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蒙点头:“出事的是哪家?”
“嗨!不是一家的问题!”老吴叹口气,领着阮蒙往居委会走,“整个小区都出事了!”
天通小区位置偏,但是胜在房租相对便宜,跑来居住的租客不在少数。
因为外来人口多, 间接也带动了小区经济发展。
一到晚上,跳舞的、散步的、撸串的都就上了街道, 整个小区热闹的不得了。
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 小区里面的住户纷纷遭遇了怪事。
鬼压床这种事情,一个人偶尔遇到几次,也没啥大不了。
可是整个小区的住户,接连几天都遇到鬼压床, 那就有点玄了。
老吴打着哈欠,想到那种意识清醒而身体动弹不得的濒死感仍然心有余悸。
“阮先生, 我本来以为是我自己最近太累休息不好才会出现这种问题。可是后来偶然才知道, 原来不只我一个人这样子。”老吴拿出手帕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压低声音道,“基本整个小区的住户都遇到了鬼压床的事情……我家三岁小孙子夜里起来哭, 说是看到我身上坐着个人……”
老吴说道这里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就看向四周,仿佛身边有什么看不见的人存在一般。
“那个时候赶巧,我被什么东西压着醒不过来。就是我小孙子哭,我才忽然来了力气睁开眼……你说说,哪有这么巧啊事啊!整个小区现在都是人心惶惶,大家晚上都不敢出门也不敢睡觉了……”
“我想着这样下去可不行,刚好居委会开会。大家这么一合计,就决定找个靠谱的先生过来看看……所以我才给你打了电话。”
老吴说着话,还是有些后背发麻:“先生,你看我们小区有东西吗?”
阮蒙神色无波,面上不显什么情绪:“那个东西还没来,大概得到零点子时以后吧。”
还真是有东西……
老吴又问:“那我现在……”
阮蒙看了眼时间,拉了凳子坐了下来:“你可以回家,也可以选择跟我在这儿一起等。”
老吴在家跟位置恐惧之间的选择不言而喻。
居委会办公室里如今只剩阮蒙一个。
芽芽从阮蒙口袋里面钻出来,沿着桌子走了一圈,巡视了办公室四周。
办公室空间一分为二,一张桌子六把椅子,是开会办公的地方;
里面一张单人床,是休息的地方。
床单被褥都是新的,想来是老吴之前刚给换的。
芽芽抖抖头上的绿芽,跟着阮蒙上了床。十点一过,芽芽打了个哈欠,趴在阮蒙的胸膛上睡了过去。
阮蒙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静静等待那个东西的来临。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蒙的眼前忽然就是一黑。
身体仿佛漂浮在无尽的海洋上面,意识却随着深海不停沉沦。
阮蒙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任由那团黑雾拖着自己向前走。
天地之间一片黑蒙蒙,阮蒙独身走在小路上。
周遭的景色变了又变,不多时,暴雨骤然而至。
路越走越窄,人越走越矮。
等到阮蒙停下脚步的时候,前面是一片密林深山。
阮蒙低头才发现,自己短小短小,俨然是个幼童。
暴雨如注,天地之间像是拉扯着珠帘。
小阮萌撑开手里的油纸伞,艰难上了山。
这是梦,阮蒙清晰的知道。
可是这个梦给阮蒙的感觉却很奇怪,就好像它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小阮蒙撑着伞,爬过土丘,穿过灌木层。
伞被风雨侵蚀也不去看,衣服被刮破也不在意。
小阮萌短手短脚,可是他就是一直往前,不肯停下脚步。
终于,小阮蒙停在了河岸边。
河岸那里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的斗篷。
他的皮肤很白,五官却是硬。俊眉星目,深邃的眼窝英挺的鼻梁,黑色的眸子泛着雾气,好看的像是天上下来的神仙。
他就站在那里,不知道躲雨,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小阮蒙看到那个男人就笑,伸手递上破伞:“给你……”
天边依旧乌蒙一片,阮蒙直觉有人窥探。
梦境哗啦碎了一地,阮蒙睁开眼,一把按住了蹲在自己身边偷窥自己梦境的东西。
“小区里的人梦魇,是你在作怪对不对?”
那么被阮蒙按着的小鬼身长不过二十厘米,周身泛着黑色的光,像是怪诞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