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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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没多久,柯斯莫醒了过来,他窝在棉被里,觉得脑袋有些晕,四肢有些发软,可虽然这样,身体跟心却有种奇异的满足感,等他终于完全清醒过来,这才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事情。

男孩的脸都胀红了,他想起刚刚跟父亲做得一切,觉得那些像在作梦一般的不可思议。

「我的天啊……」柯斯莫摀着脸,把自己缩得更小,「我的天。」

他脑中那些记忆是真的吗?这瞬间他开始怀疑起自己,怀疑着所有,但是身上还留着的感觉却又像是真的,父亲温柔的爱抚,还有那感觉好极的吻,是真的吧?

柯斯莫抚着自己的唇,觉得有些痛痛的,想了想,他滑下床,走到镜子那边,看着自己的脸,一一确认着,唇的确有些红,他摸着自己的唇,想起父亲那看不见却柔软又温热的嘴,想着他们交换的唾液,那些感觉清晰的很真实,不是假的?是吧?

他问着自己,却又觉得不安,柯斯莫拉开衣服东看西看,等到看到胸口那边的痕跡,柯斯莫这才确定,刚刚都是真的,那些痕跡跟他最好的朋友──菲利浦身上看到过的一样,桑德斯家的双胞胎过得很荒唐,尤其是菲利浦身旁总是围绕着美女,柯斯莫看过不少次他身上有这样的痕跡,飞利浦说那叫做吻痕,理查则说那叫做勋章──总之柯斯莫明白这痕跡是怎么產生的。

不过手上怎么会有针痕?柯斯莫疑惑的揉了揉手,下秒就将那样的疑问给丢到脑后,因为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那个,而是刚刚的一切。

一般人会这样跟自己的父亲做这样的事情嘛?柯斯莫脑中一片混乱,不,该说有谁会跟他一样,因为跟自己的父亲做了那些而觉得开心?

柯斯莫在此刻觉得开心极了,等到他终于清醒过来,他想着刚刚的一切,父亲的体温,喘息,吻,抚摸,他叫着自己的名字,他们在那段时间内紧密贴合在一起,像是全宇宙只剩下彼此,那所有的一切都让柯斯莫觉得欢欣,在他活着这些年来,他从没有这么开心过,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开心的事情?

头一次,柯斯莫觉得他跟父亲是那么亲密,那么的亲近,这些就足以令他开心到什么也不在乎。

「……我一定脑袋有问题。」等到在镜子前痴痴站了许久,柯斯莫又突然惊觉自己不太对劲,他蹲在原地,咬着手指头,不知所措起来。

一般的男孩会因为这样开心吗?会有人像他一样,跟父亲彼此抚慰嘛……他是不是怪怪的?他就算再怎么希望父亲关爱自己,这样也不太对,不是吗?柯斯莫,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柯斯莫在隐隐间,察觉到自个的不正常,他苦恼的皱起脸,迷惘与欢欣同时霸佔了他的脑袋,所有的所有都让他觉得混乱。

柯斯莫纠结的蹲在那儿,彷彿一隻迷途的羊。

「嘿!好男孩,你醒了!」就在这时,房门被推了开来,埃弗里医生拿着可乐跳进来,他像是没注意到柯斯莫那张皱起来的脸,他一把抱住男孩,用力的亲了亲他的脸:「喔,快给我亲一下!伟大的埃弗里哥哥刚刚帮你看诊,让你恢復活力了!看看你,现在健壮的像隻小马,柯斯莫,你觉不觉得你现在可以疯狂的跑好几圈呢?」

