着花满盈的肩头,另一只手则按住花满盈的腰肢,将阳具往更里处顶。
“满盈满盈”萧裕安一遍又一遍轻声呢喃花满盈的名字,碎吻不断落在花满盈的脖颈间。
花满盈被男人压着,素手想要推开他,可迎来的是更紧密的结合。
“嘶——轻点儿”饶是花满盈是不情愿的,可交合
', ' ')('的过程中,声音带点媚意。
萧裕安听了,兽欲又滚滚涌起,但理性压制着他,他应声说好,慢慢地来回抽送着,虽徐徐但持久。
结合处的噗噗水声让花满盈闹了个大红脸,便又闭上眼睛,索性眼不见为净。
而萧裕安则更加地起兴,抬着花满盈的双腿,顶弄着,随后又埋首于花满盈的胸前,低头吸吮。
这场性事是萧裕安的欢愉,是花满盈的苦难,是肖亮的隐而不发。
常平听着里边的动静,对比了之前花满盈和自家主子的,估摸着时候也差不多到了。
但他又不敢率先出言,便默默地看着肖亮。
肖亮静静地伫立着,站在孔洞前的他能直观地知道屋内两人究竟完事了没。
良久,屋内再无动静,肖亮合上孔洞,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常平见状,赶忙紧随其后。
待两人回到原来的地方,常平这才轻声问:“主子,今后该如何处置花娘呢?”
常平想着,眼下萧裕安已经和花满盈行男女之事,只需引韩少卿撞破二人的春事便可让萧裕安损失一派势力。只不过主子应该不会再去宠幸花满盈了,毕竟花满盈已经承欢别人膝下。
想来像主子这样尊贵的男人,还会在意一个被别人染指过的女人吗?
见肖亮不说话,常平思绪又飘向别处:不过花娘的气质是极其出挑的,以后当作普通的妓子,若是大肆宣传,将会是一个不错的招牌,会给春满园带来巨大的收益。
哎呀呀,主子可是一石二鸟,面面俱到啊。将花满盈这样一个女子,利用的淋漓尽致。
常平愈发地佩服肖亮,认为肖亮不愧是世间最为尊贵的人物,谋略周全,无人可及。
然而肖亮还是沉默着,这让常平既诧异又害怕。
“先”肖亮吐出一个字打破沉默。
再度深吸一口气后,他继续下文:“让萧裕安舒服几天。”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
“然后派人告诉韩琰,花满盈的消息”
嗯嗯,这些我都清楚的,主子。常平边心念道边点头。
“尽快去做我等不及了”
肖亮砰的坐到椅子上,仿佛刚刚的一番话语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
见肖亮如此失态,常平自知不好再久呆,回应说:“是。奴才一定尽快。奴才先行告退。”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肖亮一人,肖亮抓着胸口的衣襟,似在自嘲,哈哈地笑起来:“哈哈——”
“你在不爽些什么?这些都是你想要发生的气?又有何可气?恼?那是在恼什么呢?”
突然,肖亮从低落的状态脱离,变得极其暴躁,自言自语地喊:“那花满盈就是任人戏弄的妓子!我只不过是她第一个恩客!在成功离间萧裕安和韩琰二人后,她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那可以放她走吗?肖亮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如是问道。
谁知肖亮摆手连连,否定心里的声音,说:“不!她不能走!她是我的!”
