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林马上就要娶妻,宋行之连面都见不着。而他们想要人,如今正在他怀中, 坐在他膝上, 心里眼里都是自己。
他何必多嘴?他甚至都不用动那些心思。
姜玉堂垂下头, 看着她眼睛。
眼神目视着他, 漆黑瞳孔里完完全全倒映出他脸,温柔又多情。
他轻笑一声, 放下手中膏药,心情颇好拍了拍她臀:“起来。”
宽大掌心落在她臀上,沈清云面上一阵羞红。
勾了勾唇, 姜玉堂走到里间, 再回来时手中拿了个紫檀描金花卉纹锦盒:“前几日太子殿下赏,你瞧瞧喜不喜欢。”
锦盒打开, 里面是一套羊脂白玉首饰。
玉簪、玉镯、玉钗、玉佩, 另外还带有一对玉葫芦耳坠。
白玉难得,何况是太子殿下出手, 玉质不用说,这套首饰最厉害还是那雕工,精致到浑然天成。
“你性子素来冷淡, 平日里也没见你有什么偏爱。”姜玉堂一边说, 一边低头在锦盒里瞧了瞧:“这套首饰雕不俗, 又十分雅致, 很是衬你。”
沈清云目光落在锦盒上,提不出半分兴致。
姜玉堂正低头瞧首饰呢,自然没看见。
他一眼就看中那只玉镯,羊脂白玉雕,通体清透,触手生温,整只玉镯浑然一体,干净无瑕。
拿在手里,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我给你戴上。”
沈清云目光落在他手上:“过于贵重了,我不能收。”
“一只镯子而已。”姜玉堂拿着镯子走了上前。边说,边伸出手,作势要给她戴上 。
只手伸出来,还没碰到,沈清云忽然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伸出去手落了个空,姜玉堂脚步站住,抬起头。
于是,他看见了沈清云那张脸,与他一脸笑意不同,她面上无半分欢喜。
拿着镯子手握紧,姜玉堂再出声,声音已经冷了:“是我自作多情了?”挑了挑眉,他目光牢牢地盯着她。
“是我……”那目光太过于熟悉,里面冷意压人透不过气。
沈清云深吸一口气:“我穿着男装,戴着镯子只怕是不方便。”
姜玉堂轻笑了一声,那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玉镯上,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眼眸中带着些漫不经心:“我若是记不得错话,你手腕上应当有一只银镯。”
“怎么?这只价值连城羊脂白玉镯比不上你那只银?”他目光凉凉,面上还带着笑,可声音却是令人颤抖发狠。
顶着那道吃人般目光,沈清云闭了闭眼睛。
“镯……”她将手捂在自己手腕上,那只镯子下银铃硌她掌心疼,力气用尽之后,她才像是受到刺激一般,放开了。
“镯子我不会换。” 她垂着头,声音平缓,没有起伏:“那只太贵重了,我也不敢收,世子殿下送给旁人吧。”
姜玉堂站在她对面,握紧玉镯手一寸寸收紧。
沈清云受不得他用那目光看着自己,冰冷脸上一双眼睛犹如带着刀子一样,刺她眼睛疼。
她在这一刻都待不下去:“若……若是无事我就先走了。”她说完没再往他那儿看上一眼,逃似转身出门。
她走太快,自然是没看见背后那道眼神。
落在她后背上,冰冷似是要将她穿透。
接下来几日沈清云再也没去过明月楼,世子殿下早出晚归,她也没在见过他人。
千金倒是哄好了,这猫记吃不记仇 。她塞了些银子给小厮亲自去小厨房给千金做了一碗羹。
牛肉、鹿肉、虾仁剁碎,里面再添加干贝、鸡肝等之物,再搓成圆子大小,隔水蒸熟。
千金吃满嘴流油,眼泪汪汪,头都不抬。
大概是再几日府中就要办喜事,她去时正好撞见庄子给侯府送东西。她又花钱让人晒了些干虾 ,个个足有半个巴掌大,用来给千金做零嘴。
趁着千金吃高兴,她借机把它指甲给剪了。
“看你日后还敢挠人。”千金在她怀中喵了一声,两只爪子挡住眼睛,咕噜咕噜几声睡了。
沈清云笑了笑,出了门。
那只小野猫她自然还是喂,只是再也不逗它 。喂完小鱼干,沈清云准备去寿安堂。
刚走几步一小丫鬟就直冲冲朝她跑了过来:“表……表少爷。”
小姑娘站在她身侧,羞红了一张脸。沈清云仔细看了看,才认出这人是上次送她回去喜鹊。
“怎么了?”
喜鹊不敢抬头,这表少爷生好看,声音也是如此好听。抿了抿唇,还未开口,耳尖又跟着红了。
“三……三奶奶让我去摘刺梨,我想着表少爷怕是没吃过,也给您摘了一些。”
她双手举起来,小心翼翼碰到沈清云面前,抬起眼帘一脸忐忑:“这果子键胃消食,酸酸甜甜,表少爷要是不嫌弃,可以拿着尝一尝。”
雪白帕子上盛了满满一兜子果子。
刺梨果小,整颗果子上又都围满了刺,很不好摘。可如今那雪白帕子上,一颗颗刺梨干干净净,像是怕伤着她,连刺都刮了。
沈清云目光落在那姑娘手上,上次这小姑娘手上都是伤口,如今帕子下一双手细小伤口更是密密麻麻。
她拧了拧眉。
怕是为了给她摘这个伤。
许久没见表少爷回答,喜鹊面上一脸失落,高高举起来手也跟着要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