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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个温热的胸膛从后面抱住,薛志秋才反应过来自己在露台上站了很久,浑身都凉透了,猛的打了个喷嚏。
“发什么呆呢?”周霄感受到了薛志秋浑身冰凉,拉着他进屋去。
薛志秋出去接电话很久都没回来,周霄去找,看见薛志秋在露站着发呆。已经进入11月了,即便是下午阳光晒着,只穿个毛衫也会冷的受不了。
要不把露台包上,改成阳光房吧。
周霄心里默默的想,拿过自己的外套给薛志披上,又倒了一杯热茶塞他手里。
“哦,没什么,我妈让我回去陪她吃饭,你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一会儿就走了。”薛志秋来回转着手里的茶杯,从上面汲取温暖。眼睛盯着冒着热气的茶汤,却不敢看周霄的眼。
“我让阿超开车送你去。”
“不,不用了,我打车就行。”
“志秋,你晚上还回来么?”周霄两手撑住了桌子,把薛志秋困在自己怀里,盯着他问。
“啊?我...我...”薛志秋手一抖,茶杯里的茶汤撒出来一点,把手指烫红了一块。
“夜里冷,没有你,我睡不着。”把薛志秋被烫的手拉起来,周霄看着薛志秋的眼,就把手指含进了嘴里,舌头在烫红的指尖来回舔舐。
薛志秋只觉得被烫红的手指现在更烫了,周霄舌尖湿热的温度顺着指尖就流到了心里,浑身都开始发热。
“回,回来,放开。”薛志秋满脸通红要抽手,却被周霄拉着动不了,只好答应回来。
周霄使劲嘬了一口薛志秋的指尖,发出响亮的吮吸声,才笑着放开他的手。
“志秋,你晚上想吃什么宵夜?我给你做。”周霄心情大好,声音都是洋洋得意的。
“不吃,这两天你都要给我喂成猪了。”薛志秋嘟嘟囔囔的收回手,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感觉怎么都擦不掉那热烫的感觉。
周霄简直是一天五顿的喂他,知道他以前胃不好,做的饭都是各种养胃的汤和粥,一点儿辛辣刺激的都没有,虽然味道都不错,但是薛志秋也受不了天天这么吃。
“我炖个鸡汤,要是晚上回来饿了,就喝一碗。”周霄摸摸薛志秋的脸,手感不再冰冷,笑着去厨房准备材料了。
薛志秋披着周霄的外衣,站在餐桌旁看周霄打开冰箱拿出了食材,深吸了一口气,喝掉了手里的茶。
他刚才就想好了,田辛一天找不见他就一天不会消停,可能还会去骚扰他的家人和朋友。速战速决,薛志秋决定今晚就去见他,看看对方过了那么多年又回来找他有什么目的。
可是为什么不想让周霄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淡淡的愧疚感,他没有细想。
周霄看着薛志秋出了门,笑容就消失了,薛志秋有事儿瞒着他。
接了电话之后薛志秋明显心不在焉,桌上的一盒巧克力都快被他吃完了。总是在走神,周霄好几次喊他,他都没听见。还在不停地看表,还不到5点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薛志秋出门了,跟着他。”刚挂了电话,一封邮件提示蹦了出来。
周霄打开电脑查看,是薛志秋的病例,上面几个字看的周霄心脏一缩。
抑郁症。
薛志秋来到以前公寓楼下的咖啡厅,刚过了万圣节,店里布置的装饰还没来得及摘下,空气里都是咖啡和蛋糕香甜的气息,让人闻着就心情愉悦,音乐轻柔舒缓,零星几个人在正在店里喝着咖啡小声的聊天。
这家店针对高端消费群体,一杯最便宜的咖啡也要一百块,薛志秋和田辛谈恋爱的时候,为了避开学校的同学,每次都开车来这里。薛志秋喜欢这家的黑森林蛋糕,田辛喜欢卡布奇诺。后来为了可以经常吃到,就在旁边的高级公寓买了房子。
这家店叫“老地方”。
薛志秋慢慢走到窗边的卡座,这是以前他和田辛的“专座”,果然有个人已经在那里了。
那人面前有一杯卡布奇诺,他不停的搅动咖啡里的勺子,咖啡随着他的动作溅到了外面也视而不见,听到薛志秋的脚步声,抬头看了过来。
“学长。”田辛猛地站了起来,碰到了桌子,把咖啡带撒了一片。
服务员很有眼力的看到这边来了客人,走过来打扫了桌子,询问要点什么?