肖亮被自己的话吓了一大跳,随即说:“不,不对。她是妓子而已,是春满园的妓子而已,而春满园是我的。”
这样的所属逻辑推理让肖亮恢复了一些镇定,他开导自己:计划才进行到一半,我在这里纠结她以后的归属做什么?先把计划完成了再说
萧裕安总归是比肖亮要好一些的,花满盈没有感到过多的疼痛。
“满盈别怕,以后有我在。”萧裕安搂住她,柔声说着毫无保证的空话。
花满盈可没小女儿到会相信萧裕安的蜜语,但她也知道再做抵抗也毫无用途,漠然地听着,一动不动。
她的心很冷很冷,思绪飘忽到她认为的很久很久以前。
那是一年一度的花会,她和韩琰一同出游。
韩琰乃文人,自小不会爬树,但见她指着一棵桃树上的一枝桃花感慨着真好看,便兴致冲冲地爬上去,折了却苦恼下不来。
见韩琰如此窘态,她笑出声,声音是多么的清脆啊,韩琰站在树上丢给她的那枝桃花不仅艳丽,其芬芳是甘甜的。
琰哥哥韩琰我本该是你的妻。
韩琰和花满盈。肖亮偷听,他发现花满盈唯一不抗拒韩琰,心里窝着火。
“主子,下人来报。”常平在书房外禀报。
肖亮放下手中的文书,喊:“宣。”
一位布衣打扮的男子恭恭敬敬地跪下,说:“主子万福。”
肖亮颔首,摆手示意他有事直说。
“韩少卿最近因花家女花满盈香消玉损一事酗酒低迷,甚至说要办冥婚,娶花满盈为妻。而韩老夫人手段狠辣,直接将韩少卿关在书房,寸步不离。”
男子顿了顿,而肖亮却笑了起来,说:“我听他称病一直没来上朝,原来是韩老夫人拘着他。这韩老夫人也真是厉害,欺君罔上”
“那既然韩老夫人这么不喜自己的儿子接
', ' ')('触罪臣之女,那真的是该让他们二人见见面,以作惩戒。欺罔君主,也是她一介老妪敢的?”
肖亮叫男子附耳过来,嘱咐他一些事情。
常平在外头站着,心想:得,这韩家老夫人触了主子的霉头。以后日子过得可就糟心咯。
自从那夜和萧裕安
肖亮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花满盈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肖亮的工具,但自己想要见一面肖亮,跟常平谈起此事,常平却直言拒绝。
“主子最近很忙,实不相瞒,主子一直很忙”
常平说的意味深长,但花满盈只知其中有深意,却不知其深意究竟是何。
不过老鸨经此一事,心思转变许多,说:“花娘,此前是我眼拙,往后你要乖乖听我的话。等你人老珠黄,我看多年情意给你寻个好人家,让他赎你出去,就嫁了吧。”
花满盈听了,面上既无悲也无喜,反倒问老鸨:“赎我?只要钱两到位,我就可以出去了是吗?”
“那可不,咱这也是有规矩的。你安分守己些,说不定很快就能遇到你的如意郎君。先前的头牌丽娘,年华不过二十九,那城东的李老板就赎她为妾。啧啧,前些天看她出门,随行多少侍婢,多么风光呀。”
花满盈揪起了发尾,卷了卷,这是她思考时的小动作。
之后的天里,萧裕安每晚都来春满园寻花满盈,起初还耐着性子谈点风月活络气氛,再行春事,次数多了,便像原始人发情一样抱着花满盈就往床榻上放。
“萧裕安,你放开我”花满盈挣扎着。
她受不了萧裕安刚见面就饥渴难耐的样子。
几种错综复杂的思绪萦绕在花满盈的心头,而眼前的萧裕安满心只有男女之事,令花满盈忍无可忍。
“放开我!我受够了!”
花满盈突然奋起挣扎,愤愤低喊着,忽而话音又染上哭意,有了哭腔。
萧裕安压在花满盈的身上,此情此景,一副恶男强占良家女的场面。
男人只当花满盈的挣扎是欲迎还拒,稍微耐了下性子陪她玩玩。
“满盈,玩闹也要有个度”萧裕安钳住她的手腕,低头就要往她的颈间拱。
“滚啊!萧裕安——”
砰!
门板被重重打开,床榻上纠缠的两人同时望向门口,只看到一个身影飞速朝他们奔来。
那厮揪起萧裕安的衣领就往地上拽,怒喊:“萧!裕——安!”
“琰、琰哥哥”
花满盈惊羞交加,愣了一会便梨花带雨,一路小跑扑进韩琰的怀中。
纵使温软入怀,也难消韩琰的怒气,他半搂着花满盈,眼睛里冒着火,直瞪萧裕安。
“祛之,你听我说我、我”萧裕安支支吾吾,半个胸膛裸露着,勃起的阴茎在胯间支起帐篷,哪怕他再巧舌如簧,也掩盖不了他对友人之妻的欲念和染指。
花满盈哭声在耳,韩琰更是气得发抖,他大喊:“不要用表字叫我!萧裕安,你怎么敢——”
直呼王爷名讳,乃大不敬,可向来循规蹈矩的韩琰偏偏这么做了。
萧裕安自视尊贵,见韩琰如此冒犯,便有了气头,说:“祛之,这春满园是寻欢作乐的地方,那满盈现在是春满园的妓子。我点她,她陪我,这都情理之中。”
“她现在可不是你的妻子,也成为不了你的妻子了。为什么我不能要她?”
