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仁爱,儿臣愧不敢当。”
“朕原本以为,众皇子之中独你最为肖似朕,心性坚定,大事上明事理。你是太子,你所要娶的不仅仅是你的妻子,太子府的主母,她未来要承担起一国之母的职责,为你打理皇宫,处理命妇往来,作为天下女子的表率,令你没有后顾之忧。太子大婚,非过家家,由不得你任性妄为。”敬德帝淡淡说道。“此去青州,你与她男未婚,女未嫁,便是鸾悦夹在其中,也是不妥。”
一锤定音。
这便是帝王。捭阖睥睨,不容忤逆,唯我独尊。
“安宁侯与乔大都已知晓我与乔二之事。安宁侯府上下齐心,儿臣若是再求娶乔大,那怕便不是结亲,是结仇了。”
面对君威,赵承煜维持着冷静。
“识时务者为俊杰。安宁侯是个聪明人,朕瞧着,那乔大也十分伶俐。”敬德帝掀起眼皮,缓缓道。“聪明人知晓以卵击石,蜉蝣撼大树,会是什么结果。”
任由安宁侯府与镇国公府根深蒂固,底蕴丰厚,莫非还能与皇家较量?除了渤海王府这个超然例外,皇权向来凌驾于世家之上。
若不想落得抄家流放,安宁侯府只能恭恭敬敬地遵循敬德帝的旨意。
“儿臣听闻,皇祖母当年对当今晋南侯夫人颇为赏识,曾经言道晋南侯夫人才比蔡班,德比昭贤皇后,说晋南侯夫人堪为国母。”赵承煜忽地说道。
敬德帝目光一顿,嘴角勾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吐道:
“放肆。”
一字一句,寒凉透骨。
“儿臣不敢。只是想如父皇对皇祖父一般,向父皇讨个机会。”赵承煜恭恭敬敬地说道。
养心殿里,气氛凝固。
父与子,君与臣仿佛展开了无声的较量。
“……好!你果然肖似朕。罢了,你执意如此,朕便给你一个机会。此番你去往扬州,若是能查清民乱背后的主谋,朕便允了你婚姻自主。若是失败,朕不会念及父子情份,届时无论是乔大还是乔二,你怕是都不用想了。”敬德帝终是说道。
扬州之事牵连广泛。赵承煜又是太子,轻易不能脱身。
但赵承煜不惧。
他泰然自若,从容不迫地应下:
“父皇向来一言九鼎。既是父皇所派遣的差事,儿臣唯有肝脑涂地,为君分忧。”
敬德帝好整以暇道:“那朕便拭目以待了。”
随即微微一笑,深藏帝王错综复杂的万般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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