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韩悦悦一走,江隐就默默的把一串东西放在了桌面,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串风铃。
韩悦悦刚才不多将这东西在他们眼前晃了一圈,江隐就不知用什么手法就拿到了。陈厝赞叹道:“江真人,你也太神了!”
瞿清白颇有微词:“这样偷偷拿走人家的东西……”
祁景这回也跟着他玩笑:“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
江隐道:“只用这一夜,我们就还回去。”
瞿清白和他的道德感垂死挣扎:“韩悦悦还托我们照顾她爷爷……”
江隐说:“今晚你留下照顾他,我们去一趟古宅。”
瞿清白立刻瞪大了眼睛:“那不行!我也要去!”
到最后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还是决定给韩尚安顿好之后,四个人就一起去探古宅。
下午,他们都不愿待在屋子里,就在小镇上溜溜,便见昨天还冷冷清清的小镇忽然多了不少人气,街面上甚至出现了零星的摆摊的小贩,仿佛市集一般。
可凑过去一看,卖的又不是瓜果蔬菜,新鲜鱼虾,而是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比如对联,桃核,木剑,朱砂,牛角,香料,护身符,甚至还有黄纸符咒的。
陈厝满头问号:“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小镇怪异了。全员修仙?”
祁景拿着张符问摆摊的老太太:“奶奶,请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老太太耳朵不好,口音也重,说了几次才听清:“哦,过两天就是鬼节了,我们卖这些辟邪的!”
这下瞿清白也迷惑了:“这是哪门子的鬼节?从来没听说过鬼节在这个时候啊。”
他们又换了个口齿清晰的小贩问,还买了几张一看就是假的的符,小贩收了钱,喜笑颜开:“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几人有把江隐那套说辞照搬了一遍,小贩立刻肃然起敬:“大学生啊?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啥可调查的,穷的很咧!”
江隐道:“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些风土人情,当地习俗就够了。”
小贩“哦”了一声:“你们是想知道为什么鬼节在这时候吧?唉,我们这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地方小,也很邪门。说是每年这个时候,夜里鬼门都要打开一次,百鬼夜行,从镇东头到西头走一遭,新鬼从坟头走近老鬼的队伍里,加上孤魂野鬼,一起进鬼门关。”
“所以呀,镇上每家每户都要备好驱鬼辟邪的东西,在门框上抹上朱砂,挂上艾草,贴上黄符,紧紧拉着窗帘,盖上被子,早早睡觉。就算听到响动也不能探出头来,有人敲门就更不能开了!因为那东西八成不是人的!”
祁景道:“这么神?”
小贩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就是这么神的!我还听到过那些东西在街上走的声音呢。你说大半夜的,哪会有那么多人上街溜达?准没有错!听我的话,今晚好好待在家里,拿一个我的护身符攥在手里,”他把一个塞给江隐,“包你什么事也没有!”
瞿清白不禁有些疑惑:“这地方这么邪门,你们都没想过要离开吗?”
小贩摇摇头:“到底是土生土长几辈子都在扎根这里的,哪那么容易说走就走的?何况也没什么人真正受伤过。倒是年轻人走了大半,去城里赚钱去了。”
离开了小摊,往东走,祁景看到了一个远离热闹,孤零零的摊子。上面立着块迎风飘扬的破布——神机妙算。
瞿清白说:“咦,这里有个算命的。”
他走上前去,对那打盹的老头叫了声:“老先生!”
老头一下子被他惊醒了,手揣在棉袄里,皱巴着一张脸:“谁啊?”
瞿清白说:“老先生,为什么他们都在卖东西,就你要挑这个时候算命啊?”
老头掀起眼皮看了看他:“因为我这个时候看得准。”
祁景道:“因为鬼门开了?”
老头懒洋洋的点了点头。
“算命吗?不算就不要在这里挡着了,把我的财运都挡走了。”
祁景注意到了什么:“听您口音,不是本地人?”
老头哼了一声:“我一个算命的,当然要走南闯北了。”
他看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算不算?不算走了!”
陈厝倒挺瞧不起这老头的,态度又差,满身上还写着江湖骗子四个大字。他在小板凳上一坐,似笑非笑道:“当然算!你看看我的命怎么样?”
老头把他手一拽,又看了两眼他的脸:“前半生顺遂,后半生波折。”
陈厝不依不挠:“我现在算前半生后半生?老先生具体说说呗?”
老头又惜字如金的说:“命中有大劫。”
陈厝说:“什么时候?什么大劫?”
老头说:“不可说。”
陈厝哼笑一声:“你这钱赚的也太容易了吧,这套话我说的一溜一溜的,这也能叫算命?”
老头也哼了一声:“不是我不愿意多说,你这命不好说。我怕打击你你还偏问,好,我就告诉你,你没什么好下场。”
陈厝气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难看的很,瞿清白赶紧将他一把拉起来,打圆场道:“那你也看看我的。”
老头看了看,又抛出四个字:“命途多舛。”
瞿清白摸摸鼻子,觉得再问会被打击到,于是拉着陈厝退开了。老头招招手:“你们俩都来吧,算我今坏了规矩,给你们都看看,不多收钱了。”
江隐把手递过去,这回老头看了很久,又仔细端详着他的脸,最后说:“你这相我看不清楚,我只能看到你凶煞缠身,运势却极强,似有贵人相助,一般来说这两者不可能在同一人身上的……除非……”
江隐道:“除非什么?”
老头好像也迷惑了:“除非你有两辈子的道运加身,一者极凶极恶,占杀破狼或天煞孤星,一者勾陈得位,祥瑞加身,虽有慧极必伤之虑,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命格。但是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