此话一出,花满盈在韩琰怀里哭喊:“琰哥哥——王爷说得对,我就是个下贱的妓子——呜呜你走——不要管我了,呜呜——”
她的手却环在韩琰的腰间上,紧紧的。
“萧裕安,你还是不是正人君子,圣贤书都读进狗肚子里去了吗?”
“我说的不对吗?祛之,是你自己太过于理想了。”
男人们争吵着,而后又扭打起来,花满盈背对他们,哭音不断传来,催化加强这场争斗。
“从今以后,你我割袍断义,一刀两断!”韩琰占了上风,愤愤地喊着。
萧裕安许是被打清醒了,惊觉之前自己说的话到底有多混帐。
他抬眼看着花满盈的背影,心想:她会如何看我?
最终,萧裕安败下阵来,悻悻走了。
闹剧落入尾声,房间内变得安静起来。
韩琰衣袖大甩,余怒未消,坐到椅子上愤愤地击打桌面,恨自己遇人不淑,让心爱之人惨遭玷污。
花满盈拿起桌上酒壶,给韩琰满上一杯,柔声说:“琰哥哥,生气伤身,不值得为这些事生气”
女人尾音带着哭意,让韩琰心里更是气恼不已。
他拿起酒杯猛地往嘴里灌,将空酒杯重重落回桌面之上,悲愤地看着花满盈,说:“小盈,是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满武大哥对不起柱国大人让你受尽委屈了。”
花满盈再度投入他的怀抱之中,说:“没关系的。花家被扣上通敌叛国的帽子,琰哥哥你也无法为我们开脱,置
', ' ')('身事外才是,明智之举——呜呜。”
她抽噎哭着,肩膀一耸一耸,身子骨柔软得不像话,韩琰深怕一用力,怀中软玉便碎了。
“小盈莫怕,我来了。我再也不会让你经受这些事了。以后,有我在。”
这样的话,萧裕安也说过,但韩琰说得铿锵有力,似乎更能让花满盈安心。
“那么,琰哥哥会常来看我吗?”花满盈说。
她抬头看着韩琰,秀眉皱起,眼眸微眨,继续说,“春满园很热闹客人们很多,我”
“琰哥哥,如今我已非完璧之身,进你韩府,成为你的妻子,断是不可能的了。我只希望,你能常来看我”
“你,会嫌弃我身子脏贱吗?”
韩府,书房。
“琰儿,你莫要再说这些胡话。要知道,我们韩家老老少少,全指望你。”韩老夫人苦口婆心地劝着。
老夫人拍了拍韩琰的肩头,让他感受到肩上的重量。
韩琰嘴唇翕动,嚅嗫说:“我”
“你的肩头上,可是韩家一百五十口的人命啊。”
“母亲,我”韩琰痛苦地闭上双目。
紧接着,老夫人的手抚上韩琰的面庞,说:“儿啊,你不能为了一己私欲——”
“不!”
韩琰猛然向后撤,喊:“母亲!我是活生生的人啊!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啊!”
他捶打脑袋,继续说:“从小到大,您一直都操控着我,压迫着我,说是为了韩家上上下下”
“可我呢?我可是您的亲儿子啊!您就不能为我着想?当初与小盈的婚约,还是父亲生前定下的,父亲过世后,您就想退亲”
韩琰双目通红,哽咽着,说:“您告诉我,为什么?明明孩儿那么喜欢小盈,明明这婚事都是两家同意了的”
见他如此悲愤,韩老夫人也激动起来,身子剧烈起伏,说:“那花家女你娶不得!你就是娶不得!当年你父亲只不过是被她用小伎俩迷惑了,才不管不顾地定下婚约。”
“不!小盈才气不亚于男子,她的满腹经纶竟被您贬低为小伎俩小盈说的对,您就是掌控欲太强——”
“她说你就信,你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亲骨肉。”韩老夫人揪紧心口,步伐都不稳,几遇倒地时,被韩琰搀扶住。
韩琰向外头喊:“来人!快来人!快去喊大夫!”
