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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居然还发了动态!
沈忱五百多个好友,每天动态看都看不完,他也从没刷到过季岸的动态。在他的感觉里,季岸会发的内容,应该只有“毕业”“结婚”“孩子出生”“讣告”这类貌似有义务跟朋友们交代一声的人生大事。
他暂时把自己今晚可能会露宿街头的事抛开,索性看看季岸都发了些什么。
总共三条内容,如沈忱的感觉,一条高中毕业,一条大学毕业;配图发的都是学校大门的照片,文字就只有简简单单的“毕业了”。
剩下一条是最早发的一条,沈忱算了算时间,正是他们高二才开始的秋天。
也是距今十年前。
那条动态连文案都没写,只有张课桌的照片。
他皱着眉想了半晌,也猜不到季岸发这条动态的目的——测试手机摄像头好不好?测试动态功能?喜欢的女生的课桌?
沈忱正想着,通知栏忽地弹出新消息。
【季岸:开到房间了吗】
结果对方先来问情况了。
有人起了个头,沈忱终于能顺畅自然地问:你呢?
很快季岸就回复:
【季岸:我还没走到】
【季岸:如果你那边有多余的空房可以帮我先留一下】
【沈忱:看我心情】
要不然咬咬牙,在这儿住得了。反正也就对付两天,这两天再跟那家酒店预约一下,等有套房空出来就住过去。这念头一冒出来,沈忱便提起箱子掉头又走进那间破烂旅馆的门。
服务台正有人在和老板说话,沈忱挤过去,亮出手机,上面是翻译机刚翻好的话:刚才那间房我要了。
老板眯着眼看了看,摇头加摆手:“no no no,no roos(没房了)”
沈忱:“ha?”
老板再指了指另一个人,也正是一分钟前从沈忱身边经过的路人:“that roo,he!”
老板英文烂得恰到好处,烂得以沈忱的英文水平也能听明白——那间房被这路人住了。
路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皱着眉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话;老板连忙赔笑脸,拿起钥匙串,就领着人上楼去了,留沈忱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厅里。
“……唉。”
他只能垂头丧气地再次离开破旅馆。
他握着行李箱的拉杆,站在马路边上看偶尔开过的出租车,突然像是不服气似的,掏手机开始搜纳内克的旅馆——他就不相信,这么大个城市,会只有四间可以住的店。
然而很快他就不得不信了,搜索结果上显示,纳内克真的只有四间酒店旅馆。
剩下他唯一没去的,就是季岸正在前往的那家,也是间民宿。
突然,一辆出租车停在沈忱面前,摇下了车窗。
司机说什么,沈忱听不懂;但司机想干什么,沈忱能意会。
他犹豫了半秒钟,就拎起了自己的行李箱,示意司机开下后备箱;司机也很能意会,连忙下车来帮他放箱子。沈忱直接坐进副驾驶,在司机系安全带的时候,把那间民宿的页面直接怼到司机眼前。
司机滑了下屏幕,看清楚地址后,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他们就这样完成了一次复杂的无声交流。
沈忱是这么打算的:
既然季岸还没到那儿,那如果他先到的话,他就算住进去了季岸也不会知道。只要季岸不知道,那他选了这两间旅馆却都没开到房间的事情就可以当不存在了!
但——
等出租车杀到最后一间民宿的门口,下了车便是一段长阶梯,民宿在阶梯上面。沈忱提着箱子爬上阶梯,在看见民宿敞着的玻璃门时,他率先看到的是跟自己同款的行李箱,然后是男人长得过分的腿。
男人站在服务台前,正拿着护照;听见沈忱行李箱滚轮的响动,男人回过头,略略惊讶地挑眉:“嗯?”
沈忱气喘吁吁走进门,和男人对视着,喘了好半晌才顺过气:“……有房间吗?”
“那两家都满了?”季岸问道。
“……嗯。”
男人又在那儿要笑不笑的,一边把护照收回口袋里:“那怎么办,这家也满了。”
“那你在干嘛。”
“在开最后一间房。”季岸拿出几张钞票,就要放上服务台。
沈忱忽地箭步冲上去,掏出一把在口袋里揉皱了的纸钞放上去:“我给,房钱我给。”
季岸:“……”
沈忱:“所以能不能,就是那个什么……我的意思是……”
季岸:“有话直说。”
沈忱:“我跟你一起住。”
季岸:“是间大床房。”
沈忱:“我跟你睡。”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沈忱感觉自己终于从山野回了城市里。
这家民宿虽然装潢朴素,但打理得很干净整洁,房间也宽敞;除了床,茶
', ' ')('几沙发电视柜一应俱全,采光挺好。他躺在床上放空,男人当他不存在似的,自顾自地开行李箱,从里面拎出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里面是昨天被大雨弄脏的衣服——去了民宿的洗衣房。很快季岸又回来了,拿着超薄的工作本坐在沙发上噼里啪啦地打字。
果然幸福快乐都是对比出来的,经过昨天一整天的跌宕起伏,只是躺着停止思考,都让沈忱觉得好幸福。
房间里保持着一人躺平一人打字的安静过了半小时,沈忱忽地问:“你在干什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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