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炽扬眉,很是雀跃:“后来朕自制了钓饵,每餐都能饱食……”
讲着讲着,雍炽心头陡然一惊。这分明是他埋于心底,从来不向人提及的过往。每次深夜梦回,也只有无尽的屈辱和悲愤。
可毫无预兆地,竟然在一个普通的午后,对齐宥和盘托出。甚至开始觉得那段往事并不是只有不堪。
至少他学会了抓鱼。
至少在这一刻,齐宥因为此事笑得真切。
雍炽站在没过膝盖的水中,仰首望着齐宥闪闪发亮的脸庞,愈发眉飞色舞,不自觉地想多讲一些事,好让齐宥唇畔的弧度停留得更久。
讲什么呢?
那些难以启齿的苦难似乎在这一刻都成了别有回味的谈资,雍炽忙从脑海中捡起一件:“朕还会烤鱼,架起木柴用明火烤炙,你定没吃过,皮焦肉嫩,不比御膳房的厨子做得差!”
说着便来了兴致,转身又要去抓鱼来烤。
手腕倏然被人抓住,雍炽疑惑回眸:“怎么?”
齐宥翻过他的大手,望向他逐渐肿起的虎口,皱眉紧张道:“手心扎进了刺。”
水中藻荇交横,又有些尖锐的蔷薇科植物,想是方才捉鱼时不慎扎进去的。
过了这么一会儿,右手虎口红肿得发硬。
“无妨。”雍炽不在意的冷哼道:“朕是武人,并不畏痛。不像你似的娇气。”
齐宥把雍炽的手掌朝上,平摊在他细皮白嫩的手心里,雍炽的大手骨骼分明,望上去便有厚重的包裹感。
只是手心有不少或深或浅的疤痕,不太像个皇帝的手。凡事只要稍微在意稍微护理,也不至于留这么多疤。
齐宥皱皱眉,捧着那手叹气道:“不畏痛是英雄,自己找疼那就是傻,陛下以后少做傻事吧。”
雍炽微怔,一眨不眨的盯着日头下齐宥扬起的侧脸,他脸颊上有一层细细的金色绒毛,乖巧得让人忍不住想揉搓,雍炽屏住呼吸,心跳加快。
齐宥对着阳光找准了掌心的那根刺,轻轻拔出:“忍住,会有点痛。”
刺扎得不浅,被拔出后,虎口开始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