门外人一些进来照顾,一些奔走出府,登时韩府鸡飞狗跳。
大夫也算来的快,正当韩琰处理其他事务时,韩老夫人给身边的侍女使了眼色。
“请问老夫人这是?”
大夫指了指侍女递上来的银票,并没有收下。
“我的情况,往严重去说。顺便提点提点他。”
韩老夫人神情淡淡,躺在床上闭目。
大夫心领神会,将银票收进袖口,摸了摸胡须,回:“好说好说。”
处理完事务的韩琰急匆匆地走进屋内,问:“母亲情况还算是好?”
只见大夫故作沉重地摇摇头,令韩琰一阵心惊。
“大人,老夫人的情况不容乐观。这病啊,最忌讳心堵。凡事要多多顺着老夫人,这病才有转机。老夫人年事已高,能陪伴在大人身边的日子真是”
韩琰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等大夫走后,韩琰定定地看着假寐的老夫人,问:“母亲,您这是拿自己的身体来威胁我?”
“哪的话,我只不过是老了,体力不支,精力有限,想在最后的时光过得顺心些。再说了,我忙忙碌碌大半辈子,都是为了韩家,也是为了你。”
韩老夫人精明大半辈子,先前拿捏着自己的丈夫,而后想继续拿捏自己的儿子。
她不喜花满盈,是因为她知道花满盈并非任人宰割的普通闺阁女子,嫁入韩家势必会影响到她的地位。
瞧瞧,还没嫁进来,韩琰就已经迷得不着四六,连生养的母亲都不放在眼里了。
韩琰被韩老夫人用母爱、用大义压迫了数十年,性子早就变得软弱,畏手畏脚。
可韩琰在对花满盈的事上,从未屈服于韩老夫人。
“母亲,赎小盈出来娶她为妻一事,板上钉钉。既然母亲体力不支,那后院琐事交由管家处理,今后安心修养吧。”
韩琰头一回展现出如此坚毅的举动。
“你不孝子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韩老夫人五官狰狞到一起,似乎很痛苦。
一旁的侍女有眼力的喊着:“哎呀,老夫人!您别吓我们呀!”
韩琰低声说到,“既然母亲不想再见到我也好,小盈你也不受待见,我们夫妻俩真是天作之合。”
魔怔!
韩老夫人闭上眼,示意侍女赶走韩琰。
待韩琰走后,韩老夫人猛然从床榻上起来,生龙活虎的样子不像半只脚踏入棺材板的老人。
“老夫人,你”侍女刚从门边回来,看到韩老夫人精力无限,不免有些
', ' ')('惊讶。
韩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说:“我要真去了,他可就半点顾忌都无就娶那个花家女进门了。我有诰命在身,他终归还是要忌惮一些的。”
老鸨将算盘拨得叮当作响,她算着花娘的收入已经能顶上三个妓子了,对待花娘是愈发地和善。
和萧裕安断交的第二天夜里,韩琰跟花满盈坐在圆桌旁,相看无言。
花满盈给韩琰倒了一杯酒,小声说:“琰哥哥,别问我跟他之间发生了什么,好吗?”
“嗯。”韩琰哽咽,饮下烈酒。
花满盈又倒了一杯,说:“我已经不奢望能成为你的妻子,但求你看在我们过往的情意上,时不时来看看我减消我在这里经受的苦难”
话音未落,花满盈滚烫的泪珠啪嗒落在桌面,倒酒的手不稳,些许液体溅到酒杯之外。
韩琰稳住她的手腕,拿起酒杯再度饮尽。
“我不介意的,小盈”
他看着泪眼婆娑的花满盈,而后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说:“你是我永远的妻子,我韩琰之妻,唯有你一个,小盈。”
“你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我能力不足造成的。”
花满盈抬起头,强起一抹笑容说:“这并不是你的错。”
望着她那张我见犹怜的脸,在酒意的加持下,韩琰趁着给她抹去泪水的功夫,指尖也开始在她的脸上逗留。
男人的声音终究还是喑哑起来,“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花满盈苦笑,同时她也感知到韩琰有了反应。
于是,她问:“琰哥哥,你不嫌弃我身子脏贱吗?”
