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所以……”
维克多忍不住抿起了嘴角。他抬头看着丹尼尔的嘴唇,这才发现他柔软而好看的嘴唇沾了一点潮湿的空气,显得更加温柔。
“……我不希望他有任何的痛苦。所以我一直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但我可能做错了,我应该告诉他的。”
丹尼尔慢慢放下了电话:“……告诉他您明知道自己会死,却依然要让他活下来。告诉他您很爱他,他的出生带着最温柔温暖的爱意。”
维克多抱着丹尼尔的腰,像是撒娇一样地靠在他身上。
“你没有害死任何人。这不是你的错。”丹尼尔揉了揉眼睛。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有些脸红。
丹尼尔承认跑到这里来演这么一场独角戏确实傻得要命,只不过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跟那个窝在电话亭的一角的小鬼头安静地讲这些话,“她希望你活着。而且我想她一定没有后悔过。”
“没人怪你,……父亲也是,他们选择了让你活下来,是不是?”
丹尼尔蹲了下来。他想把维克多抱起来,却被伞折断的声音惊吓了一下,“……嗯?”
“你忘收伞了,傻瓜。”
维克多搂着丹尼尔的肩膀,小声说道,“而且,演得还不错。你可以去参加我们学校的戏剧爱好者协会。”
丹尼尔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小狗的事了吗?我将它收起来了。”
“……露易丝是个坏女人。”维克多蹭着丹尼尔的肩膀。
“不许这么说长辈。”
“她总是不给小狗饭吃,一直锁着它,跟丈夫吵架就踹他,弄得它一点都不开心。我偷偷带它出去玩,它最喜欢后山那里,所以我想……”
“嗯。”丹尼尔点了点头,“回家,然后我们一起带它去。”
维克多抬头看着丹尼尔,看他又习惯性地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好看的弧度。
“还有……对不起。”丹尼尔轻轻搂住了维克多。
“……我欠他一句道歉。”维克多迷迷糊糊地握着酒瓶子,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清晰地看见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他看见了丹尼尔牵着他的手一起回家,看见了他们一起将那只可爱的小狗偷偷葬在了后山,一起做了坏事——跟露易丝太太撒谎骨灰盒被松鼠叼走了,还看见了丹尼尔嘴角抿起来的、温柔的弧度。
“我……”
他睡着了。
对面的绅士停下了一直转着的红酒酒杯,酒保叹了口气放下正在擦着的加冰器走过来,而坐在高脚椅子上的红发女郎也站了起来。
“那他……他在哪儿?……对不起,但是……”
丹尼尔紧张地从吧台上握起来一杯酒喝了下去,“……他去哪儿了?”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老板苦恼地挠着毛发稀疏的脑袋,“他来这里为昨天的事情道歉,又问我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的酒馆,我跟他说东边还有一些——或许是怕被您找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