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询问的看着他。
“每拿到一块画像砖,我就会把它交给邮局,寄向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地方,留一个不同的手机号,过两三天后再改地址寄向另一个地方,让画像砖在全国各地流转。所以现在我手上,确实一块画像砖都没有。”
祁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不知道江隐是不是在瞎扯淡,一句吐槽都涌到嘴边又憋了回去:你可真信任中国邮政啊。
白五爷好像也在思索他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回答,瞿清白身边的陈厝却忽然颤抖着弯下了腰。
瞿清白察觉不对:“陈厝,你怎么了?你身上怎么……!”
又来了。那种奇怪的状态,好像不知道自己是谁,又清晰的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切的感觉。
眼前的血雾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皮肤出现了烧灼性的疼痛,陈厝举起自己颤抖的手,视野里一片血红。
完蛋了……
在所有人惊诧的注视下,他举起了手,一把掐住了瞿清白的脖子。
第88章 第八十八夜
瞿清白脸涨的通红,两条腿离地乱蹬,他紧紧揪住陈厝的衣服,那双被血染红的眼睛里还有人的影子,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陈厝在挣扎着,他忽然大吼一声,被人硬生生掰开似的松开了瞿清白的脖子。
白净看着这边的乱象,忽然饶有兴趣的说:“有趣。”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的一把枪,手一扬就是一枪,好似拈花般风雅又随意,连江隐都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颗子弹朝陈厝眉心疾驰而去。
眼看陈厝就要血溅当场,忽然一条人影斜飞出来,把陈厝扑倒在地,祁景的头和陈厝的头重重一撞,要是俩鸡蛋现在就碎了,剧烈的晕眩中他只想到,还好这次来得及。
江隐也跃过沙发,从腰间抽皮带似的抽出法绳,和扑上来叠罗汉的瞿清白一起把陈厝五花大绑,好在他也没太挣挣扎,不如说他身体里的本我意识在和寄生的血藤打架,瞿清白把黄符啪啪拍了他满脸,才跌坐在地,松了口气。
陈厝牙关咯咯作响,瞪大了眼睛,即使被绑着仍在地上不停抽搐。
祁景揉着额头站起身来,现在,有变成他们四个和一堆人对峙了。
李魇恶狠狠道:“五爷,不如先弄死一个,我看白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弄死这个怪物,肯定能撬开他的嘴!”
祁景冰冷刺骨的目光投过来,李魇看了看那两只小鬼,咽了口吐沫,又不说话了。
白净问:“这是被寄生了?”
江隐点头道:“血藤。”
白净嘶了一声:“不好办啊。被寄生者随时可能失去理智,你以前看到不是都直接弄死吗?”
祁景一惊,不由得看向江隐,在他看来,虽然被寄生者偶尔会被控制,但是本质上还是人,大多数时候保留了清醒的神志,是什么样的情况,江隐才会痛下杀手?
难道……被寄生者到最后真的会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
江隐却没有接这句,而是说:“李铭易的画像砖,应该已经在你那里了。如果你接下来还要找画像砖,我可以帮你。”
李魇又沉不住气:“你先把手上的都交出来!”
江隐看向白净,坦白道:“我不信任你。”
“你也知道,画像砖一共有九块,其中四块都是四大守墓人世家的大印。如果你们的人里混入了‘魑’的人,所有努力将功亏一篑。”
白净慢悠悠道:“你怀疑我?”
他说:“我可是从你十岁就认识你了。”
祁景又是一惊,他没想到白净和江隐认识的这么早,比他早了快十年。他所有不知道的,想知道的,关于江隐的一切,白净可能都知道。
……呸,这话真绕口。
江隐并不擅长叙旧,他也没打算接茬。
白净看着他,忽然一笑:“好吧。有白泽助我,也不算亏。但不能是你,”他手指在空中虚虚画了个圈,把他们都圈在了里面,“……是你们。”
江隐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下:“他们和这事无关。”
白净像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似的,压抑的低低的笑了声:“无关?无关你带着他去陈家,无关你让他们牵扯进这里来?看看他们的样子吧,陈家小子变成这么个怪物,齐流木的传人被你带的开始招鬼了,连龙门派的少爷也拖下了水……现在要抽身?晚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太天真,妇人之仁,我说过你的。”
祁景没等江隐再答,上前一步挡住了他:“我们愿意。”
他面沉如水:“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白净道:“何必这么着急。以你朋友的身体状况,不妨在这里歇上一晚,我既然说了合作,就不会出尔反尔。”
“更何况,我说不定有救他的方法。”
祁景怀疑:“你?”
白净:“我曾经养过几个被寄生者当打手,这些人只要控制得当,可以坚持很长时间不被吞噬和同化。虽然最后无一例外难逃一死,但解你们的燃眉之急也够了。”
祁景心头一动:“那你有没有办法解除诅咒?”
白净不知为什么看了江隐一眼,微微一笑:“再说吧,来日方长。”
他随意道:“李魇,先送几位上楼休息。”
李魇握紧了拳头,还是走了上去,咬牙道:“请。”
祁景将两个小鬼收回炉中,江隐捡起黑包,瞿清白扶起陈厝,穿过台风过境般的大厅,随着李魇往楼上走去。
江隐回头看了一眼,白净从始至终都没换过姿势,他仍旧倚在那张舒适的沙发上,不紧不慢的吞云吐雾,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愚席铮丽.
他们上了三楼,楼上的装修同样很有格调,长长的走廊,房间都是宽敞又舒适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