“我绝不是那般肤浅之人。”
得到韩琰的回答后,花满盈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沾着露珠,红润的唇非常诱人。
男人喉结动了动,轻轻地覆盖了她的唇。
已经和两个男人经历了情事的花满盈,内心开始产生了畏惧。
她强忍身子颤抖,一直自我安抚:花满盈,放轻松,不要害怕他才是那个应与你合二为一的男人,你不能抗拒他。
可是
热泪蒙在眼皮底下,花满盈揪紧了韩琰的衣裳。
其实她生性无欲,对男女欢爱淡漠至极,当时选择韩琰,也是考量了夫妻房事,认为寒门出身的韩琰,对房事也讳莫如深。
但韩琰的爱,浓烈得可成欲,会更加想要和花满盈肌肤相贴,胴体合一。
“小盈,我一直都在期待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韩琰将她压在床上,神情悲戚,说话竟带了哽咽声。
他拨开花满盈胸前的衣襟,一寸寸雪白的肌肤如同梨花绽放。
花满盈睁开了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眼眶发红。
“是啊,我本该是你的妻子的”
“小盈”
花满盈握住韩琰的手,将它放到自己的脸颊上,红唇扬起,但眼泪更甚,成串流出,渐渐晕染了她的视野。
“我多么希望我能顺顺利利地嫁进韩府,成为你的韩夫人,度过余生。”
哽咽之后,花满盈抽泣,说:“不一样了,琰哥哥,我们之间,已无交集,也无需交集。”
交集么?
韩琰抚上她的脸,顺带解开了自己的衣裳,露出光洁的胸膛。
没有交集,那他便创造出来。
韩琰低头,想要吻花满盈,却被花满盈偏头避开。
“不要拒绝我,小盈。”
韩琰双手捧住花满盈的脸,令她与自己对视。
男人的神情既悲伤,又充满欲念,诸多思绪便从花满盈脑中闪过。
突然,韩琰吻住她的唇。
花满盈起先还挣扎几下,最终似乎是想开了,竟环抱住韩琰的腰。
长时间的亲吻让花满盈面若桃花,她胸口起伏,喘息说:“琰哥哥”
“小盈”
韩琰轻声地,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小盈”,炙热的唇瓣开始在花满盈的肌肤上游走。
孔洞透出一双眼睛,肖亮正在暗道里窥伺。
呵,我的春满园岂是你们苦命鸳鸯的婚床?
但思量之下,肖亮强忍着内心的冲动,看着二人身无寸缕,男女的喘息徐徐从门板,传进他的耳中,刺痛了他的耳膜。
肖亮忽觉口中腥甜,这才发现自己咬破了下唇。
他踉跄一下,稳了稳心神,才逼迫自己盖上孔洞的盖板。
男人野兽般的低吼乍现,紧随而至的是花满盈颤音不断的呻吟。
“小盈”
“琰哥哥”
二人亲昵的语音又悄然蹿入肖亮的耳朵里,不禁令肖亮脚步加快,他再也承受不住了。
花满盈手掌抵在韩琰的肩头,双腿紧紧在缠在韩琰的腰间。
“琰哥哥,你慢一点嗯呃——轻一点”
她此前经历了太多粗暴的性事,稍微一点疼痛都要央求着叫停。
', ' ')('韩琰亲吻她的锁骨,抚摸她的脊背,极尽安抚,“小盈,我是第一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不要羞于跟我说”
没等花满盈应答,韩琰掰开缠在腰间的腿,安抚似地亲亲花满盈的脸颊,猛地俯身,将早已难耐的肉茎插进心爱之人的体内。
“嗯啊——”
花满盈痛苦地叫出声,又硬又胀的器物插进体内已然是她的梦魇,下意识就开始颤抖。
“小盈莫怕,是我来,看着我”
韩琰一直在轻声抚慰。
“呜,琰哥哥真的很不舒服,我真的怕了为何,为何我要一遍又一遍地经历这些?”