「埃弗里医生!」柯斯莫惊讶的任着对方对他上下其手。

「孩子,你叫错了,要叫哥哥!」埃弗里医生把脸凑到柯斯莫面前:「快亲哥哥一口!要不以后都不帮你看病!」

「够了,埃弗里。」跟随在疯狂医生后头的是正一脸黑气的透明父亲,尤里西斯。

「噢,才不够呢!尤里西斯博士,我还没得到你的小宝贝的吻,辛苦的骑士在屠龙后都要得到公主的亲吻的──」嘻皮笑脸的缠着柯斯莫不放,埃弗里又用力亲了柯斯莫好几下。

尤里西斯叹了声。

「哇哇哇!别、别拎我领子!这是我最喜欢的外套!领子会坏的──欸!等下!你怎么可以仗着你高就把我拎起来!喔不要摸我的胳肢窝,我会痒!性骚扰──啊!等下──太过分了──救命!小柯斯莫!你爸爸不是科学家嘛?他力气这么大是干嘛啊?来打败外星人用的嘛──喔!学长你把我往床上丢真是太过分了!」埃弗里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尤里西斯抓了起来,由于身材悬殊,娇小的医生一下就被拎起丢到一旁的床上。

柯斯莫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让他最感佩服的是埃弗里在被拎起来丢上床这一串动作中仍旧嘴不停歇,还没有咬到舌头,而他同样感到惊讶的是,没想到父亲的力气这么大。

他是知道父亲现在在家常常健身举重之类的,可没想到他可以一只手拎着埃弗里的领子,一只手抓住他的手就把人甩到一边去。

他呆愣的坐在原地,直到尤里西斯把他抱了起来。

尤里西斯不管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停喊着腿断了手扭伤了要没命了的埃弗里,只顾着怀中的男孩:「怎么坐在地板上?身体还好吗?」

柯斯莫尚未反应过来,他傻呼呼的望着尤里西斯:「爸爸,你力气好大……」

「是他太轻了,谁叫他那么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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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西斯声音沉静,彷彿他刚刚丢的只是一袋垃圾,然后又再问一次他的问题:「柯斯莫,你身体还好吗?」

柯斯莫看着父亲,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猛然肩清醒过来自己现在是在父亲怀中,又想起刚刚的事情,下一秒他就脸红了,他傻不隆咚的用力点了点头,话也说不出,有些紧张的抓住尤里西斯的衣服。

尤里西斯看着他那样,反而担忧起来,他才想再仔细问一下,一旁的埃弗里又叫起来。

「他好的很啦!」已经呈现大字型躺在床上的埃弗里胡乱踢着腿喊着:「我可不好!尤里西斯学长!博士!您真是太坏了!居然这样欺负你的家庭医生!你的学弟!我刚刚可帮你的孩子看病呢!您太坏了!还说我矮!太过分了!我的心都要碎了!碎光光了!呜呜!才一百六十三公分错了嘛!还不都是我妈妈的错!妈妈!尤里西斯学长说都是您害的!您害我这么的矮!」

「埃弗里,我跟你差了五届,所以跟你在学校的关係并没有很亲密,也不是你的直属学长,还有我知道令堂有一百六十五公分,之前她跟我说过的。」冷静的回答着埃弗里的问题,尤里西斯摸了摸柯斯莫的脸,语重心长的说道:「宝贝,埃弗里医生是个全身都是坏榜样的大人,千万别学到他。」

「什么!太过分了──」

「柯斯莫,你真的没事?」对于埃弗里的疯言疯行,尤里西斯听而无闻视而不见的懒得理,他只关心着怀中满脸通红的孩子,他将额头贴向男孩的,「你刚刚有些中暑跟脱水,你知道吗?别闪开来,柯斯莫,我得看看你的体温。」

