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手拎着兔子灯,眼神在那一刻柔和下来,整个人也变得温润乖巧:“是很好看。”
那普普通通兔子灯被她拎着,瞬间就显得有些不同。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林静婉也觉得兔子灯好看起来。到了湖边时候,她没忍住,悄悄嘱咐身边婆子也去买一只。
湖面开始燃起了烟火,漆黑夜空中姹紫嫣红,漫天烟火闪烁。
林静婉心中存了事,看得并不认真。身侧姜玉堂姜文林等又都是从小看到大,自然也不稀奇。
唯独沈清云,从始至终都抬着头,盯着那绚烂烟火看着。
直到烟火放完,整个天边都变成漆黑一片,她才转过头,去看身侧人。
姜玉堂侧脸笼罩在月色之下。
却又近在咫尺,近她一转身就能触手可及。
“怎么了?”姜玉堂转过头,就见她看着自己。沈清云摇摇头,没说话,只袖子里手伸出来。
繁华热闹朱雀街,两人背后站着无数人,她一身男装,在众人眼神之下,却又找了个自认为隐蔽位置。
略微冰冷手指在他指尖上碰了碰。
姜玉堂目视着前方,面色淡然,袖子里手却将她指尖悄悄握紧。
几人上了马车一同回府。
林静婉与姜文林上了来时马车,沈清云自然是坐姜玉堂马车上。
她一路都垂着头,神情蔫蔫儿像是兴致不高。
可人一上了马车,却又坐在了他腿上。她面对着面,双手勾着他脖子,一双眼睛亮晶晶盯着他瞧。
她说烟火真好看,花灯也好看。那兔子灯被带上了马车,好好放在旁边。灯火打在她脸上,眼神亮晶晶。
她喜欢这个姿势,哪怕是在床榻上,也喜欢看着他脸。
一边被他欺负哭,一边咬着唇看着他脸求饶。
气息靠过来,她又忍不住,上前来蹭了蹭他脖子。姜玉堂扣着她腰,感觉自己像是抱了一只猫。
“困?”
沈清云点了点头,唇瓣放在他颈脖处,眼看着又要亲上来。
姜玉堂喉咙里喘出一口气,手却伸出来,将她脑袋给推开了:“我明日还要上朝,你再咬一口可就真不能见人了。”
沈清云不甘心,指尖在他手背上不轻不重挠了一下,像是泄愤。
她没用力,手背痒痒,不疼。
姜玉堂反手将她不安分手给握住,身侧人眼睛又开始眯着,像是要睡着了。
“你今日怎么这么泛困?”
姜玉堂伸出手要去寻她下巴。外面四周都是人,吵闹厉害,倒是她一上了马车,不是闹他就是抱着他要睡。
他小时候经常出入皇宫,东宫嬷嬷特意教过他规矩。站有站姿,坐有坐相。为人也是如此,谦逊沉稳。
反倒是沈青云,外人面前一副模样,到了他这儿,恨不得随时随地黏在他身上。
“你身上好闻。”沈清云眯着眼睛,像是半梦半醒。她总是将头埋在他脖子里,抬眼就能看到他脸。
姜玉堂说过几次,她不听,只能罢手。
“我身上什么味好闻?”他一口扣住她腰,掌心下腰细要命。
他手常年握笔,指腹带着薄茧,此时一脸漫不经心在上面摩挲着,弄她有点痒。
马上就要到府了,他怕她晚上睡不着,不让她睡。
肩膀处人对着他脸又蹭了蹭,沈清云眯着眼睛,对着他脸道:“不知道,就好闻。”
再下去,人就真要睡着了。
姜玉堂无奈,只得让她说话:“你身上带是什么香?”他想起比画那一日,当初身边莺莺燕燕脂粉味熏他难受,倒是她身上很是淡雅好闻。
“不知道。”沈清云摇着头,随手将自己香囊解下来给了他。
玉沉香在整个车厢中散开,沈清云没了香囊,身上反倒是带着一股淡淡药香。
味道很淡,微微带一丝苦。
姜玉堂把玩着她香囊,却见她坐在他腿上抬起头。
闹了这两下她估摸着是睡不着了,拧着眉像是随口一问:“你以后是要娶林姑娘吗?”
把玩着香囊手停下,姜玉堂垂下眼,就见她看着自己,眼神清澈。
但这并不是难受眼神,更多反而都是询问。
脑海之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姜玉堂眼神拧着,却是没抓住。他低头看着她眼睛:“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沈清云看着他,有些小悲伤。
他这张脸生实在是太像,有时候她都以为是同一个人。
可他若是要娶林静婉她就不能再缠着他了。知道他以后会娶别人是一回事,可若是已经确定了林姑娘,她还缠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咬了咬唇,她垂下眼睛:“林姑娘很好。”
姜玉堂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难受,额头却还在跳,为她刚刚那随口一言,还有那平静态度。
“我不会娶她。”对上她脸,他冷静开口,面色都冷下来许多。
“林静婉要是永昌侯尊荣,还有世子妃位置。”这么些年,他父亲镇守边关从不回京,怕就是引起帝王猜忌。
永昌侯府并不是永远屹立不倒,如今陆家沈家联合,一个掌握中宫之位,一个在南疆立下汗马功劳即将回京。
京都贵族人人自危,林静婉为了不入宫这才找到永昌侯。
可与林家联姻,会惹帝王猜疑。所以,他不会与林静婉成婚。