“哪怕是跟你,我也深深地惧怕着。”
花满盈说着,泪如雨下。
“莫怕莫怕”韩琰搂着她,揉着她的脑袋,继续说,“我们再来几次,你会适应的。”
于是,韩琰又来了一次。
“嗯~”
粗胀的肉茎再次没入花满盈的体内深处,引得她呻吟。
韩琰低头封住花满盈的唇,大手抵在花满盈的后腰,两人胴体紧密贴合,犹如相互缠绕的蛇。
“呼——呼——小盈,再来几次,你会慢慢接受我的。”
韩琰柔声说着,起身又准备俯冲下行。
先前多次的性事,从未像这次让花满盈飘飘然。
她真切地感受到体内被填充而后空虚,又再度被填充,以此往复的落差感。
“琰哥哥”花满盈搂住韩琰的后脖,脑子是发懵的。
她乃将门花家用铁与血灌溉的花朵,论说武学文韬,哪怕是权利争斗,利益勾结,她都是易如反掌,可谓聪明绝顶。
可她以男女之情为计,却是愚蠢至极。
韩琰用极其痴恋的目光看着她,与她十指相扣,语调如同蜜浆黏稠,“小盈,你永远都我的妻”
“琰——呜”
不仅是二人的唇舌,就连各自的性器都湿漉不堪的黏糊在一起。
韩琰的大手轻柔地拂过花满盈每一寸肌肤,引得花满盈呻吟不止。
在韩琰看来,他们定下婚约多年,终于在今日交付了彼此,实在令他欣慰。
然则事实上,花满盈只是一味地承受着,迎接韩琰一次次的突入。
终到了时,韩琰捻起花满盈的一缕发梢,面上是情后的惬意。
忽地,韩琰望着花满盈闭目养神的脸,说:“小盈,就算我们已经合二为一过,可是我始终看不透你”
我能触碰到你身体的每一部分,可是你的内心我从未涉足。
花满盈朝他胸膛靠去,声音细小,似乎是累极了,“琰哥哥,一个人的思想从来都是旁人能看透的。我对你,并不抗拒,就足够了。”
韩琰大手抚上她的脊背,来回移动,进而将下颚抵在她的头顶上。
两人依偎,像极了新婚的夫妻。
下午,花满盈所在的房间被人粗暴地撞开。
只听一声颇为苍老的声音喊着:“花满盈!你个不要脸的贱货!”
“下贱东西!勾引清白人家——毁人仕途”
韩老夫人随行的几个仆从径直将花满盈从座位上拽起来,架起她带到韩老夫人面前。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屋顶,花满盈的半边脸颊肉眼可见地肿起来。
韩老夫人下了死力气,打得连自己的手掌都阵阵发麻。
时空一顿陷入停滞,良久,花满盈才出声:“老夫人多日不见,身子骨愈发健朗,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韩老夫人用另外只手指着花满盈,气焰嚣张。
“贱人!就凭你现在的身份,还想进我们韩府?简直痴心妄想。”
花满盈望着她,眸子孤寂,说:“老夫人,落井下石的事还是少做为妙,不然时辰到了,去的不是西方极乐而是十八层阎罗地狱啊。”
话里话外,韩老夫人只觉花满盈是在咒她死,而且死后也不得安宁。
“哼,你这贱丫头,也就嘴巴厉害”韩老夫人理智恢复了些,理了理衣褶,继续说,“你在这儿多月有余,想必恩客也不止我儿一个,个中痛苦自不必说。如今想攀附我儿逃离这花柳地”
她淬了口痰,溅到花满盈的脚边。
“呸!我岂能让你如愿?”
“你想被赎出去?好啊,我满足你,正好郊外寺庙里流民颇多,你不就是个伺候男人的下贱妓子吗?把你送那儿去,也算积了德!”
花满盈面色不改,听到“出去”二字,眸光闪烁几下,说:“老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呢?”
“贱丫头,怕了?”
花满盈沉默,于是韩老夫人示意身边的侍女叫来老鸨。
来的是常平,他瞧着花满盈红肿的脸颊,不由得哆嗦一下。
“你是这的老板?这贱妓子我要了,多少银两?”
