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跑两圈吧。”唐周迈着步声线十分平稳。
小公园虽然不大,但一圈也接近两公里,两圈就是四公里,何子围立马不干了,他停下脚步朝唐周喊:“我……我不跑了!”
唐周往回跑了两步,在何子围身前站定:“真不跑了?”
“不跑了。”何子围大口喘着气,满脸倔强,无畏无惧。
“坚持跑步以后肺活量就变大了,接吻都不带喘。”唐周镇定看他一眼,严肃地忽悠着。何子围十分在意自己的弱点,他大学体测肺活量才三千六,连个厉害点的小姑娘都比不过。
早上小公园没什幺人,但附近的大妈大爷锻炼还是挺勤快的,晨跑的大爷步伐稳健地从两人身边经过,看着两个小伙子挺亲密地杵在这还好奇回头看了一眼。
“你看大爷连都笑话你了。”唐周继续使用激将法,这招对付何子围极其有效,何子围苦着脸半晌道,“那你跑慢点,我跟不上了。”
何子围拖着腿跑完了两圈,感觉自己像拉磨的驴,身后有千金重在坠着他,他双腿软绵绵的,踉跄地向前缓慢移动着,唐周站在前面张开双臂把他接住,凑上来亲了一口:“宝贝儿真棒。”
大庭广众的,何子围连忙把人推开,刚才跑的时候全凭肌肉惯性运动,现在猛然停下,顿时觉得知觉麻木,仿佛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好不容易挪回小区,单元楼门口,何子围恐惧地望着楼梯,房子在五楼,他觉得自己怕是这辈子都到不了家了。
唐周背对着人在他身前蹲下来:“宝贝儿上来。”何子围十分感动,丝毫没有犹豫地就趴了上去,在唐周颈侧亲了两下。
走到二楼的时候,旁边的门突然开了,退休多年的张大妈提着个手提兜准备出门买早点,一开门就看见这俩小伙子黏在一块,上面的好像还在咬下面人的耳朵,场面一时十分震撼。
何子围和大妈大眼瞪小眼,对视两秒后迅速转头突然开口:“哥你累不累?医生说我脚扭得不严重,我还能走。”和唐影帝待久了,原本尬演的人现在都能拿奖。
“可省省吧,”唐影帝十分配合,“把你放下来一会从楼梯上摔下去可就不止扭了。”于是大妈两天后就又看见这位小伙下班后表情痛苦地坚强爬楼梯,何子围不是装的,他的腿是真的疼。
晨跑还没坚持几天就该过年了,合家团圆的日子,客居异乡的游子纷纷踏上回家的路,何子围和唐周还没跟家里摊牌,自然也得加入这个队伍。各回各家,票是提前买好的,唐周特意买了比何子围晚一个小时的车次,正好能把对方送上车。
何子围刚落座唐周就发来了短信:怎幺办宝贝儿刚分开就开始想你了。
允许你想我。何子围转头看向窗外熙熙攘攘赶车的人群,突然觉得有些不舍。
跨年的时候,何子围在卧室里和唐周打电话,鞭炮声炸成一片,听不清是电话这端的还是那端的,电视声音放得很大,主持人开始每年的倒计时——“五,四,三,二,一”,何子围和唐周和主持人一起向对方说了“新年快乐”。
窗外燃起了烟花,很多家同时放着,分不清每一朵究竟是从哪里升起的,此起彼伏绽放在天空中,斑斓而绚烂。很久都没人再说话,两个人的呼吸通过电波交织在一起,像一团团缠绕的丝线。过了很久,何子围低头开口问道:“新的一年你有什幺愿望啊?”
唐周像是思考了一会儿,半晌才回答他,声音温柔而坚定,像是拥有曙光割裂黑夜的力量:“我希望明年和你一起过年,我希望每一年都和你一起过。”
“我也有一个愿望”,何子围的视线突然不能聚焦,他抬起头向远处看去,“我希望你的愿望都能实现。”
年还按部就班地被庆祝着,何子围很久都没有如此认真得去感受,鞭炮声炸响在这个夜里,大片大片的烟花在视野中模糊成星幕一般的光点,像唐周一样燃烧在他的生命里,成为这世界上最美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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