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蓝与明粉的装潢中,一个小护士带着患者们跳舞,说是跳舞,肥大空荡病服下的女人们随意扭动着,被医院伙食弄得枯瘦的四肢胡乱挥动,真像狂魔乱舞了。
白灵强忍不适闭上眼跑出走廊,一路冲到大厅才停下。
精神病院可真不能轻易来,他苦笑,怪不得家属不爱来探望,别探望一圈病人没好家属也被恶心疯了。
大厅倒对比明显的冷清,这个点儿没病号来住院出院了,便灯光也懒打,只开着一小盏台灯,一个神情麻木而疲倦的老护士在打毛衣。
她泛着金属光泽的毛衣针,有规律的挑、穿、挑、穿……
白灵迷糊的睡着了。
他不该睡的,他知道,但困意好似不由分说变冷的天,将他侵袭。
他梦见自己身穿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不受控制的走向一间大门紧锁的病房。周围很暗,是他会害怕的黑,他清楚地听到自意识到死亡后再未有过的心跳声,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他伸出手,门开了——
是一片吞天噬地的黑。
但他还醒着,他感到自己躺了下来,随即有手术刀“呲”的滑过皮肤,就像刀叉轻描淡写的滑过芝士。
什么东西被取了出来,血淅淅沥沥的滴在地上,这黏黏腻腻的声效可不好听。
然后困意——在梦里——又一次席卷了他,或许因为太冷了,指尖冻得毫无知觉,他又沉下了意识。
“有这么累吗?”一个熟悉的大嗓门,“醒了弟弟,收工了,回家了!”
收工?……回家?
白灵吃力的睁眼,对上谢一海傻呵呵的俊脸。
李雪闻也在笑,他伸手“拍拍”白灵的头:“没出过这么远门,吃不消了?走了,回去再睡。”
白灵不好意思的起身跟上,他随即想到什么,飞速看一眼身上衣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