「爸爸,我没事。」慌张的晃动着头,柯斯莫也想跟埃弗里一样大叫了,「真的!」

「他没事啦!」埃弗里跳下床,用力的跺跺脚:「我刚刚可是帮他看过了!还打针呢!尤里西斯先生!您这样是在否定我的医术!」

「不,我没否定,只是质疑。」尤里西斯冷哼一声如此回答,埃弗里顿时蔫不唧的像是被霜打冻的葡萄。

被霜打冻的葡萄医生埃弗里最后嘴里含着一串话又替醒来的柯斯莫检查了一会身体,身为父亲的尤里西斯在后头严谨的盯着他瞧,以防他又不规矩起来。

「噢,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我是个家庭医生!不是犯人!亲爱的先生,您这样一直盯着我瞧,彷彿我是个猥褻犯!我才不是呢!我是全世界最喜好和平还有喜欢爱与正义的好医生!okay!」埃弗里用着小型仪器检测着柯斯莫的体温:「还有,我就说他没事的!您看看,数值都很正常!他除了瘦小一点,其他方面绝对是个健康的好男孩!」

「你讲话不用每句都加重音,我想我会勉强认同个百分之三,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好了,放下你的手,不要一直摸我儿子的脸。」尤里西斯深手拍了拍埃弗里的手。

「他脸好摸啊!」埃弗里坚持不放。

「这不构成你摸他的理由。」

「他可爱!所以我摸!要知道的,不漂亮的傢伙我还不屑碰呢!」

「埃弗里,猥褻未满十四岁的儿童是犯罪的……」尤里西斯有些语重心长,但说完这句他自己的心脏跳了下,他刚刚才跟柯斯莫……尤里西斯不免庆幸他现在是透明的,任谁也看不到他脸红。

「嘿!谁猥褻了!科学家,猥褻这词不是这样解释的!」埃弗里医生不开心了,他用力抱住柯斯莫,连尤里西斯都来不及阻止,而一旁被谈论的主角,柯斯莫,早就放弃理这两位大人了。

或者该说,他喜欢会这样跟埃弗里医生拌嘴的父亲,他含笑的看着两人,这表情让尤里西斯觉得有些侷促不安起来。

「你该看看镜子里你的表情跟动作的,埃弗里。」尤里西斯嗤笑了声。

「我才没猥褻你呢!对吧,好男孩?」埃弗里问着柯斯莫,男孩只是但笑不语。

「我这个父亲如此认为。」尤里西斯挑眉,上前用力捏了埃弗里腰间,痛得他哇哇大叫,然后他顺手抢回了自己的儿子,他小心的将他抱在怀里,阻止眼前这位疯癲医生的魔掌再次侵袭他:「好了,感谢伟大的埃弗里医生如此辛劳的来我这偏僻的地方替『我的男孩』看病,喝了我三瓶可乐,跟吵闹了快四小时,太辛苦了,您快回家去吧。」

听着父亲的话,柯斯莫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旁的埃弗里可不开心了:「好、好、好,我知道他是『你的男孩』,学长!可老天啊,小s,看看你爸爸!他多刻薄!他让我来这么远的地方只让我喝了三瓶可乐,还不准备请我吃饭,还捏我打我把我拎起来还嘲笑我矮……柏拉图的!这世界都不对劲了!」

「这关柏拉图什么事?」柯斯莫疑惑的问着,他还有些紧张,靠在父亲怀里让他觉得安心又害羞,可他还是乖巧的抱紧着父亲的脖子:「为什么要叫他呢?埃弗里哥哥。」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叫他而已。」埃弗里耸肩。

「柯斯莫,别理他,我们去吃晚饭。」尤里西斯抱着柯斯莫准备往饭厅去,「埃弗里,大门在哪你自己会走。」

「嘿!还真的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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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晚饭!」埃弗里鼓起脸:「我想念『你的男孩』的蔬菜!那些东西可好吃了!」