“一杯美式,双份糖,一块黑森林。”田辛熟练的点单,早就没有了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局促感。
薛志秋坐在田辛对面,从头开始打量他,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不说话。
有个大学生戴着耳机和口罩,背着双肩包路过他们的桌旁的时候差点滑倒,用手扶了一把桌子,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就走到里面的座位,点了杯咖啡掏出手机开始玩儿游戏。
稍后服务员端上了餐品。
“学长,我没记错的话,这些都是你喜欢的。”田辛讨好的笑着,小心翼翼的把蛋糕放到薛志秋面前。
看着眼前的田辛,薛志秋明白为什么沈玉书说他状态不对了。
', ' ')('面色灰暗,眼睛无神,身体消瘦。以前白嫩的皮肤都失去了色泽,都是化妆品的假白,嘴唇就算涂了唇膏也遮不住上面的干裂,鹅蛋脸瘦成了锥子脸,本来灵动的大眼睛,现在眼眶凹陷,看着就跟窗户上贴的骷髅装饰差不多。
但是衣服又都是奢侈品,手上的订婚戒指是专门给英国皇室制作珠宝的匠人私人定制的,价值不菲,并不像病痛缠身,过得不好的样子。
缓缓推开眼前的蛋糕,薛志秋面无表情的问道:“找我干什么?”
“学长,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当初是我年幼无知,禁不住诱惑,我错了!我不应该背叛你!”田辛一脸楚楚可怜的表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以前田辛这个样子会让薛志觉得心疼,但是现在这种惺惺作态的样子只会让他作呕。
“呵,姜家的女婿竟然给我道歉,不敢当!”薛志秋冷笑着,眼神里都是厌恶。
薛志秋永远忘不了他看到新闻里田辛和姜可蓉订婚照时候那种感觉,好像刀子直接戳进了心肺,连呼吸都是痛的,脑子仿佛被闷棍打了一样嗡嗡作响,无法思考。
虽然姜可蓉是私生女,也算是姜父老来得女,很是宠爱。和田辛结婚,姜父根本不同意,在姜可蓉的以死相逼之下姜父还是妥协了,给两人办了订婚宴。
媒体吹的天花乱坠,怀才不遇的穷小子和高贵的富家千金一见钟情,跨越了阶层的鸿沟,终于走到了一起,这是真爱的力量。照片上的人一对璧人,郎才女貌,田辛的未来不可限量。
只有薛志秋知道,姜家的管家带人闯进他的办公室,说他送了个下贱的“鸭子”去勾引了姜家年少无知的小女儿。
说他表面上是个治病救人的医生,实际就是个拉皮条的,不知廉耻、虚伪至极。把薛志秋的尊严踩得稀碎。
一夜之间大量客户都取消了家庭医生的服务,那段时间薛志秋的公司差点倒了,还好薛志秋靠着一股韧劲儿和他的员工们一起撑过来了。
除了薛志秋的发小林浩和沈玉书,其他人不太清楚薛志秋和田辛的关系,只知道是薛志秋公司的员工。也不知道姜家的上门女婿曾经在薛志秋的身下婉转呻吟了三年。
姜家的订婚典礼办的热热闹闹,全A城上层圈子的人都去了。
姜家还给薛志秋发了邀请函,被薛志秋撕得粉碎。那一晚薛志秋在路边游荡,随意进了一家酒吧,喝的烂醉如泥。
他觉得胸口好像塞满了东西,沉重到无法呼吸,空虚又孤独。原来自己的感情,这些年的付出,连一个姜家的私生女都比不过。
原来他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是不是每一次他们做爱的时候,田辛那舒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其实心里根本就是在骂他恶心。
为什么一直不公开关系,为什么戒指永远藏在衣服里,为什么田辛去了姜家之后就很少和他联系了。
这些以前他没有深究过的问题,现在答案呼之欲出。
他薛志秋的真心就是个笑话。
不就是钱吗?钱就那么好吗?原来在金钱和物欲面前感情不值一提,那我为什么还要付出自己的心,我也有钱,我也花钱买不就行了?
在没人认识的小酒吧里薛志秋喝的烂醉,抱着马桶又吐又哭,人事不省,最后是被林浩找到扛回去的。
第二天清醒过来他就扔掉了所有和田辛相关的东西,卖了房子,换了手机号,戒指也扔进了马桶冲走了,就跟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样。
田辛没有跟薛志秋解释过一句,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留给他,走的彻彻底底。自己的东西也没有回来拿过,也是,他进了姜家什么没有?根本不在乎这些。
薛志秋也是有自尊的人,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背叛者让自己黯然伤神。既然我的感情在你看来一文不值,那你在我这也不值一提,连恨都懒得施舍。他还有公司要撑下去,就这么被搞垮了他不服。
在薛志秋和他团队的努力下公司慢慢活了过来,降低价格,提高服务,扩展中产阶级客户群体,除了专用的私人医生服务外还开辟了单次上门医疗业务。
薛家在医疗界也是有一定声望的,而且薛志秋亲力亲为,随叫随到。不论多晚只要客户需要他都亲自上门,就算只是看个发烧感冒的小毛病也一直守到病人康复了才会离开,还给客户开辟了在薛炎医院治疗的绿色通道,公司的口碑越来越好。
薛志秋身边开始有“情人”,只做爱不谈情,姜家的八卦偶尔听别人说起也就那么一听,早就没了其他的感觉,毕竟谁年轻的时候还没爱过个傻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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