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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禁有些得意,叼着烟进去,微微垂着眼解皮带。
就在这时,右边的隔间传来嗯嗯啊啊的喘息声。
——如果他没有听错,那好像是男人的喘息声,或者一个声音很像男人的女人的喘息声。
季岸默默放水,隔壁的喘息声刻意压着,却完全没能压住,持续不断地溢出来。接着,一声中文冒出来:“你快、快点,人还在、在,等我们……”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道:“急什么,还有半个小时呢。”
“等、等会儿被人听见……”
“这是n国,没人懂中文,”那人说,“叫爸爸。”
“爸爸……”
“乖。”
随着对话,隔壁的动静变本加厉。
第一,是两个男人;第二,这里有人懂中文。季岸在心里想着,开始系裤子。
在异国他乡的洗手间里偶遇别人野战已经很离奇了;还是两个男人,这更离奇;这两个人还说的一口流利的中文,离奇中的离奇。
正当季岸要推门出去时,隔壁的人又说:“……东、东西,别弄到东西上了……”
“给他们之前擦掉不就得了,你还有精力在乎东西?看样子爸爸不够用力是吗?……”
季岸干咳了声,假装打电话的样子,道:“……我在洗手间,马上,马上就过来。”
隔壁的声音瞬时停了。
他忍不住嘴角上扬,仿佛对他给隔壁带来的尴尬与紧张无比满意似的,无声笑着推开隔间门。他慢条斯理地洗了手、擦干、烘干,这期间在隔间里鏖战的小情侣一点声音都没敢发,显然在等着他离开。
季岸没再继续找乐子,转头出了洗手间,往先前沈忱的方向走去。
什么货
“这次,合作愉快,”男人走过去时,就听见口音浓重的中文,“下次再来。”
说话的人是个典型的n国面孔,过道处光线昏暗,季岸也看不真切他的五官。但他看得清沈忱,沈忱正一边抽烟,一边应声着“肯定愉快,到时候我们还要长期合作”。
男人揉了揉鼻根,试图让脑子再清醒些。
他走过去,打了声招呼:“你好,季岸。”
沈忱这才想起来说:“喔对,我叫沈忱,叫我沈就行。”
负责人有些疑惑地眯了眯眼:“……叫我,卢比。”
“卢比……”沈忱扭头看向同伴,“他叫卢比来着?”
“好像不叫。”季岸说。
负责人的中文没好到那种程度,对他们俩的话半懂不懂,靠猜测得补充了一句:“朋友,都叫我卢比。”
n国人的名字都长得离谱,负责人全名叫什么沈忱完全没记住;换成“卢比”这种双音节词就好多了,他连忙伸出手,和负责人示意友好:“ok,卢比,那我同事也过来了,今晚就麻烦你了。”
卢比犹豫了片刻,才领悟到他的意思,也伸出手和他重重一握:“没问题!”
沈忱小声对季岸说了句“他口头禅好像是没问题”,卢比朝他们潇洒地一挥手,领着他们俩从酒馆的后门走了出去。
穿过一条黑漆漆的曲折小巷,跟国内差不多的夜市出现在他们面前。街道两旁全是各色摊贩,多数是吃的,少数是喝的,极少数是卖些小玩意儿。中间只留了约莫两米宽的走道,哪怕人流量并不大,这路也显得熙熙攘攘很热闹。
卢比走在前,他们俩并排走在后。
沈忱嗅着各色食物的香味,东张西望地欣赏着夜市:“还挺不错,比我想象中的热闹哎。……你怎么样,酒醒了吗?”
“我没喝醉,”男人的口吻平静如水,“我很清醒。”
“你这么说,那你肯定是喝醉了。”沈忱笑着道,“你要没喝醉,你刚才绝对会拿资料本出来,当着别人面对比长相吧?”
“你说得对,”闻言,季岸就伸手进了裤口袋,摸了好几下又说,“但我没带资料本。”
沈忱被他逗得笑出声来,引得卢比回过头,像是担忧他们在着急似的,突然开始解释:“boss……老板?……”
“那叫领导,”沈忱纠正道,“领,导。”
“ok,ok,”卢比学着他的发音,“领导,十点有空,很快。”
“不着急,”街上的食物香气一直萦绕在鼻间,沈忱摸了摸胃,“我们要不然先吃点宵夜?……你饿不饿?”
男人点点头:“可以。”
“宵夜?”卢比扭过头,看着他们重复了一遍。
“对,宵夜。”沈忱说,“找个店吧?”
卢比一边点着头,一边思考,几秒后才道:“没问题,我带你们去。”
路过炸串摊,卢比脚步不停;路过糖水摊,卢比看都不看;路过香喷喷的烤肉串摊,沈忱馋得唾液疯狂分泌,但卢比仍旧脚步不停。
他耐不住地往旁边靠了靠,小声跟季岸说:“我好饿,早知道随便找个摊吃算了……”
', ' ')('男人身上仍有轻微的酒味,但说话时完全听不出醉:“我不饿。”
“你当然不饿啊,”怕被卢比听见,沈忱压着嗓子道,“你吃了蛋糕,我下午就喝了杯咖啡!”
“我总觉得……”季岸自顾自地起了个头又没声了。
“嗯?”
“不太对劲儿。”男人说。
“什么不对劲儿,”沈忱看着各色小吃,走得很艰难,“不饿才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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