「我以为那些液体足以塞饱你的小肚子。」尤里西斯冷哼。

「那些是饮料!是饮料,不是食物啊学长!」

「爸爸,让埃弗里医生留下来吃饭吧。」相较于父亲的急于送客,柯斯莫明显善良许多。

尤里西斯皱眉──虽然柯斯莫看不见,他摸了摸男孩的脸:「你真的要让他留?」

「他说他喜欢我种的菜嘛。」柯斯莫这样回答,笑得有些害羞:「有人喜欢我很高兴。」

「那,好吧。」尤里西斯看着他的男孩好一会,这才勉强答应。

「喔!小s!你真是小天使!」埃弗里开心极了,他又蹦又跳的绕着那父子俩打转,然后还趁机亲了尤里西斯跟柯斯莫各一口。

尤里西斯脸黑了:「埃弗里!你差点亲到我的嘴!」

「谁叫你是透明的嘛!我哪知道你脸颊在哪?」差点亲到人嘴的医生吹着口哨,毫不在乎,愉快的在屋子内跑跳起来:「喔!晚饭!」

晚餐时,平常总是安详寧静的乌登家在今夜热闹许多。

埃弗里时不时的妙语如珠逗得柯斯莫笑开怀,不过他实在太吵了,让尤里西斯好几次要他闭嘴安静。

好不容易一顿饭过去,柯斯莫将碗盘交给机器人清洗,尤里西斯则去他的小实验室看正在做测试的物品,埃弗里则准备回家去了;由于尤里西斯不得不去看下实验物的状况,所以只得让柯斯莫送他出门,虽然一开始尤里西斯是叫他自己滚出去,不过这世界总是脸皮厚的人容易获得胜利,在埃弗里不断吵闹之下,尤里西斯只好妥协,而在临走前他再三交待这名医生:「千万不要乱动他的儿子」。

「ok、ok!好爸爸,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埃弗里一把勾住柯斯莫的肩膀,笑得灿烂,下秒就被尤里西斯狠狠打了头。

「柯斯莫!千万别像你爸爸这样暴力!」埃弗里痛得放开手,摀住自己的头,「先生!等等我被打笨了怎么办?」

「这件事情我想是不可能的。」尤里西斯冷哼一声,并且摸了摸柯斯莫的脑袋:「如果他对你做了些多馀的什么事情,记得把他推去撞那些电击器。」

「好的,爸爸。」柯斯莫尽量让自己保持严肃,但他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尤里西斯点了点头,表示讚赏,然后就向他的实验室走去,但临去之前他还是再交待一句:「埃弗里,如果你再多碰我儿子一下,我可能要考虑打电话给伯母了。」

埃弗里抖了一下,他得承认,他在这世界上最怕的人就是他的妈妈,这让他不甘愿的哀嚎起来。「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比可恶的紫外线还要可恶──小男孩!你父亲的教育是错的!」

可尤里西斯才不在乎他,很快的就离开了,实验的东西想必有些急,所以他的脚步有些仓促。

「这关紫外线什么事情呢?」带着埃弗里医生出去,柯斯莫好奇的问道。

「这个嘛,紫外线是不好的东西,你知道紫外线多晒了会对皮肤不好的,太阳光虽然对植物跟人很好,但是人晒多了就会……欸,总之我只是想表达你父亲刚刚说的话太危险了,你懂得,就像紫外线一样的危险,或者说像火山爆炸一样危险……噢,柯斯莫,小男孩,你笑得太过分了!」知道柯斯莫在笑他的瞎扯,埃弗里不开心的噘起嘴,又偷偷回头看了一下,发现尤里西斯真的不在了,才小力捏着柯斯莫的脸:「嘿,小男孩,问你一件事情!」

「嗯,什么事呢?」

「你有女朋友了?」埃弗里的声音压得很低,彷彿他跟柯斯莫正在探险或偷东西一般,他环住男孩的肩膀,笑得有些猥褻:「好男孩,要长大了?」

「你怎么会以为我有?」柯斯莫却没被他的反应给吓到,他冷静的回问着,这让埃弗里觉得不好玩。

他继续噘嘴,把柯斯莫的脸当麵糰一样的揉,男孩无奈的闪躲几下,发现没有用,最终只好放弃的拖着对方继续往大门走去。

「因为你身上啊,有这个!」戳了戳柯斯莫衣服下的吻痕,埃弗里笑得牙齿亮晶晶的:「好男孩,跟哥哥说吧,让我给你点帮助,你才十四岁嘛,哥哥很担心你呢!你还不懂人世险恶,虽然你已经有过经验,但还是需要我这个前辈给你一点指引,是吧?你看看你爸爸那么木訥,想必一点帮助也没办法给你。而且我实在很好奇,你跟你爸爸整天在这鸟地方,你是怎么搞到小女朋友的?网恋?还是这小镇里头可爱的小镇姑娘?喔!该不会是热情火辣独守空闺的杂货店老闆娘──」

