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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季逾明那张脸就是一拳。
这一拳我可没有收着力,季逾明的嘴角肉眼可见的有些红肿。
“季逾明,”我说,“如果不是你,要是别的人这么和我说,可就不只是一拳了。”
季逾明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就已经被刚刚来讨债的人拎出去做鸭然后奸了八百回了。”
我对他那一开始微弱的谢意已经被消磨殆尽。
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季逾明,而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宋文晏了,不再是那个乖巧地喊我哥的弟弟了,甚至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我不是很想理他。
我今天本来准备去医院看我妈的,我妈前段时间刚做完手术,好不容易病情有所好转,要从ccu转出来,还需要去办些手续。
于是我甩门离去,挤着人满为患的地铁赶去了医院。
老实说,在医院里我有时居然会有种归属与认同感。
看着里面这些行色匆匆、面色焦急的人,我才会觉得原来大家都一样,都是那群不被命运眷顾的人。
我请的护工阿姨给我发了信息,说我妈今天要转到哪个病房后续还要做哪些检查,我正在洗手间洗手,准备擦干手再去回信息。
“原来你在这里。”背后一阵阴笑。
寒毛乍然竖起。
快跑,这是我当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可我还没迈开腿,突然就被捂住了鼻子,刺鼻的味道从我的鼻腔闯入,占据了我的肺部。我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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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我在学校宿舍里跟爸妈视频,激动地和他们分享今天参加了哪个导演的试镜,导演夸我真是个好苗子。我爸笑得舒展了皱纹,说乖儿子真厉害,生活费还够吗,不够尽管开口要。
我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各种场景冗杂在一起,我是参与者又是旁观者。
嘭—
突然脑袋传来剧烈的疼痛。
被疼痛拉扯着,我仿佛又回到了现实。
我努力睁开了双眼,眼睛却又被头上流下的液体迷住了眼睛。耳朵里充斥着震耳欲聋的音乐,震地我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
脑袋好痛,头好晕......
揉了揉眼睛,缓了一会,我分辨出我大概在家私人会所里。
尽管五颜六色的灯光险些刺晃了我的眼睛,我还是看清了坐在我面前的男人那骇人的脸,那左眼标志性狭长的刀疤。
“醒了?”他哼笑着,弯下身子看着我的脸,然后把手里的烟按灭在我脸旁边。
“达哥。”我嘶哑着嗓子,挤出了点声音。
“既然醒了,是不是该还钱了?”他用虎口钳住了我的下巴,手指掐着我的脸,捏着我生疼。
身旁的小弟像是见怪不怪,有的甚至还在旁边偷偷掐来陪酒的小姐姐的屁股。
“我会还的,过几天等我的奖学金和打工的工资下来我就还。”
在这昏暗而又迷乱的环境里,曹达脸上的疤痕愈显可恶,跟他本人一样,冲着我龇牙咧嘴地邪笑着。
“这句话我都快听腻了,每次都还不全,这么多钱你到底想还到猴年马月?”
“我在想办法......我会尽快......”
我自己都觉得我的话没有底气。
“你早上跑什么?以为你跑我就抓不住你了?我看你可怜每月都给你宽限几天,但是你总是这样让我也很怀疑你哪天就跑路了。”曹达拍了拍我的脸,然后把黏在我脸上的头发给拨弄到我的耳后。
他眼中突然又闪了闪不怀好意的光,挥手让小弟擦掉了我脸上的血迹,看了半天道:“我记得你之前演过个什么电影,当时不是还有个大导演说你有潜力来着?”
他说的是当时我们学校有个艺术节,然后我们表演班拍了部电影,我好巧不巧当了个主角。没想到这部稚嫩的电影居然还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后来我又演过几次舞台剧,得到了一位很有声望的导演的夸赞。
曹达叫人把我拉起来,按坐在他的身旁,他揽住我,声音却令人发寒:“反正都是拍电影,不如我给你介绍个来钱快的活,这样你很快就能把钱还清了。”
他又点燃了一只烟,说:“我认识个拍GV的导演,你去给我拍几部,估计就能还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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