“呃白银啊不,黄金啊,不是
', ' ')('反正您是买不起的。”
起先,常平想随意胡谄价格,但仔细想来,气上一气这韩老夫人,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什么!?”韩老夫人有些愠怒。
“一个下贱的玩意儿,难不成价值连城?”
常平拱手,不卑不亢,说:“总之,您买不起,也买不得。”
此时花满盈倒笑着说:“贵为三品诰命夫人的韩家老夫人,如何买不得?常平,你莫要拂她老人家的面子,闹得不愉快的下场。”
也不知花满盈是如何想法,竟然帮着韩夫人买下自己。
常平依旧坚持说:“请回吧,老夫人。很快春满园就开门接客,若还是不走,明个儿韩少卿大人的趣事就传遍整个京城了。”
自从韩琰口中听到了花满盈的事,韩老太便有些心乱,带着一众家仆来到春满园,声势浩荡。
逛窑子本就令人不齿,韩老夫人思量几下,带着人撤离了。
闹剧落下帷幕,花满盈重新坐回椅子上,揉了揉脑侧的太阳穴——刚才那一巴掌她至今还未缓过来,眼冒金星着。
常平并没有久留,交待下人处理闹剧残留的琐事后,走的很干脆。
这场风波似乎见怪不怪,无人特别在意。
直到常平踏入一间房间。
“韩老太真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肖亮阴沉如水,可常平认为,这起事件里全然与肖亮无关。
只是肖亮固执地将花满盈纳为私物,从而认为韩老夫人冒犯到了他。
噫!上位者的心思大多复杂。常平如是感慨。
夜里,花满盈等了韩琰许久,可迟迟未见人影。
花满盈听打更人的呼喊,倒也舒了口气——看来今夜是无任何男人到访了。
她灭了灯,仅仅着里衣,合目侧躺。
因韩老夫人那巴掌,她的半边脸还是肿的,老鸨好心送来药膏她也没用,半张脸酥酥麻麻,时不时痛感阵阵袭来。
这巴掌赏的好,可惜该看之人没来。
肖亮伫立在花满盈的门外,见灯火熄灭,又等了许久,才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借着月光,肖亮看清了花满盈的眉眼。
她似乎是睡着了,眉目恬静,不像醒着时那么冷然,有了女人的柔美感。
唯一碍眼的是她肿胀的脸颊,肖亮轻啧一声,指尖轻轻抚摸着。
忽地,花满盈呓语:“唔,大哥,疼别弄了”
她梦到了花满武?
肖亮见过花满武,是个将才,但野心勃勃,却又不内敛,心思易猜。
在梦里,人们总是忘记了现实世界所遭遇的一切,花满盈陷入自己所设下的美梦中,无法自拔。
只听她转过身子,故作生气却又不失娇软地说:“哼,大哥最讨厌了都说很疼了。”
原来你在亲近之人面前是这副模样吗?
肖亮有些吃味,他印象里的花满盈都是飘飘然的仙子,与世无争。
他又想起花满盈在韩琰面前的样子,一气之下脱了鞋袜登上床榻,晃着花满盈的肩膀,喊着:“花满盈,你醒醒!看清楚我是谁?”
“唔,大哥别闹了”梦里的花满盈只觉花满武抱起她在空中旋转,半梦半醒间,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放大在她面前,她浑身一颤。
花满盈认清眼前之人后,五官渐渐僵硬起来,嗓音还是有些哑,说:“肖老板真是好雅兴,扰人清梦。”
见花满盈又回复到瓷样小人的模样,肖亮无名之火滚滚升腾,说:“扰人清梦?花满盈,你记住了,你就是个下贱的妓子,如何算得了人?”
第二天,常平送来一个素白的小瓷瓶。
“这是什么?”花满盈问。
常平硬着头皮,将肖亮的原话转告:“昨晚花娘伺候的不错,主子给赏的冰肌膏。此物最能消肿止痛,美容养颜。主子说了,若是花娘对每个恩客都如昨晚那般尽心尽力,那么荣华富贵是取之不竭的。”
肖亮的话太过恶毒,就连常平也听不下去,但花满盈接过瓷瓶,随手放置在梳妆台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
“还有什么事吗?”花满盈又问。
见花满盈如此,常平心中有些讶然,但也没说什么,直接告退。
花满盈,他实在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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