「没有,没这些东西。」柯斯莫依旧冷静,他拍了拍埃弗里,对他指着路上一个飘浮着的小东西,「埃弗里医生,我想你忘记我家有摄影机了,另外,大门要到了。还有我身上这些的痕跡只是被虫子咬而已。」

「喔!shit──摄影机!我忘了!」埃弗里吓得跳了起来,他想一把抓住那些飘来飘去的黑色东西,但始终抓不住,他慌张的看着柯斯莫:「好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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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回去帮我把录像弄掉!」

「我尽量。」柯斯莫嗤嗤笑了起来。

送走埃弗里后,站在大门那儿,柯斯莫看着车子扬起的尘沙好一会后,有些无力的蹲在原地,他摀着自己的胸口,其实得承认他刚刚很紧张。

虽然早就知道会被发现那些痕跡,但他却没想过埃弗里医生会问他这些,刚刚埃弗里冷静下来后,还不断逼问他,真的是虫子咬的吗?又一直说着他要教他一些正确的、安全的性行为观念……柯斯莫得承认,父亲是对的,埃弗里医生烦人起来实在让人难以抵挡,搞得他到最后差点装不下去。

柯斯莫蹲在那,呆愣望着那一望无际的黑──住在这里的最大好处是离城市很远,这里的寧静是在城中所享受不到的。

当他们第一天搬来这里时,柯斯莫才知道,原来远离了城镇,地球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放眼望去都是山林,最近的城镇灯光在夜中显得很遥远,在深夜中,世界静得彷彿只剩下这处。

不过他一向很少有机会去感受这些,他的生活每天都很忙碌,就算跟父亲隐居在这,但只要有网路、电视、通讯器,其实住在山城中也跟住在都市里没两样;但送走埃弗里后,柯斯莫突然的感受到这阵寧静。

或者该说,他一直在等着这份安静。

刚刚那些吵闹声彷彿还在耳中回响,他的身旁却又是一片寧静,只有远处传来的奇异鸟鸣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奇异的放大着。

柯斯莫想,终于来了,这个时候─他一直逃避着的这个时候。

他觉得自己该感谢埃弗里医生的到来,要不其实他真不知道自己适才该怎么面对父亲。

要怎么面对呢?柯斯莫烦躁的抓着头发,其实发生那一切,他开心的不得了,可是这是正常的吗?从清醒后,他一直在想着,就算听着埃弗里医生的疯言疯语,就算跟父亲聊着天,他笑着,但心里还是想着这一切。

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做到这样,表面上说着许多话,可内心纠结的彷彿正在狂风暴雨。也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说谎说得那么自然,刚刚他否认医生的询问否认的是那样的快,他连脑子都没动就说出那些了,为什么要否认呢?柯斯莫咬着指甲,厌恶起那个撒谎的自己。但是,不撒谎不行,不是吗?如果他说出真相,想必连那个疯疯癲癲、不畏惧世人看法的埃弗里医生都会吓到的吧。

柯斯莫又觉得很害怕,因为父亲的反应太让他不知所措了,柯斯莫想,为什么爸爸一点表示也没有?他态度自然的像是他们什么也没发生……还是说,爸爸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在意的只有他嘛?刚刚觉得很快乐的,只有他吗?但他觉得快乐又是对的吗?而且现在心底那种奇妙的失落感到底是什么呢……柯斯莫感到十分痛苦,他烦躁的蹲在那儿,动也没动,看着黑暗希望那片黑能给他心安,但最后他却觉得那片黑,就像父亲的透明一般,令他不安,令他痛苦。

如果,如果父亲不是透明的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从他的脸上查觉到些许的蛛丝马跡,或者他可以看着他,真正看清楚他,然后试图问出一些什么。

柯斯莫愣愣的蹲在那,脑中杂乱的想着很多,直到尤里西斯出现在他身旁。

「柯斯莫?」

尤里西斯的声音在这片寧静中显得特别大声,把柯斯莫吓了一跳,男孩慌张的跳了起来,却发现不是本人,只是那个可cao控的摄影机浮在他旁边。

「你怎么坐在那?」尤里西斯从摄影机中问着他,口气十分担心与关怀:「身体又不舒服了?」

「啊,没有!」柯斯莫赶忙推开门走进去:「我只是……蹲在那边想些事情。」

「嗯,快进来吧,外面冷。」尤里西斯催促了声,柯斯莫应着好,才走没几步,却发现父亲已拿着毯子走出来,男孩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用毯子包住抱了起来。

「你要注意身体一点。」尤里西斯担心的摸着他的手跟脸:「这边入夜后温度降很快,你该知道的。你刚待了多久?手跟脸都冰了,怎么会想到在那里想事情?该不会埃弗里跟你乱说了些什么嘛?」

父亲的关心以及如常的态度让柯斯莫觉得心莫名的酸楚起来,他最近发现,其实父亲平常并不多话,唯独面对自己时会多说些,但他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以前的父亲离他总是有段距离,他隐隐中大概知道原因,如今父亲的转变,柯斯莫更清楚是因为些什么──他终于知道自己是个父亲了。

这点曾让柯斯莫感到无比的喜悦,但现在他却无法去在乎这些。

柯斯莫呆呆的望着那什么也看不到的地方,想像着父亲的表情该是怎样,但他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想像不出来,他安静到让尤里西斯不安的又叫了几声,最后柯斯莫摇摇头说着自己没事,他抱紧着父亲的颈子,内心一片混乱的同时又觉得开心,他用着冰凉的脸颊摩蹭着尤里西斯的脸颊:「爸爸……我好爱你。」

他这样说,令尤里西斯愣了愣。

尤里西斯有些慌张的拍了拍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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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迟疑了一会,才低声说道:「我也爱你,柯斯莫。」

柯斯莫没有再回话,他只是紧紧抱着父亲,让他带着自己走回房内。

埃弗里的离去似乎也带走了热闹与「正常」一般,柯斯莫发现自己突然不知该怎么面对父亲,往常他可能会跟父亲说个没完,什么都说什么都讲,但在这刻,他却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连跟父亲这样碰触,以往他该开心的,可现在他却紧张到心都要跳了出来。

他紧张的莫名,也害怕的莫名。

尤里西斯像是发现他的不对劲,却也没说、表示什么,只是催促着他去洗澡。「洗一洗后就去休息吧,你今天累到了。」

柯斯莫看着那块透明的地方,他张开嘴,想说些话,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乖乖去了浴室;他在浴室中待了下来,洗着身体,以往应该是愉快的时间在此时却令他没什么感觉。

柯斯莫坐在浴缸中,让水冲着自己,他看着自己身上的印子,想着父亲的种种,想着自己现在那种矛盾的情绪,觉得很难挨,「我到底怎么了?」他这样问着,却发现答案难以寻觅到。

他总觉得那个答案很近,可实际上又很远,「它」好像在心底的一块地方正安稳的待着,可却造成他内心的躁动,而这一切又跟他的父亲有关係。

太混乱了,这一切。

太混乱了,这一天……柯斯莫在这时终于感受到疲惫,他把自己的脸埋在膝盖中,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柯斯莫。」他问着自己,可谁也没办法回答他,只有水声不断的滴落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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